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拿着女娲的投资,并且在她行动纲领的指导下,风风火火闯进了大时代的浪潮中。
浩瀚宇宙,苍茫洪荒,到处都留下他们的痕迹。
万族苍生,在迷茫中察觉——有三尊大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火了起来,吸尽了目光,赚足了视线。
铺天盖地的宣传,四处的舆论扩散,都在称赞与夸奖……无数次的反复洗脑,让他们的脑海中总是回荡着三清的尊号。
个体,是理智的;群体,却是盲目的。
更何况,当还有利益方面的因素驱动——只要向周围的人群安利,就会收获一些小小的“心意”、“礼物”……又有谁能抗拒得了呢?
况且,随着一桩桩实打实的政绩出现,诸如平定灾难、治理异常等等行为,兼之随后的立碑纪念,说明是三清所为……让万族众生对他们的印象观感,那就更好了!
一时间,举世皆谈三清名,让太多不明真相的吃瓜大罗、肝帝神圣目瞪口呆。
“这样的架势……这三兄弟岂不是坐稳了圣位?”
“没道理啊!这哥几个不是经常自称贫道吗?现在怎么这样有财?”
“大家都是大罗,凭什么你们这么优秀?”
“去哪里偷偷补课了?”
愤愤不平的叫嚷,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看着三清狂飙突进,近乎独领世间风骚。
属于玄门的圣位,若隐若现间已是确定了归属,再没有能抗衡的对手!
……
“很好。”
昆仑山脉的另一处造化仙土,娲皇看着天地风潮,很满意的评价一声,是对三清效率的赞赏。
“拿着那么庞大的一笔功德,要是不能做出成绩,干脆自废修为好了。”在一旁,金母捂着嘴笑道,“若还与我等同为大罗,实在是让我们蒙羞……”
“话不能这么讲……”女娲摆摆手,“毕竟,他们是第一次进行这么大手笔的动作,刷新自己曾经的底线,一反往昔的单纯和耿直……”
“能协调好各方各面的利益需求,收买的妥当到位,恩威并施之下既让手下卖力干活,还不会被当做冤大头——这也是挺考验手腕能力的。”
“事实证明,他们还是挺有某些方面的潜力才能。”
“调教好了,足以在天道与人道博弈中,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女娲说着,目光逐渐变得深邃。
“天人之争……”金母轻叹,对女娲决心要做的事情有着担忧。
毕竟,危险太大了!
“单单纸面的计算,天道一侧的优势,太多也太大了。”金母忧愁道,“论实力,姐姐你对上鸿钧,最多是自保,战败的可能性高达九成!”
“而论势力?紫霄宫大会,他统合了诸多大罗的想法,大致协调好了利益的分配,争取到了人心。”
“即使对天道,有人心中不满。可这些人,终归是少数。”
“剩下的绝大多数,尽皆在沉默。”
“天人之争……人道的胜算,实在太低了些!”金母低声劝说,“涉入太深,恐有不测。”
“我意已决。”女娲摇头,“不争这一次,全然按照兄长给我安排的道路,利益交换,从而在下一纪元成道……我心有不甘!”
她看着金母依旧担忧的眼神,笑了笑,伸出手去,握着金母紧紧攥住的小拳头,揉了揉,拍了拍,“你呀,放心好了!”
“我不会做一点把握都没有的事情的……”
“是……鸿钧现在势大不错,占据了上风。”
“但,上一个纪元,不也是相似的情况吗?”
“现在得意的家伙,不见得能笑到最后……”
“认真想想,我比起伏羲那家伙在第一纪元的开局,可要好的太多。”
“想当年,他的兜比他的脸还干净,一穷二白……最后还不是合纵连横,镇压神庭,打翻鸿钧,将罗睺抓起来当专门背锅的,直到成就盘古?”
“我而今的手牌,比他开局好上太多,怎么会反而退缩?”女娲认真道,“所以,必有一战!”
“上一个纪元……唉!”金母叹气,“既然你决心已定,那么我就陪你走上这么一遭……”
“你不要拒绝,以担心我安全的想法阻止我……”金母笑着,看女娲欲言又止,面容柔和,“我担心你,都一样阻止不了你,你又为什么拦住我呢?”
“我啊,实力虽然比不上你,但不管怎样都是一尊大能,是上得了台面的棋子!”
“……”女娲沉默,半晌后轻笑,“好……那就让我们并肩作战,杀出一片朗朗乾坤!”
