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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轻男人骑小电摩到学校门口。
若不是穿着警服,那张童颜看着顶多比成玉泉大三岁，体格却是他的两倍。
年轻男人跟熊一样走向成玉泉的老师。
全程没看他一眼。
熊的眼神太过炽热，连情窦未开的小男生也察觉到猫腻。
熊逸舟开口：“放学了？”
——当然又是跟他老师说的,成玉泉还是隐形空气。
康曼妮给熊逸舟盯得有点尴尬，示意旁边成玉泉。
“学生在这里，你带他快去快回,晚了没进他们村的车。”
“哦。”
熊逸舟听着有点不情不愿，好不容易休息,竟然还要陪小屁孩逛街买鞋。
都怪他,都怪他，搅乱熊逸舟的约会计划。
但是女朋友下达的任务又不能撂挑子。
“小孩,走！”
小孩成玉泉：“……”
熊逸舟把唯一一顶头盔扔给成玉泉。
“戴上。”
小镇集贸中心巴掌大,居民普遍安全意识淡薄，谁上个十分钟的街还戴头盔？
成玉泉便显得有点傻帽,闷闷的不想说话。
镇上卖正一点的品牌鞋就一两家,熊逸舟驱车直往。
路过糖水店，成玉泉手臂勾十字,朝那几个面熟小混混打"fuckyou"手势，嘴巴撅老高老高。
熊逸舟从后视镜看见了。
“小孩，老实点。”
“……”
成玉泉不服。
成玉泉委屈。
其实单挑五官出来看，熊逸舟长得比还朝气蓬勃，小孩这词表面上更适合他。
熊逸舟从康曼妮那知道成玉泉预算，直接带到目的地，让老板帮忙挑。
成玉泉选中其中一双。
熊逸舟还跟熟人老板拿了折扣。
老板打趣回头上他妈妈那优惠洗头。
成玉泉：“……”
他们班同学来过这店,明码标价，原来“不讲价”的潜台词是“有折扣优惠”。
少年涉世未深，三观受到冲击。
出店门熊逸舟碰到差不多年纪的熟人，被问旁边少年是谁。
熊逸舟说：“女朋友的学生？”
熟人欣喜，“哟，终于教女朋友了，看样子还是个老师——等等，要是老师的话，不会就是妮妮吧？”
熊逸舟开怀笑，“不是她还有谁。”
熟人拍肩哈哈，“真有你的，窝边草放了十年，终于啃吃了。”
熊逸舟：“去你的，什么窝边草，那是灵芝。”
熟人：“哈哈哈。”
成玉泉内心：……妈的，成年人好做作！
熊逸舟直接把成玉泉送上客车，叮嘱售票员到某某村记得提醒少年下车。
成玉泉内心：……妈的，我家村门我还认不得吗！
熊逸舟看着客车发车，朝坐正门位置的少年挥手，“小孩，周末愉快！”
成玉泉：“……”
客车驶出一段距离，熊逸舟才掉头往学校方向走。
成玉泉对熊逸舟观感复杂。
一方面康曼妮是他接触过最年轻的班主任，没有上年纪老教师那种为师者威仪，年轻有活力，让人想亲近，也想挑战她的权威；另一方面，康曼妮家属也是他接触过最年轻的，没有警察那种唬人气势。~
这俩倒是绝配。
成玉泉抱紧他的打折鞋等村门经过。
熊逸舟准备载康曼妮去文河村苗圃。
柳芝娴约好一顿饭，商量来商量去，康曼妮亲自操刀做一顿，柳芝娴便欣然提供场地：公司的小厨房。
康曼妮早上送过一趟菜进去，现在送厨子本人。
秋意凉，康曼妮今天穿的裤子，直接如往常一样，扶着熊逸舟肩头跨坐而上。
熊逸舟回头看她一眼，“我怎么看别人都是单边坐……”
康曼妮：“你嫌我不够淑女？”
熊逸舟：“也不是一天两天……”
康曼妮明面扶着他的腰，暗里使劲掐一把腰肉。
——当然肌肉坚如磐石，不太能掐动。
康曼妮：“……赶紧走。”
熊逸舟低头，拉出康曼妮两条胳膊，跟要打结似的，交叠在他肚子上。
“抱紧发车了。”
“……”
康曼妮一下子磕到他硬实的脊背，嗅到卫衣上一股淡淡的柠檬香。
半路手机响，康曼妮怕学校通知，掏出一看。
只是无关紧要的公众号推送。
康曼妮删掉后，顺手刷起小视频。
有个自媒体采访路人女生，问她相不相信男女间有纯洁的友情。
康曼妮脑补一下，如果采访到她——
不，如果她自己在街上走，估计别人不会主动跑来采访她。
