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来娣盼娣,无情有情多情。
“三寿,这下来咱去哪啊?”
在童仙花闺房外被李三寿救下的闫铁山,一脸迷茫。
“莫慌,我之前安排人帮我在乐康买了别墅,咱们去看看。”
想起姚招娣曾在乐康城里置办过房产,李三寿执意拉着闫铁山一起去走一遭。
“好家伙,看不出来三寿你在这混的如鱼得水啊,大别墅都整上了。”
虽是这么说,但看着眼前这穷困潦倒的李三寿,闫铁山对他的鬼话半信半疑。
两人一路奔波到乐康城,按照当初姚招娣给的地址寻去,却被人轰了出来。
这高端府邸里名叫高劲的财主告诉李三寿:
“这别墅早几个月前便被姚招娣作价八百两抵给了我,用来偿还那弟弟姚伯牙欠我的赌债。”
虽然也是有些心理准备,但李三寿还是没想到姚招娣把事情做的如此之绝。
心里一万头泥马奔腾而过,李三寿脆弱的小心脏被践踏地支离破碎。
“这别墅虽然是抵了,但那姚招娣当初置办了不少金银首饰和名贵字画,得托个镖局转移到她新的住处吧?
不如咱们去附近的镖局打听打听,兴许还有那姚招娣的下落。”
如同遭受五雷轰顶的李三寿,脑子已是不太好使,还是江湖经验丰富的闫铁山给了主意。
果然,就在离这别墅不远的九洲第一大镖局顺丰镖局乐康分局,闫铁山掏出自己的一半家产五两银子,贿赂了负责登记造册的镖师,问到了姚招娣曾将五个箱子托运到上京城某处。
“奶奶的,这说什么也得去找那不要脸的姚招娣要回个千把两银子,到时候分你一半。”
出了镖局,李三寿气哼哼地说道。
正在心疼自己那一半家当的闫铁山,掐指一算,好家伙五百两的佣金。
那这上京城怎么说都得去一趟!
两人赶了几百里路到了上京城,对着镖师给的地址一条街一条道地摸索,总算是找到姚招娣在上京城的住处。
到了门口,只见这豪华府邸的门匾上写着“知音阁”三字。
门口挂着一副对联,上书:
“三曲断肝肠,落花如雨润吾心;九霄挽仙袖,江湖何处觅知音。”
看到“知音阁”,闫铁山忍不住笑出声来。
拿出手中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木棍,挖苦李三寿说道:
“哟呵,知音啊三寿!你这知音确实可以,相当可以。”
李三寿白闫铁山了一眼,拱手苦笑着说道:
“打住、打住,菊花紧闭、还是兄弟。”
说完,李三寿便带着闫铁山冲了进去。
刚进了门去,闫铁山就不住感慨:
“三寿,你这姚招娣不但有文化,还是个造景大师。这可不比咱那学校旁最高档的社区‘云境天筑’高档多了?”
只见这知音阁的院子,雾气弥漫不见四围白墙似是人间仙境,中间四株繁花盛开的桃花树,披着各色轻纱似是那九霄天上的蟠桃园。
桃花树下,坐着三四个妙龄女子正在专心致志地作画。
树阵两侧,则分别是一池一山。
池子围着雕花石栏,池水碧波微荡飘着片片青莲。
假山由天然黄蜡石堆成,山上佳木葱茏奇花烂漫。
正堂里传来阵阵曼妙琴声,李三寿触景生情心里竟燃起一丝侥幸。
对于感情之事,倘若对方对你有意,也必会千方百计让你知道。
最怕的就是一方心有不甘而心存“侥幸”,自顾自地无限付出,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只可惜,李三寿纵横商海的痴男却不懂这道理。
对李三寿这痴情样子实在看不下去,闫铁山不留情面拆穿说道:
“兄弟你是不是看走眼了,这姚招娣一个女的竟然在这包了这么多妹子,你被抛弃那也不是没有原因,大家型号不对啊。”
这一天到晚被贫嘴的闫铁山疯狂喂苍蝇,李三寿早已麻木,缓过神来嘿嘿一笑说道:
“不行的话咱们找这姚招娣讨几个回去,就当抵债了。”
一旁的闫铁山又开始盘算起来,这五百两起码得抵上三个姑娘,再少可就吃亏了。
只是那四个中的两个不太合自己口味,还得再商量商量。
阔步进了正堂,六七个年轻姑娘正围着一个白衣弹琴少年。
这少年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一副不入俗的才子模样。
身旁的姑娘,个个似是迷妹一般,确唯独不见姚招娣身影。
这莺莺燕燕围着才子少年争芳斗艳,让闫铁山忍不住啧啧称赞,又一脸淫笑挖苦三寿道:
“你这姚招娣不但背着你包小白脸,还顺带给这小白脸包了不少妹子,着实有情有义的很啊!”
