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嗓门最大的就数程咬金,他在边上好几个健硕将军拉架的情况下,还对着刘弘基喷口水:“老刘,你别跟老子瞪眼睛,有本事出去打一架,我保准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长孙无忌则是一边拉住要暴走的刘弘基,一边频频对褚遂良等人使眼色。
长孙无忌等人要杀罗信的理由有很多,萧瑀等人要救罗信的理由也有很多,当李世民怒叱一声:“安静!”
整个太极殿终于静了下来,李世民转头看着左下方的李治问:“太子,你觉得要如何惩治罗信?”
李世民一开口就是“惩治”,这说明罗信的罪名已经逃不开了。
如果李治是皇帝,肯定是很简单的一句话:“薛定山挑衅在先,明知道罗信是个火爆脾气还在他面前叫嚣,这不是飞蛾扑火,自己找死么。这样的人如何能够统领军队,死有余辜!”
但他现在是太子,不能说这样的话。而且若是说了,罗信会死得更惨!
李世民虽然自诩是明君,但他杀起人来照样不含糊!
一个连自己兄弟都敢杀,逼迫自己老子退位的皇帝,真狠起来的时候,什么样的和事情都干得出来。
李治早先就已经知道皇帝老子肯定会问这句话,早已经打好腹稿,并且甚至已经向李靖请教过的李治只是说了一句很简单的话:“启禀父皇,高句丽未灭,吐蕃盟约未结。”
很简单的两句话,就已经十分清晰地将罗信的作用表述了出来。刘弘基一听,当即出声:“太子殿下未免也太高看罗信了!与吐蕃结盟,乃是大势所趋,这是宗农苏赞自己的意愿;至于高句丽,陛下完全可以指派苏定方、薛仁贵、裴行俭等人出征,我大唐猛将如云,为
何唯独偏爱一个小小罗信?”
李治并没有应刘弘基的话,而是选择了沉默。
沉默是金,这句话是罗信告诉李治的。
很多时候,一个人沉默所表现出来的气度和压迫感,要远远强于喷口水。
李世民看向李治,眼眸之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这是一个父亲看到自己儿子成长而感到高兴的神色。
程咬金正要开口,李勣却是突然隔空用真气弹了一下程咬金的大腿,程咬金一愣,转头看向李勣。
李勣则是朝着萧瑀使了一个眼色,待程咬金朝着萧瑀看过去,却现萧瑀已经伸手轻轻抚着他的长须,原本激动的神色也逐渐平淡下来,甚至闭上了双眼。
程咬金眼眸之中神色连续变幻,很快他就流露出“了然”之色,也同样闭上了双眼,那姿态和表情,就好像刚才咋咋呼呼嚷嚷着要看刘弘基全家的人不是他一样。
身为李世民的老臣子,程咬金这帮子人对李世民的性格也早已经琢磨透了,同时对他那招“欲擒故纵”、“先抽鞭子再给甜枣”的手段也熟稔于心。
果然不其然,李世民当即下令:“传朕旨意,革除罗信所有职务,收回食邑,贬为庶民,逐出长安!”
很简单的一道圣旨,一句话就将罗信一直以来的所有努力都革除了。
不过,李世民的话里却又留了两个余地。
第一,他的圣旨是针对罗信个人,所以李妘娘还是兰陵郡主;武顺、余香仍旧可以经营自己的产业。
第二,虽然罗信又变回了平民,官职没了,东海郡公的爵位也被削了,但李世民唯独没有提到晋阳公主。如果李世民要再启用罗信,直接一道圣旨,罗信就会从平民变成驸马。
“陛下……”
刘弘基还想再说,这时候岑文本突然上前一步,直接递上一份奏折,李世民也开始与岑文本处理这份奏折,算是将这件事压了下去。
散朝之后,李世民没有回宫,则是去了一趟刑部大牢。
仅仅只是进入刑部大牢的大门,一股浓烈的异味就让李世民皱起了眉头。
罗信属于特殊犯人,再加上有太子李治的关照,狱卒给罗信开了一个“单间”,关在一个相对比较偏僻的角落,而且还不是在地下,而是地上的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
李世民挥退众人,就带着太子李治前往。在前往那个“单间”的时候,人还未走近,就听到“单间”里传出了一个不三不四的曲调:“拔郎哎性mia(别人的生命),系kogin嘎包银(是镶金包银),娃哎性mia唔哒鸡(我的不值钱)。拔郎啊呐亏嘴
(别人一开口),系gin言yo语(是金言玉语),娃呐系gay共喂(我要是多说话),黏咪啾出歹鸡(立马就出事)……”
听到这奇奇怪怪音调,边上的李治不由得捂嘴偷笑,这罗信也实在太奇葩,别人要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哪个不是心里忐忑不安、上跳下窜。他倒好,还在这里唱开了。
“怪娃哎落土时(怪我落地时),度丢哎π‘剥哎’鸡(撞上坏八字),狼系吼‘mia’‘gia’(别人是好命仔),娃系咧罪‘hia’弟(我是古惑仔)……”
由于罗信这歌的音调十分清奇,李世民站在原地,一边听,一边摇头苦笑。
李治自然是听不懂罗信在唱什么,但看李世民的样子似乎真听懂了,不禁开口问:“父皇,信儿哥在唱什么?”
这父子二人现在可不是以皇帝和太子身份进入刑部大牢,而是以“未来老丈人”和“未来舅哥”的身份来见罗信。所以在言语上,李治也稍显轻松了一些,用上了“信儿哥”。
再加上圣旨已经抵达罗信家里,也已经实施,现在罗信是“无官一身轻”了。
在两个女儿出嫁之前,“搞”了一次罗信,李世民心情也显得舒畅了许多,联想到等一下这臭小子会抱着自己的大腿求情的景象,李世民的心情就一片大好啊。
本来李世民一下子将两个宝贝女儿嫁给罗信,他心里就十分不爽。一般情况下,公主出嫁是要建立“公主府”的。公主待在公主府里,她是主子,而驸马只是附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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