两尊大能神圣彼此对视,周围的空气氛围,都仿佛变得温暖许多。
“我们的胜算,并不是没有。”女娲的意志变得更坚定,“因为,天道虽强,眼下却并非无懈可击!”
“嗯?”金母疑惑。
“理想中的天道,是公正的,是无私的,是广博浩大又影响无处不在的……但现在的天道,真的做到了吗?”女娲俏脸紧绷,“没有!还差的远!”
“本应无情无性的洪荒服务器,以为人道客户服务为根本目的被创造的系统,现在想要独立出去……那一刻开始,它就变质了!”
“变质吗?”金母若有所思,“的确……”
“当然,变质归变质,但它的道路,我们却不能说它彻底错了……”女娲笑笑,“如果有人因此小视,会死得很惨。”
“毕竟,这也是一条路……一条虚拟现实、绝对秩序的路。”女娲解释道,“鸿钧的最终目的,是反客为主,直接圈养人道,圈养苍生……让一切都在他所设置的程序下运行。”
“到得那时,看似正常的洪荒世界,实质上是由名为“天道”的终极人工智能系统所控制。”
“在天道的管理下,一切都是井井有条,有着秩序……却又会回到公平的背景下。”她说着残酷的内容,“因为……天地不仁,以众生为刍狗!”
“人道苍生,在他的眼中都是蝼蚁了,淡然俯视,怎么会不公平?”女娲冷笑着,“而且呀……”
“凭着运使洪荒的永恒道果,无中生有造物无穷,或许还能让生存在这样被圈养背景下的万族苍生,感受到一种‘幸福感’呢!”
“可惜他们不知道,这样的‘舒适安逸’,却是在断绝未来的前途,亲手斩掉了自己的潜力。”金母听懂了,蓦然长叹,“可能千百万亿年过去,一切的秩序规则,都不曾变化丝毫……”
“正是!”娲皇颔首,“你我都记得,曾经天帝对人道的最大期望是什么?”
“是去主动的改造世界,让人道踏上无尽攀升的道路……直到有一天,人人尽大罗!”
“靠着自己的双手,来获得不可被剥夺的幸福,而非是成为随波逐流、被圈养的家畜宠物!”女娲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天道变质,要蜕变成另外的一种样貌……这是在与人道进行角力。”
“虽然现在,人道被蒙蔽了,但若能让其反应过来,我们还是有翻盘的机会的。”
“鸿钧……别看他现在大势已成,实则是在临门一跃的凶险关卡。”
“跃过去,大圆满。”
“跃不过去?”
“那就坠入无尽深渊,摔的头破血流!”
“这一点,不少大能都看得出来。”女娲语气玩味,“至于鸿钧自己,更是心底门清。”
“所以,他在紫霄宫大会上,要团结拉拢诸多大神通者,将反对的声音打压到最低,为自己铺平道路,平稳着陆。”
“但……他真的能满足所有人吗?”
女娲目光悠悠,“这是他的机会,也是我的机会……”
“这里面的风险很大,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冒险吗?”金母盘算一二,轻声询问。
“自然是有的。”女娲淡笑,“当年天帝统天庭,神威无量,无双无对……天庭之中,尚有多少蝇营狗苟?”
“逼到最后,他祭出杀招,组建了玄门,平衡派系,更是放出天道精,疯狂撕咬。”
“鸿钧比起太昊的手腕、能力,相差多少?”
“天帝都不指望众正盈朝,日思夜想‘总有刁民想害朕’,在自己的政务本上时常思考怎么把麾下诸神清洗一番……鸿钧何德何能,敢想着万神景从?”
“毕竟,与其为天道打工,成为附属……为什么不更疯狂一些,将天道给打下去,分食其血肉?”
“天道,本是洪荒的服务器,是诸多先天神圣的共同造物。然而现在这造物,却爬到诸神的头顶上,成为上司。”
“这,可是一个很微妙的地方呢!”
“或许,会成为鸿钧功亏一篑的根源。”
“服务器,就要有服务器的亚子……整天搞东搞西,爬到我们的头顶上,想造反咩?!”女娲捏着嗓子,尖声尖气的道,说完才松手,“你猜,有多少先天神圣,心底深处不这么嘀咕两声?”
“噗嗤!”金母顿时笑了。
“现在,鸿钧势大,大家自然是只能在心里念叨这么一下;不过,要是有人站出来?”
