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下过雨,使得城墙壁还泛着一丝丝光芒,他们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尽管城头上的火把全部熄灭,再没有一丝光亮,但黑暗之中射出来的箭矢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在不断地增多!
原先冲到城墙下的士兵们更是成了一个个靶子,瞬间就被射了一个透心凉!
对面城楼上,太子李承乾跟了疯一眼地怒吼:“都愣着干什么,上,全部都上!”
擂鼓声越来越响,到了这个节骨眼,谁都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要么生,要么死!
喊杀声再度响起,声浪一浪盖过一浪。
这一次,侯君集在进攻的人群里加入了一些举火把的人,目的是让他们冲到城墙下的时候,将火把丢上去。
当第二波人冲击到城墙下方,并将火把丢上去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盾,而且还是盾的另外一面!
本来罗信是想准备铜镜,但没有那么大的铜镜,而且数量也不够,所以让士兵们将盾衬里擦拭干净,反过来当镜子照射。
尽管这盾牌里面的反光强度很一般,但还是起到了不多的效果,伴随着箭矢成雨而下,又是一批批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罗信!我一定要宰了你,宰了你!”侯君集已经狂了,尽管他不是第一个被罗信逼成这样的人,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一次,侯君集亲自在后面压阵,手持宝剑不断鼓舞着士兵冲上去送死。
尽管罗信不知道多少次,想一箭射穿侯君集的咽喉,只可惜距离实在太远,他也不想浪费多余的体力,只能冷笑着面对着这一切。
这第三波敌人数量比之前更多,而且城墙下方也的确堆满了尸体,尽管现在敌明我暗,但城墙上己方士兵还是有损伤的。
在第三波敌人冲到城下的时候,罗信就让人将孙思邈的准备的药粉倒了下去。
罗信运气着实不错,这时候竟然还起了一丝丝风,那风卷着药粉飘向叛兵,迅引起对方很大的反应。
这些人在吸收了药粉之后,并非打喷嚏,而是一个个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有的喊疼,有的甚至原地打滚。
罗信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药粉的效果竟然这么厉害,不由得转头问林小七:“小七,这是什么药粉?”林小七笑着说:“根据孙真人所说,这是三清殿那些真人们和道童特意为叛军准备的‘七日不起身’,意思就是说一旦吸入一点药粉,身体就会产生剧烈反应,严重的人七天都没有办法起身,另外,这种药粉
也会让人引起腹泻。”
罗信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以前得罪的是和尚,而不是道士。
佛家研究的是哲学,而道家研究的化学和药学,这化学和药学融合,制出来的毒不要太狠。
不到两个多时辰,这子时都没到呢,侯君集已经在大明宫的玄武门外葬送了几千人。
本来还信誓旦旦的他,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脊背凉。
难道入夜之后刮寒风的缘故?
在侯君集萌生这个念头的同时,有一名亲兵惊慌失措地冲上城楼,对着侯君集大喊:“将军,将军不好啦,外边,外边……”
侯君集甚至来不及听那亲兵报道完,连忙冲到重玄门的正面,而此时,重玄门外,大明宫的北面却是真正的灯火通明,入眼之处尽是火光!
侯君集呆呆愣愣地看着前方,只觉双腿一软,接着整个人就跪了下去,看着前方平地出绝望的呢喃:“完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叛军集体投降。
而半个时辰后,玄武门的城楼上就响起了太子李承乾凄厉的求饶:“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了!”
李世民目光冰冷地看着李承乾,面色冷硬如铁。
而李承乾边上的侯君集则是冷冷地吐出一句:“殿下,您还是别废这个劲了,谋反是死罪,不过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李世民眉头一皱,看向侯君集:“侯君集,朕自问带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负朕?”面对李世民的喝问,侯君集则是冷冷一笑:“不薄,哼哼,陛下待我何时厚过?我侯君集为陛下出生入死几十载,立下多少汗马功劳,陛下何曾将我看待成心腹?陛下对程咬金、李勣何等丰厚,而待我却如
同猪狗,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哎,咱能要点脸不?”罗信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就您立的那些功,换成任何一人站在跟你等同的位置上都办到,而且只好不差。”
侯君集转头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看向罗信:“你就是罗信?”
“没错,正是小爷我。”罗信脸上仍旧带着笑意。
“哼,哼哼。”侯君集轻蔑一笑,“罗信,你别狂。你现在做得越好,到时候死得就越凄惨!我侯君集今日之现状,就是你明日的下场!”
侯君集的话,引得李世民眼眸直泛凶芒,他没想到侯君集死不悔改就算了,竟然还挑拨罗信。
“啧啧啧……”
然而,罗信的反应仍旧是出乎李世民,以及众人的反应,他一边摇头,一边“啧”,“啧”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哥们,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句话出自清代,那是一千几百年后的事情,侯君集自然没有听过。罗信则是继续“啧”着摇头:“你看,你看,这就是你跟我的区别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死么?因为你贪,这个人呐,死就死在一个贪字上。无论是贪吃、贪财,还贪图权势,到头来肯定没有一个有下场。这
人呐,要知足才能长乐。就好像粮仓多了,你一顿饭也只能吃个几碗;房子大了,一个晚上也只能睡一间,差不多就行了。大家开开心心地,一起辅助陛下开创大唐盛世,不是很好么?”
罗信并没有提到自己,但是他这句话也是变相地向李世民表忠心。李世民听了是直点头,尽管罗信平时看起来好像很顽劣,不服从管教,但在关键时刻他却比任何人都要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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