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温存的时候,罗信则是用另外一种比较低沉的声音说:“不过,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所看的那么简单。无论是那些新罗重臣,那什么将军金庾信,还有看上去病怏怏的新罗女王。他们在为你的身份圆
谎的同时,也在背地里编织了一个阴谋。不用说这个阴谋肯定跟王权有关。”
一旦开始谈论正事,辛的表情就变得冷淡了一些,只不过她看向罗信的眼眸里,仍旧藏匿着一份浓浓的痴缠。
她对着罗信说:“这件事金小姐跟奴婢透露过,之前金小姐让奴婢装金胜曼的时候,就已经提醒奴婢。”
不信还真没有想到,金文姬会提醒辛,他当即问:“金文姬都说什么了?”
“金小姐说,一旦奴婢扮演金胜曼,肯定会引来各方面的窥探,而且还会有很多人开始打奴婢的主意,这其中也包括新罗女王,和金小姐的哥哥。”
罗信不禁呆呆地眨了眨眼,对着辛问:“她真这么说了?”
“嗯。”
“我去,这妞儿的葫芦里究竟再卖什么药?”罗信是的的确确无法猜出金文姬的内心究竟在想什么,不过单从这一点来看,到目前为止,金文姬并没有站在罗信的对立面上。
这样一来,金文姬也算是,罗信在新罗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联想金文姬所说过的话,罗信对着辛说:“很明显,无论是新罗女王,还是金庾信,他们之所以会打你的主意,目的就是为了王权。”
辛没有接罗信这句话,因为对她而言,这句话里面所提到的问题根本就不是事。而罗信只是接着说:“新罗女王的点在于金春秋,金春秋是什么狗屁‘真骨’,真骨想要继承王权十分困难,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而现在的新罗女王,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所以她需要借壳上位,而这个壳
,就是你。”
罗信知道辛仍旧不会接这句话,她刚才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已经在告诉罗信,纵然是死,她都不会背叛罗信。所以罗信就接着自言自语:“女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给自己树立一个政敌,毕竟你不是她真正的堂妹,而且一旦把你的身份做实了,那就是真正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了。只不过,在这个新罗女王的眼里,你仅仅只是一个傀儡,一个面具,一张能够让金春秋登上王位的梯子。毕竟,在新罗女王的认知里,你也仅仅只是一个会武功的毛丫头而已。她先是将你的身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坐实,甚至极有可能会让
你当下一任女王,然后会想方设法地让金春秋娶了你。到时候,再让金春秋一脚把你给踹了,然后金春秋很自然就会成为新罗的王。”
“嗯,奴婢也是这样想的。”辛能够直面这个问题,说明她已经不再担心罗信会不要她。罗信笑了笑,接着说:“咱们再来说说金庾信,这个小子不简单啊,属于表里不一,会在背后捅刀子的阴险派。他们金家也属于王族,只不过真平王把事情做绝了,将什么‘仙骨’、‘真骨’划出了明确的等级,
这样他金庾信将永远都无缘新罗的王位。所以呢,他的做法基本跟金春秋差不多,这都是卑劣无比的行为啊。”
听到这里,辛对着罗信说:“公子,要不要奴婢现在就将他们都杀了!”
“不不不。”罗信连忙摆摆手,他搂着辛,直直地看着辛,对着她柔声说,“辛,你想不想真正地摆脱奴隶这个烙印?”
听到这样的一句话,辛沉默了。
怎么能够不想呢,自打她懂事以来,唯一的执念就是想摆脱奴隶这个卑贱的身份。
从小到大,她为此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抛开奴隶这个印记。这时候罗信继续说:“我想,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就算我将卖身契撕了、烧了,对于原先就知道你身份的人而言,你永远都是奴隶。所以,为了能够彻头彻尾的抛弃奴隶的身份,我决定利用这次机会,让你成为新罗女王的堂妹,第一王位继承者。就算你不想当这个新罗女王,并且跟一坨屎一样丢给金春秋,但你的身份却已经坐实了。你是新罗女王的堂妹,你是新罗最后的‘仙骨’,在新罗你不仅不是卑贱的
奴隶,而是高高在上的贵族。”
听到罗信这些话,辛不由得闭上了双眼,一行清泪当即顺着她那精致而白皙的脸颊垂落。
有这句话,辛感觉自己纵然万死也值得了。
从小到大,除了她的亲生父母之外,就再没有人是真真正正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不仅仅对她关怀备至,更是将她内心最为残缺的部分都挖掘了出来,而且尽心尽力地要去弥补、完善。
这一刻,辛想了很多。
其实她对那什么狗屁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没什么兴趣,尽管她以前真的很在乎奴隶这个身份,但是现在她已经无所谓了。
她只想留在罗信身边,只想成为他的女人。
不过,在成为罗信女人的同时,她也要成为一个对罗信有用的女人,所以这个新罗女王的堂妹她一定会当,而且,她还有一个更加大胆的计划……按照新罗女王的计划,罗信与金庾信的士兵将会护送辛所扮演的金胜曼抵达金城北门,与朴、崔两家对峙。到时候,那些支持女王的大臣再站出来游说,等中立势力,甚至是支持朴、崔两家的势力在明确
女王有顺位继承人之后,肯定都会临阵倒戈。
届时,再由辛所扮演的金胜曼加以安抚,这件事基本也就过去了。
毕竟眼下新罗内忧外患,百济的军队已经入侵新罗西境,这个时候如果再自相残杀的话,那他们的结局,也自然就是玉石俱焚,最后再将这大好河山拱手让给百济王。
当金庾信带着两万人马抵达金城北门的时候,他突然有些傻眼了。在他的记忆中,那宏伟的北城楼不知何时消失了,现场只留下无数残砖碎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