罗信先是抓了抓头,下意识地说:“呃,我以前隔壁铺有一个山海经狂人,那孙子天天在研究山海经,我记得他曾经说过,九尾狐的起源好像是青丘吧?”
“夫君说得没错呢,九尾灵狐的起源就在青丘。”夜歌此时已经依偎在罗信的怀里,她伸出柔嫩而细腻地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罗信的脸庞。
“这么说,你也是来自青丘咯?”
“夫君猜错了呢,妾身并非灵狐。”
这个狐狸到底就是狐狸,这说话、做事就是喜欢卖关子。
灵狐、天狐、狐妖,就差一个字,不都是狐狸精么,能有多大的区别?
不过罗信本人也十分享受这样的一个过程,伸手揽着自家娇妻,两人就坐在地面上,享受早晨的阳光,彼此交流一下夫妻感情,也挺好。
主要是夜歌说话太不着调,飘来飘去的,让人根本无法猜测他下一句究竟会说什么。
罗信抓过夜歌的纤细的手,亲吻着她的手背,轻声问:“那你又来自哪里呢?”
“妾身来自涂山。”
“涂山?”罗信歪着头,仔细想了想说,“这个地名我倒还真知道,大禹治水里就出现过,好像大禹的妻子,就是涂山狐妖吧?”
“夫君,切勿不要用‘狐妖’这个词汇来评论先祖呢。她嫁给禹后,生了启,因启创立了夏朝,所以夏朝百姓就尊涂山氏为祖神,即便现在涂山氏已经没落,但我们仍旧是天狐一脉。”
这里面的弯弯道道罗信真还真是一点都不清楚,他抓了抓头说:“那些都不重要,现在我要知道的是,既然你是涂山天狐,是不是意味着你们不需要再吃人心了?”
眼见夜歌点头,罗信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这口气才刚刚舒出去,夜歌一句话就把罗信的一些念想给打断了,他也终于知道,夜歌为什么要继续扮演宝女王。
“夫君可知,这世间的所有神祗,都需要有人供奉,假如这个神祗,被人们所遗忘,在没有人建立庙宇殿堂供奉他,那么时间长了,它就会慢慢地消失在这世界上。”
罗信没有开口说话,是静静地听着,因为夜歌所提到的这个领域,是他从来没有涉足过的。
夜歌见自家夫君难得这么安静,眼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夜歌说:“涂山氏在夏朝达到了一个顶峰,成汤灭夏之后,九尾天狐势力被极大削弱,我们的先祖也藏匿于深山大川之中,极少露面。不过,就算我们不出现,民间还是有许多庙宇在祭祀涂山天狐,直到周武王讨伐商王帝辛,出了一个妖后苏妲己,其实这明明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轩辕坟的九尾妖狐帮助周武王断送成汤江山,但最后却被对方倒打一耙,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名气,不想让这藏于阴暗地事
迹曝光,就编造了各种各样地丑事、无下限的诬陷轩辕坟的狐妖,致使所有狐族都受到了牵连。从那以后,无论是天狐、灵狐,还是妖狐都变成了挖人心、吸人血的怪物。”
夜歌所说的这些,罗信虽然知道一点,但他从来没有仔细往深处去想,我现在听起来他多少有些明白了,这才是政治后面真正的阴暗与龌龊。
夜歌接着说:“从那之后,青丘灵狐封山,再不出世。许多妖狐也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依附他族,而我们涂山氏则来到了倭国,在这里繁衍生息。”
“原来如此。”罗信点点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姿态。
然后这时候夜歌却是突然问了一句:“刚才妾身所说的话,夫君都信吗?”
“当然,你说的话我怎么可能不行。”罗信理所应当地说。
结果夜歌抿嘴一笑,问:“那你觉得刚才妾身编的那些故事怎么样,合不合理,从外人的角度来听的话,可信度有多高?”
“啊?”
罗信呆呆愣愣地看着夜歌,一下子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向来只有他嘴贱忽悠别人的,没想到这次竟然在自家小池塘里翻船了。
“敢情刚才你跟我说的那些都是,骗人的啊?”罗信说话的时候还比较激动,眉毛都跳起来了。
夜歌依偎在罗信怀中,那一双桃花眼都笑成了月牙的形状,与那狐媚子还真一般无二。
“奴家就是想试试随口编造出来的话,看看夫君会不会拆穿,没想到夫君竟然都信了。”
罗信翻了翻白眼,他撇开那些有的没的,直接问:“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一定要留在倭国,继续当这个狗屁天皇呢?”尽管罗信并没有生气,但是他说话的语气略重了一点,心性敏感的夜歌当即领会,她将纤细柔嫩的手儿放在罗信的胸膛,用两根白皙而修长的手儿在罗信的胸膛上轻轻点着,手指腹每一次敲击在胸膛上,
都会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触感,这样的体会,已经远远强于之前六尾狐狸。
仅仅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就把罗信心中的负面情绪抚平。
其实无论是在倭国,还是在大唐,任何女人所奉行的自然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尽管二人没有正式举行婚礼,但二人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无论如何,夜歌还是顺从罗信的,她也是十分在意自己男人的情绪。
当然要怪也要怪她刚才说话有些飘忽,没有将这件事情的重点说出来,反而拿自己的男人的开涮了。再说,一个女人不留在自己男人身边,反正去当什么天皇,其自身的做法就已经不纯粹了。
夜歌对着罗信柔声说:“夫君,妾身之所以留在倭国,并非贪图天皇之位,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有苦衷怎么不早点说,刚才还扯东扯西的,你不是说下面已经有人在等了吗,早点把事情交代清楚,咱们也好早点下去。”
罗信的心思,夜歌其实早已经看透,不过她也没有说破,毕竟这件事从常理来说是她不对。这时候,夜歌的手臂逐渐上抬,她那纤细的手指也如同活物一般,一点一点地顺着罗信的胸膛往上爬,越过罗信的锁骨,以及他的颈部,最后轻轻地摩挲着罗信那英俊如同刀削一般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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