这闫铁山如此毒舌,激得李三寿肚子里的可燃气体一触即爆,直接朝着正堂里的一众人吼道:
“姚招娣呢?”
少年抬头撇了撇眼,眼神颇是不屑,轻抚瑶琴的手指一点不乱,轻声答道:
“你找我招娣姐姐何事?”
“姐姐?”
看这少年叫姚招娣姐姐,口气又如此亲昵,李三寿自是气不打一处来。
大步上前一脚踹开瑶琴,李三寿把少年一把揪起来,脸贴脸地厉声质问:
“我特么问你姚招娣呢?”
“谁找我?”
一声清亮的女声从院子里传来,只见三个风姿绰约的妹子已是到了正堂门口。
看着三个漂亮妹子,闫铁山直在心里嘀咕:
“这三个妹子着实个个是人间尤物,也难怪这三寿兄弟沉湎于女色,换作是我怕也跑不脱。”
这赶来救场的三人,便是以姚招娣为首的姚氏三姐妹。
其余二妹分别名叫姚来娣和姚盼娣,而那白衣少年则是她们的弟弟姚伯牙。
正堂里的那几个年轻姑娘,看情郎被李三寿欺负,纷纷上来争抢姚伯牙,直扯烂了李三寿的衣服,还把他本就不甚英俊的脸给挠破了相。
李三寿连忙挣脱,扔下手中姚伯牙,拉着闫铁山跑出门外,指着姚招娣便是一顿脏话招呼。
这姚招娣不屑斗嘴,一脸轻蔑地等李三寿骂完,直接回话说道:
“这房子、瑶琴是你买给我的罢,我给我弟弟住给我弟弟弹,有什么问题?
再说咱俩现在已无关系,你还上门来纠缠,也太不要脸了罢!”
李三寿这才知道,刚刚那少年竟是这姚招娣的弟弟,也就是李三寿曾经的小舅子,而这一屋子的姑娘都是她那弟弟的女粉丝。
那按姚招娣这么说,似乎也不无道理,李三寿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好不要脸!”
身旁的闫铁山看李三寿不但遭这女骗子暗算,还被这女的一顿羞辱,心中十分不爽。
顾不上好男不跟女斗的道理,闫铁山提起木棍便要开打。
姚招娣后撤一步,和旁边两个妹妹各自亮出独门兵器。
李三寿大吃一惊,那姚招娣在自己眼皮底下在东华派呆了那么长时间,竟然都没有发觉弱不禁风的姚招娣身怀武功。
姚来娣和姚盼娣反分别拿出是翠玉长笛和银骨小扇,姿势摆的有模有样,而姚招娣则是直接从腰间掏出几根串着红线的金针。
手里挽起兰花指,姚招娣捏着飞针朝闫铁山甩出,便是一招“绵里藏针”。
闫铁山抄起木棍去挡那五根飞针,却不料飞针直接扎在了木棍里。
姚招娣用力一扯,木棍的端头竟直接裂成块块木屑。
“卧槽,《葵花宝典》!”
看到这身着大红裙袍、手捏金针的姚招娣,闫铁山大惊失色。
李三寿赶忙躲在闫铁山身后,侧身往对面三人偷瞄过去。
闫铁山挡在前边却是进退不得,场面属实有些尴尬。
不过闫铁山反应也是极快,收回长棍双手一抬躬身说道:
“各位姑娘,我闫铁山从来不与女流之辈争强好胜,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闫铁山又给李三寿低声嘀咕道:
“你和这不男不女的东方不败有什么好纠缠的?
进一步万针穿心,退一步从长计议。”
说完,闫铁山拽着李三寿头也不回地夺门而逃。
姚招娣哼了一声,转身带着两个妹妹走往正堂,一把拉开把姚伯牙围成一团的姑娘,语气轻柔地问道:
“伯牙,你没事罢?”
