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入死门(1 / 1)

“可你也看到了,生门与死门,必须要有一个人去,我去,你可以活下来,反正我一个人也走不出去,这是最好的方法。”

宁归将他抓着自己的手挪开,面色严肃的说:“祁连溪,你不用觉得欠了我,我又不喜欢你,我的恋人是顾寒,就算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就算我不会再喜欢他了。”

祁连溪深深的凝视着她,突然问道:“既然不是喜欢我,为什么要舍身相救?”

她慢慢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静默无语。

“为什么不回答我?”

“别问了。”

宁归捂住自己伤口处,稍稍皱了皱眉。

“我真的很想念父皇母后,想念从前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当我最后再任性一次。”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有一抹释然。

“佛语有云: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太玄的担子太重了,我只是个从小娇贵养着的胆小姑娘,除了能够决定自己的生死,我不能再做任何事。”

“祁连溪,我救你只是为了能让你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日后放过太玄,我是有目的的,我再也回不去十五岁之前了,所以你不必觉得愧疚或者不安。”

宁归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捂住自己腹间的伤口,另一只手撑住旁边的墙壁。

“趁我还活着,你快走。”

他宽大的手掌扶住了她的肩膀。

“滴,祁连溪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绝不抛下你)。”

祁连溪一向邪肆的脸上此时格外的认真,只有眼中的光一如既往的坚定。

“我从不会为他人的决定感到不安或愧疚,但我也从不会被别人左右我的想法。”

他重新将宁归横抱起来,从她手里取了石桌上左边石门的钥匙。

“你目的如何是你的事,我愿意如何做是我的事,你亦无权插手。”

“祁连溪!”

宁归从他怀里仰起头看着他俊美的侧脸,脸上表情有些焦急,手中无力的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

“你又不是和我一样是个小姑娘,别任性了!活着才是最重要不是吗?”

祁连溪低下头来看她。

“孤从不任性。”

他看了她一眼之后,便重新抬起头来,目视着前方这扇石门。

“既无两全之策,便反而行之,见机行事,我倒要看看,这死门中有何玄妙!”

他将玉质的钥匙插-入石门上的孔洞,微微旋转,那扇与石墙之间缝合严密的石门便缓缓被打开,露出一条和之前看到的一样的通道,幽黑不见尽头,没有丝毫火光。

祁连溪将宁归保护在胸前,义无反顾的踏入了这条黑洞洞的狭小通道中。

他往通道中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巨大的响声,再回头之时,已是漆黑无半点光亮了,很显然,又是一块断龙石。

宁归抱住他的脖子,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听到她无奈的长叹声。

“让你走生门你不听我的,这下好了,回不去了,两个人都要死在这里了。”

祁连溪抱着她,在一片黑暗中沿着墙壁而行,没有回头看,也没有露出什么懊恼的表情,只是平静的回答他。

“你乖乖待在我怀里就可以了,其余不用多管。”

而宁归除了叹息,也不能再做什么。

之后又是长长的寂静,只有祁连溪的脚步声响在耳畔,黑暗中没有光亮,没有声息,只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和无边无际的恐慌。

这条黑暗的路意外的长,似乎永无尽头一般,让人觉得时间被无限的延长了。

宁归头靠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呼吸变得有些轻。

祁连溪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轻轻开口。

“宁归。”

黑暗的空间里,他的声音被拉长了一些,有轻微的回声传开,但之后便是一片寂静。

“宁归。”

他低头再次唤了一声,但依旧没有人回答,颈边的呼吸变得若有若无起来。

祁连溪心中涌起些微不好的预感,他蹲下身子,让怀中的少女倚在他身上,他伸手触上她的额头。

如他所想,宁归额间一片滚烫,而他鼻翼间闻到的血腥味似乎浓了一些,她腹部的伤口似乎又开始轻微的渗血。

那瓶神药虽然当时挽救了她的生命,但并不代表她会一直好下去,况且她失血过多,不赶快医治的话,她还是会死的。

“宁归·····宁归!”

祁连溪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直到过了几息时间,黑暗中终于有少女带些喑哑的声音轻轻响起。

“祁连溪······我······我有些困。”

黑暗中祁连溪轻轻触上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唤。

“乖,不要睡过去,我们很快就会出去的,再坚持一下,不要睡好吗?”