“那就有乐子看了!”女娲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神采,“有一个出头的扛在前面,大家再能披着马甲搞事……鸿钧的脸色,指不定要有多扭曲!”
“只是这般的话,那出头鸟,身上的压力岂不是很大?”金母道,“要直面鸿钧的怒火和锋芒?”
“所以,我希望第一批参与进来的队友,要足够的强大,是最顶尖的大神通者……能帮助我分摊一些压力,不会被鸿钧直接用斩首战术给瞬间打爆了——最起码,让彼此有支援的余地。”女娲说着,心中有些没底,“我之前联络了不少的大罗……不知道他们考虑的怎么样?”
“唉……事到临头,我反而踌躇了起来。”娲皇长叹一声,“心性磨练,终归还是有些不到位!”
“没事的……”金母笑眯眯,“不管怎样,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嗯……”娲皇含笑点头。
突然,女娲目光闪烁,得见一道道神念纵横而来,针对的传递向她。
这是属于大能强者的隐秘沟通,不为外人所窃取。
“嗡!”
娲皇神识扩散,读取着其中内容,脸色若有光泽,有些振奋与激动。
“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女娲双眼清亮,握了握小拳头,“跟我走!”
“去哪?”金母迷糊。
“不周山!”女娲道出三个字,“去那里!”
“我们反抗天道的团体,正式成立了!”
“对了……”她想到些什么,对金母谆谆叮嘱,“到了那里时,你记得要遮掩真实面容。”
“还有道号……也不要用真实的神名,换一个别的名字套上。”
“为什么呀?”金母一脸茫然。
“未虑胜,先虑败!”女娲坦然道,“为未来万一战败做准备。”
“赢了,什么都好说;而如果输了……那就抛弃马甲,继续用真实身份在天道阵营混!”
“可可……这能瞒的住鸿钧吗?”金母满头的问号,“越是实力强大者,数量越少,几乎猜都能猜的出谁是谁……”
“猜的东西,能用来做证据吗?”女娲义正言辞,“捉贼要捉赃嘛!”
“没有直接逮到现行,那就不能以之为执法借口!”
“若不然,洪荒宇宙中的大罗帝君,得清扫个九成九——毕竟,那么多的穿越者,它们真灵深处的金手指,一个个都是谁的法则?!”
“凭着猜测来执法,是行不通滴!”女娲拍着胸口,“后土干的好事,捉我女娲作甚?”
“谁说了,后土就一定是女娲?”
“就因为实力相近?整个洪荒现在不超过五个的太易强者之一?”
“就因为法则很像很像?造型也很像很像?还都是女性的至强者?”
“切!”女娲振振有辞,“难道就不能是伏羲女装?”
“他是我兄长,对我的大道有深入了解;朝夕相处,明白我的神圣本相……这些条件一凑,完全可以糊弄过去。”
“而至于作案动机……伏羲比我更大好不好?为人道申冤,反抗天道的邪恶统治!”
女娲胡扯瞎说,金母则听得目瞪口呆。
许久,她才嘴角抽搐着道,“女娲姐姐……你这些话被太昊听到,他会不会把你按在地上打啊?”
“啊哈?”女娲神采飞扬,“他把我按在地上打?”
“哈哈哈……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他唯我独尊的时代了!”
“且看我大娲皇,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带领巫族,将他捆绑起来、关进小黑屋,坐实姐弟关系!”
灿烂的阳光,照耀得娲皇是那样的高大与自信。
最终,在对美好未来憧憬的笑声中,她与金母携手,一起从昆仑山脉消失,赶往不周天柱。
在那里,一场决定大势走向的集会,将要开始!
……
“你们要相信我……”一个身影朦胧,若隐若现间只能看到人首龙身、全身赤红的高大神灵,正在对周围同样身形模糊的存在说着,“我是烛九阴,跟宙光道的大能——烛阴,一点关系都没有?”
“哦……你问为什么要取名字这么像?”
“嗨!”
“我这不是想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吗?”
“我动用时光的大道,再有一个相似的名字……大家不都会往烛阴身上猜吗?”
“这就对了!”
“我成功遮掩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转移了注意力……我是多么的高明啊!”
烛阴、哦不,烛九阴,如是对身边的大能解释道,却引来了一阵哄笑,“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烛阴是烛阴,烛九阴是烛九阴,烛阴不是烛九阴,烛九阴不是烛阴……”
“哈哈哈哈……”
随时间流逝,笑声越发响亮。
“笑笑……笑什么笑!”烛九阴恼了,“共工……我靠近你,就闻到了一股海鲜的腥味,你怕不是苍龙那家伙来扮演的罢!”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共工矢口否认,“洪荒天地,水道大能何其多?”