那姚伯牙弹琴时神情自若,这只是被李三寿拉扯了两下,却是吓得失了魂。
看到给自己撑腰的姐姐过来,哭丧着脸哼哼唧唧说道:
“姐姐可不要饶了那混蛋。”
姚来娣拿来跌打药,招呼姚盼娣给姚伯牙敷上,然后把姚招娣拉到一旁,轻声说道:
“李三寿对你如此情痴,姐姐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姚招娣听了一愣,似乎也觉得自己做的确实不太厚道,但还是嘴硬回道:
“不对那些臭男人狠一些,咱们这带着弟弟怎么在江湖上混?”
姚来娣默然无语,却是偷偷心疼李三寿。
再说怂包闫铁山,拉着可怜的李三寿一路狂奔回到客栈。
刚坐下,李三寿便喘着粗气埋怨闫铁山:
“就三个娘们,你特么怂个屁啊。”
之前挨过柳迦柔那冰雷一指,闫铁山对飞针本就心有余悸,再说这姚招娣的兵器、打扮和架势与那东方不败如此相像,让他怎能不怕。
听到李三寿骂自己,闫铁山心里也是十分不忿:
“你个李三寿,你也就能欺负欺负那小书生,还在这嘲讽我?”
看闫铁山在无间世界也不改昔日作风,还是一副猥琐气质,惹的李三寿当即回怼:
“这哪来的葵花宝典,我看你是脑子犯糊涂了,三个丫头拿着两根绣花针,一根破笛子和一把小扇子,就把你吓成这球样。”
不过想到现在再回去找事,恐怕人家也是已有防备,李三寿叹叹气又说道:
“算了、算了,回头再说吧。”
看李三寿极度失落,闫铁山转身下楼拿了二斤散酒。
俩人赤着身子喝了起来,这闫铁山别看打起架来经常知难而退,但酒桌上却是豪气干云。
一斤散酒下肚,闫铁山竟无半点醉意。
情场失意、战场失意,这酒场还失意?
李三寿不忿,叫来店家又整了两斤,俩人直喝得天昏地暗。
各自两斤散酒下肚,李三寿只觉得腹中五脏六腑扭打成一团,哗地一下吐了一地,败下阵来。
闫铁山醉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得意地哼笑一声。
待要伸手去扶李三寿,却底盘不稳,栽在桌上呼呼睡了起来。
“切,水货。”
李三寿吐完,瞅一眼鼾声震天的闫铁山,哼了一声。
刚哼完,又觉得地动山摇,光着屁股慢慢瘫倒在了地板上。
次日晌午,闫铁山只觉全身酸痛,却是这睡姿惹的祸。
恍惚间看到趴在地上的李三寿,瞬间惊醒。
只见李三寿身下竟淌着涓涓血流,七窍流血死状极惨。
闫铁山只当还是在做梦,揉揉眼睛仔细一看,这人竟不是李三寿。
屁股一沉坐在地上,闫铁山抬眼却看见床上的李三寿赤身裸体盘腿而坐,目光呆滞地盯着这具无名男尸。
“这特么,咋回事啊?”闫铁山忙问。
“我还想问你呢!早上我被冻醒,摸到床上接着睡,睡醒就看到个这玩意,魂都给我吓出太阳系了。
这人穿的东华派的弟子服,应该是东华派的人,就是不知道昨晚发生了啥。”
看李三寿还在沉思,闫铁山急了起来,口头禅脱口而出:
“进一步无期徒刑,退一步笑傲江湖。
兄弟,这要是有人报官咱俩就完了,先跑为敬吧。”
“没毛病。”
李三寿点点头深表赞同,俩人飞速收拾好行囊,顺着窗户溜之大吉。
不料刚从窗外落地,身前突然冒出四个东华派弟子,厉声说道:
“就是李三寿和这家伙杀了咱们师弟!”
四人不由分说,纷纷抽出长剑向两人砍来。
闫铁山把李三寿挡在身后,把包袱从长棍上卸下,随即和四人打了起来。
这东华派弟子武功着实不够看,闫铁山一顿招呼便一个个打晕过去。
“东华派人多的一批,快跑!”