宁归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呼吸又轻了几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伤口感染的原因,有些发烧,她没有回答祁连溪的话,但嘴中似乎在喃喃自语。

祁连溪将她重新抱起来,沿着墙壁继续前行,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

而行走之间,他还会时常在宁归耳边轻唤。

“困了就和我说说话,不能睡过去,知道吗?”

可宁归一直没有应他,只是模糊的说着一些话。

“痛······”

“乖,我们很快就出去了,就不会痛了。”

祁连溪感觉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他颈间。

“为什么······要抛下······小归好疼······好怕疼······”

宁归在他怀中小声的呜咽着,眼泪自她眼角落到祁连溪的脖子上,给他一种几乎被灼伤的错觉。

祁连溪的脚步更快了几分,朝着没有尽头的前路而去,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目光。

既然这么怕疼,为什么还要为我挡那一下呢?

既然那么悲伤,为什么还要若无其事的说着没事?

宁归的身事,这天下共所周知,但一件事情从来都是围观的人漠不关心,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世人从来都会觉得自己能比故事中的人物做得更好,但他们却忘了,有的时候感同身受这个词是不存在的,不亲身经历,谁也不知道能否更坚强。

祁连溪从前对于这个十五岁继位的太玄女皇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他眼中只有此生宿敌,西陵皇顾寒,在他看来,太玄早已衰败,只不过是仅剩最后的挣扎罢了。

旁观者总是漠不关心的,但当你心中某个人开始有一些位置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位置,感同身受这个词才会稍有意义。

宁归她是个让他可怜的人,只有此刻在这无边黑暗,无垠寂静中,似乎永远都走不出去的狭小中,她口中的那一声声‘疼’,似乎响在他心里,而非耳边。

祁连溪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心中无法抑制的升腾起对怀里这个少女的怜惜,那些泪的温度像烙印在他皮肤上。

或许是此刻看起来少了那些人世的喧哗,可能是在生死茫茫无际的时候,他亲自感受到怀中有一个脆弱却故作坚韧的灵魂,正在无边黑暗中慢慢逝去,以至于这感觉如此深刻。

“对不起······”

宁归还在喃喃自语,声音喑哑,低低的,断断续续,每一句的尾音都变得黯淡,似乎下一刻就永不会出现了。

“对不起······祁连溪······”

祁连溪急速的脚步顿了一下,又瞬间恢复了正常,虽然知道宁归或许并不能听见,但他还是轻轻的回答。

“宁归,如果你能活下来,就算你真的对不起我······我也原谅你。”

声音在黑暗中回响,依旧无人回答。

宁归的喃喃自语声弱了下去,直至开始寂静无声下来。

祁连溪抱着她,觉得怀里少女的身躯变得滚烫,但又随时会变成冰冷。

他一步一步,在狭长的黑暗中行走,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方向,黑暗确实可怕,但他并未停止自己的脚步。

不知是过了许久许久,又或者是只过去了一小段时间,眼前终于有微弱的光亮传来,他微微眯了眼眸,适应了一瞬,接着便以最快的速度往那光亮而去。

黑暗的尽头是一间同样封闭的密室,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片空荡,只有墙上镶嵌的夜明珠发出灼亮的光。

祁连溪四周看了一眼,谨慎的踏入了这件密室。

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几息之后,密室入口突然被巨大的石块所阻断,接着祁连溪便感觉脚下似乎一空,密室的地板突然塌陷。

他提气而跃,脚尖点在墙壁上,但这间密室的地面最终完全的塌陷,没有丝毫落脚之处,弥漫的灰尘之中,他抱着宁归往空旷的塌陷处坠落。

但出乎意料,漫天灰尘中,他宽大袖子掩住宁归口鼻位置,脚下虽传来一阵寒意,但却并不是无尽的寒冰,他很快就落到了地面。

虽然寒意弥漫,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下坠的地方依旧是一间密室,四周镶嵌着巨大的夜明珠,而在密室正中央,同样有一个石桌,上面放着两把玉质钥匙和一个玉盒。

桌面上似乎也刻着几行字,祁连溪以掌风扫开上面的灰尘。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王展’小天使的手榴弹,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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