“你以为我是苍龙?其实我是红云啊!”
“呵!我信了才见鬼!”烛九阴往地上呸了一声,而后视线转移……当他看到自称“句芒”的强者时,先是微微皱眉,接着瞳孔一缩,有些不确定,试探道,“我听说……梧桐之殿,以奉句芒。”
“还有青帝太昊,属神配祀……”
“凤栖梧桐……莫非,是元凰神主当面?”
“没有的事……”鸟身人面、足乘两龙的句芒笑着连连摆手,“我不是元凰……真的不是!”
“其实,我只是一株梧桐树通灵……真的!”句芒一脸诚恳,“你看,我跟元凰大人,性别上都不对。”
“元凰神主,为女性至尊,是女神中最出类拔萃的神圣……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性大能!”
“……”烛九阴嘴角抽搐,半晌叹息,“行行行……共工是红云,句芒是梧桐,是这样没错吧?”
“对外的情报透露,就按照这个模版……”他的目光转动,“那……你们几位呢?”
“玄冥?”
“你看我这一身精深的水道神通……我是苍龙啊!”玄冥看了后土两眼,暗暗给自己打着气,才朗声开口,“毋庸置疑,真的不能再真!”
此话一出,共工的脸色扭曲了一瞬间,嘴角在抽搐。
“苍龙道友……什么时候有了女装的习惯?”烛九阴深吸一口气,“真是大大出乎我的预料……”
“正所谓,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忍,受人所不受,方为人上人!”玄冥解释道,“看吧!你们都想不到,我苍龙会女装……那外人,岂不是更想不到?”
“出其不意,胜算大增!”
“就是就是!”后土跟进,“就像我……别人会猜我是女娲。”
“其实呢……我也有可能,是伏羲嘛!”
“噗!”帝江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用一种很惊悚的眼神看着后土。
这,引来了后土的注目,“怎么?不行?”
“没没没……”帝江深呼吸,“我只是想不到,玄冥和后土……哦不,是苍龙和伏羲两位,竟然这么能放飞自我,行事手段出人意料,让在下震惊。”
“唉。”他长叹一声,“像是我……我就没有这么骚的操作了。”
“哦?”后土饶有兴趣询问,“女娲串联了诸多大能,几乎有点紧密关系的都发函……能来的顶尖强者只有一十一,不知你是哪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极空。”帝江无奈道,“我想,我的自我介绍就不用了……精通空间大道,是曾经万神殿的元老。”
他看向后土,“如果你真的是天帝陛下,并且用这样的姿态亲自来主持这一场集会……可真是让我措不及防。”
“不用这么吃惊……放轻松。”后土笑笑,“我刚刚说了,只是可能!可能!”
帝江眼角疯狂跳动,张了张嘴,终归没有再说什么。
“鸿钧势大,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后土十指交叉,放于身前,“混淆视线,扰乱判断,哪怕多一丝胜算都是好的。”
“否则,要是鸿钧不要脸,玩斩首战术……我们在场很多人都危险啊!”
“对对对……后土道友所言甚是!”
一尊尊大能打着哈哈,表面认可了。
当然实质上,没一个当真的。
‘娲皇……也学坏了啊!’
‘不过这样也好……’
‘要是一个傻白甜领袖,明知道实力不够前提下还去跟人正面硬碰硬……’
‘这个组织,还是早点解散了吧?’
‘只是……怎么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呢?’
‘这一个个的,都套用别人的马甲,为着败亡之后的情况做准备……’
‘未虑胜先虑败到这份上,我看很悬啊!’
“唉……”烛九阴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叹气。
‘前途无亮……前途无亮啊!’
帝江左看看,右看看,看着在场大能略有些沉寂的气氛,摩挲下巴,突然笑了。
他鼓鼓掌,吸引诸强视线,“我看大家,都有些沮丧啊?”
“其实,大可不必这样。”
“我个人有一点浅见薄识,还请诸位指正一二。”
虽然他说是要人“指正”,但话语中充斥的浓烈自信,却让听者瞬间镇定下来,有一种非同寻常的信服力。
‘帝江?极空?不……绝对有问题!’烛九阴瞳孔猛的收缩。
PS:浙江那边有个句芒庙,梧桐殿,祭祀春神句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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