李三寿大吼一声,两人撒腿就跑。
慌不择路地跑了半天,两人均是腹中酒气挥发,口渴难耐。
恰好路旁有个茶馆,名唤“子期”,二话不说便钻了进去。
落座后,忙吩咐小二上两壶清茶。
这茶馆中,散坐着不少客人,大厅中间是个木板修成的小型戏台。
戏台之上,几名女子正在弹奏当地名曲《栖霞落雁》。
还真有点古代版胡桃里音乐餐吧那意思。
这《栖霞落雁》:
先是似霞光晚照大雁横飞,云程万里、天际飞鸣,犹如侠士广阔心胸。
继而如群雁回翔,时明时暗、时陡时平,好似群雁在天际嬉戏,藏着江湖跌宕之意。
到了曲末,又是一副两雁互语,顾盼生情之意,宛转悠扬,似是两情惬意双栖双归。
一曲《栖霞落雁》奏罢,只见台上一女子起身向前。
身旁琴瑟和鸣,轻声唱起《画离弦》:
“君骑红花大马,妾身却在栖霞塔。起床梳妆凤钗插,独盼夫君早回家那日君离去。
我思落天涯一杯烈酒,两壶浓茶,孤影独酌泪如蜡。”
这唱曲小女颇有姿色,声音又是如此动听,两人竟不自觉地听得入迷。
恰在此时,茶馆老板拿着碧玉长笛从二楼缓步走下。
嘎吱嘎吱的声音,引得李三寿斜眼瞄去。
可这一瞄不要紧,瞄得李三寿顿时清醒,心里直骂娘。
冤家路窄,这老板不是旁人,正是那骗的李三寿浪迹天涯无处去的姚招娣二妹姚来娣。
看到李三寿二人,姚来娣也是一愣,然后竟直接小跑过来。
闫铁山暗呼不妙,起身要走却被李三寿一把拽住:
“哪有老板娘在自家店里打架的道理,她这会就一人,咱俩大老爷们的怕个球。”
闫铁山无奈坐下,身旁的李三寿直勾勾地盯着姚来娣,心中猜测这姚来娣见到他俩不躲不避竟还直冲而来是什么意思。
忽的,李三寿又在心里惊叹,这姚来娣和自己痴恋的姚招娣容貌竟是如此相似。
只是姚来娣身上并无一点妩媚之气,不像那姚招娣媚气浓郁,让人稍不留神便会陷入痴醉。
姚来娣过来后也不客气,直接屈身坐到了椅子上,又往李三寿这边轻轻挪了挪屁股,贴在李三寿身上娇笑说道:
“刚刚来娣妹妹见三寿哥哥在知音阁匆忙离去,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不过我今天可真是好运气,咱俩竟能又在我这子期茶楼相见。
三寿哥哥不会是专门来这里寻我的吧?”
“呸,扯什么犊子,送我五百两银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们这诈骗集团三姐妹。”
李三寿在心里骂了一通,挥挥手说道:
“不不不,我也就和铁山兄弟路过这口渴喝杯茶,要知道这子期茶楼是你开的,门我都不会进。”
听李三寿这么说,姚来娣似是有些失落,忙说道:
“三寿哥哥可别误会了妹妹,姚招娣毕竟是我家姐姐,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对我姐姐情深意切,做妹妹的别的办不了,这子期茶楼三寿哥哥以后随便来坐。”
说完,姚来娣叫来茶楼小二:
“以后这位李三寿哥哥来咱们子期茶楼,任他随便坐,一切消费记我账上便是。”
李三寿哼了一声,心想你姚来娣好一个“随便坐”,怎么不说随便喝呢?
只觉得这姚来娣和那姚招娣是一路货色,李三寿忍不住嘲讽说道:
“姐姐卖身你卖艺,你这也是妹承姐业。不过姚老板可不像你那姐姐,起码你这茶馆多少还算是个实业,算不上坑蒙拐骗。
再说你这茶楼见得男人也多,可不像你姐姐只坑我一个。”
这一说,说的姚来娣竟似是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小脸通红。
半天低头不语,缓了会姚来娣才抬起头来,眼睛红润细声说道:
“三寿哥哥,我可不像我姐姐那样,你也不要误会了我。”
“误会?怕是没有误会的机会了,我现在穷困潦倒,最多也就在你这喝杯清茶。
你可得离我远点,别瞎忙活一场,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三寿不依不饶,心里暗暗发誓今天非得扮你姚来娣难看,搞得她无地自容。
一顿冷嘲热讽,姚来娣似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两行热泪在眼眶里打转,马上就要憋不住夺眶而出。
李三寿算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但看姚来娣要哭,李三寿虽是觉得这三姐妹个个演技超人,但也忍不住起了些怜惜之意,竟微微后悔自己刚刚嘴巴太毒。
一个咄咄逼人,一个泪花闪烁。
只当笑话来看的闫铁山,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赶忙打圆场对姚来娣哄道:
“来娣妹子,我这兄弟嘴巴臭,你回骂他几句得了,可哭不得呀。”
姚来娣泪眼婆娑地看了一眼李三寿,直看的李三寿竟猛生出几分心疼之意。
但想起那恶毒的姚招娣当年也是这副模样骗了自己万贯家财,李三寿又如同一盆凉水泼到心上,刚热乎的心瞬间冷了下去。
看李三寿一脸寒铁冷意,姚来娣张嘴似要骂回去,却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两只娇媚小眼顷刻间泪如泉涌,但似是怕被别人看到这副模样失了面子,姚来娣趴在桌子上呜呜哭了起来。
周边一众茶客听到哭声,纷纷扭头看来。
两个大老爷们,有点不知所措,坐立不安的闫铁山不停地给李三寿使眼色。
可李三寿却低头不语,死活不愿去哄那已是哭成泪人的姚来娣。
“你这好不要脸,欺负来娣这弱女子。”
茶客之中,有人认出伏案哭泣的正是这茶楼的老板,忍不住站起来对着李三寿一通指责。
那茶客又骂了两句,李三寿腾地站了起来,准备骂回去。
不想姚来娣竟擦擦眼泪起身,对着那茶客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是我刚刚心情不好,可和我三寿哥哥无关。”
看姚来娣非但不埋怨自己,还劝退了茶客,李三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闫铁山在一旁看个乐呵,又觉得这样不太妥,劝姚来娣道:
“来娣妹子,你可别和我这不识抬举的兄弟一般见识,他这也是受了委屈气有些不顺。我们喝完这杯茶就走,以后再也不来你这茶楼闹不愉快。”
说完,闫铁山拿起茶壶一饮而尽,拉起李三寿朝门外走去。
看李三寿要走,姚来娣慌忙伸手去拦。
手伸了一半却又退了回来,姚来娣焦躁地猛踩了一下地板,似是有些懊悔刚刚的失态。
叫来店里丫鬟,姚来娣给了一袋银子,又低声吩咐了一番。
这边李三寿出了茶馆,心里无比烦闷,只想找个穷乡僻壤了却余生。
上京城这伤心地是待不下去了,往东又是东华派的势力范围,往南怕遇到无量宫的弟子。
思来想去,似乎也就只有北方可去,便拉着闫铁山往城北走去。
刚出城门,一个姑娘骑马疾驰而过。
路过李三寿,姑娘身上竟是掉了个袋子。
捡起这袋子,打开一看竟是百十两银子,李三寿感慨:
“天上掉馅饼、马下捡银子。”
再抬头,那姑娘似是故意给李三寿送盘缠,转眼间便已看不到人影。
闫铁山拿过钱袋,正数着银子,却被一老妇把抢走。
李三寿挥手阻止,还没碰到老妇,这老妇却直接倒在了地上。
“光天化日抢我这老太婆的银子,有没有天理啊!”
老妇双手捶地,奋力哭喊。
闫铁山紧握拳头直想揍一顿这老妇,但看路边行人尽皆侧目看向这里,又尴尬地下不去手。
无奈,闫铁山只想直接脱身离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腿竟被老妇死命抱住。
“特么的,我怎地这么倒霉,碰瓷的事都给遇上了。”
一旁的李三寿本就心情不好,又碰上这无赖村婆,心里极度崩溃。
想想这银袋也是白捡来的,李三寿叹了口气,一心只想息事宁人赶紧脱身,便让闫铁山把银袋递给老妇。
谁知老妇接过钱袋,看周围已是里围满了热心群众,认认真真数了一遍后又哭嚎起来,非说这银袋里少了二十两。
“我特么!”
李三寿的脏话还没出口,就被一众正义之士的谩骂声给堵了回去。
李三寿和闫铁山对视一番,全身扒拉一遍也没二十两银子,着实难堪。
正难受间,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人骑着马出了北城门,直奔到人群旁一把刹住。
骏马前蹄扬起一声嘶鸣,黑衣人从马上跃起,甩出一颗石子便把那碰瓷的老妇打晕了过去,而后人不下马便疾驰离去。
“这两个恶贼还有同伙!”
周围群众先是集体哑声,继而七嘴八舌对着二人不住漫骂,只听得李三寿头晕目眩。
“进一步粉身碎骨,认一怂海阔天空。”
闫铁山双眼杀气腾腾,架起木棒一副打架姿势。
人群瞬间四散开来,两人狼狈逃窜。
“卧槽,那黑衣人和我有仇吧?”
五里之外,李三寿愤恨地薅起一簇杂草,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百米之外,黑衣人揭下头罩,露出一头秀发和美艳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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