康曼妮应该是和柳芝娴一起逛街，才有可能顺便变成目标。
主角就位，康曼妮开始脑补剧本。
自媒体：“请问你单身吗？”
柳芝娴：“不啊。”
自媒体：“……”
话筒不得不转向康曼妮。
自媒体：“请问你单身吗？”
康曼妮：“啊，什么事？”
自媒体：“你相信男女间有纯洁的友谊吗？”
康曼妮：“以前相信。”
自媒体：“那现在呢？”
康曼妮：“现在当然不信了。”
自媒体：“那可以分享一下你出现这种转变的原因吗？”
康曼妮：“因为我跟曾经有纯洁友情的那个人一起脱单了。”
自媒体：“……”
镜头冻结三秒，康曼妮最后三个字变成背景音，慢速重复——
脱——单——了——
哈哈哈哈。
没想到常年吃别人狗粮的她，也有给人投喂的一天。
康曼妮为自己的机智自顾自笑出声。
熊逸舟停车，扭头问：“你突然鹅笑什么？”
康曼妮收起手机，轻打他肩头，“你相信男女之间有纯洁的友情吗？”
熊逸舟说：“我跟你？不怎么纯洁啊。”
熊逸舟觑着四周无人，又凑过来不纯洁一下。
柳芝娴早把蔬菜清洗干净，就等康曼妮来处理肉菜。
苗圃门前停靠一辆崭新的黑色奔驰，熊逸舟认出车牌，“卧槽樊老板又换新车了。”
熊逸舟停好自己娇弱的小电摩，左看右看好久。
樊柯出来，熊逸舟还跟人家聊了一会车的性能。
柳芝娴留樊柯下来吃饭，樊柯说不吃了，就我一个孤家寡人吃不下。
熊逸舟：“……”
康曼妮：“……”
柳芝娴揶揄：“小汤呢？”
樊柯差点无法管控表情翻白眼，“你别提她，一提我头大，一会车都开不稳当栽田里了。——走了娴老板，还有，阿娴弟弟、弟妹。”
樊柯诡谲一笑，转身上车。
熊逸舟：“……”
康曼妮：“……”
明明以前都是他们合伙揶揄别人，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被调/戏对象？！
樊柯开着新奔驰离开，熊逸舟还默默看许久。
康曼妮搭上他肩头，摩挲好一会。
“别担心，以后你也会拥有，加油。”
康曼妮双手在胸前握拳。
熊逸舟：“我要有这个估计会很危险。”
康曼妮：“……也是。”
毕竟公职敏感。
“我还是喜欢小电摩，四面透风。”
熊逸舟：“你还可以再有点追求吗？”
康曼妮一巴掌拍他后背，“进厨房，干活去。”
康昭刚从上溪县城出发，估计得半个小时才能到。
康曼妮正好可以开始动工，熊逸舟在旁打下手。
柳芝娴几次想挤进去帮忙，都给熊逸舟轰出来。
熊逸舟：“出去当望夫石等你老公来。”
康曼妮低头切肉，侧颜隐隐带笑，“就是。”
被拒门外的柳芝娴：“……”
柳芝娴掏出手机，拍了好几张背影图，挑选最有cp感的一张发群里。
康敏夫妻日常忙碌，万年潜水，终于被激出水面。
敏：【很有夫妻相强]】
伐木工：【很有夫妻相强]】
媛媛也复制粘贴列队，大志在忙，媛媛还替他发一个“+1”。
媛媛总结性发言：【早该在一起】
芝士很甜：【就是】
厨房里头。
康曼妮已经把肉类切好，洗净手准备腌制。
“手机怎么老在响，是不是有人在群里说我们坏话？”
熊逸舟：“我也觉得，看看。”
康曼妮：“我手机放外面。”
“拿我的。”
熊逸舟还在帮忙剥蒜头，空不出手，扭腰递上屁股让她从屁兜里抽。
康曼妮：“……你塞后头也不怕人偷了。”
熊逸舟：“谁敢偷到警察头上。”
康曼妮：“……”
熊逸舟又解释：“刚才顺手插的，平常不放屁兜。”
康曼妮抽出来点亮屏幕。
锁屏显示出来。
是她的一张旧照，旧到一时想不起今年什么时候拍的。
康曼妮觉得自己笑得有点夸张，眼睛都眯没了。
尤其照片还出现在熊逸舟锁屏上，有点尴尬，不适应，也小激动。
康曼妮笑：“看不出来你觉悟还挺高，什么时候偷拍的，我都不知道。”
熊逸舟：“那是，男朋友的自我修养。”
虽然默认情侣关系，康曼妮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男朋友”三个字。
心脏仿佛给一股微妙的电流击中，谈恋爱的真实感渐渐扩散开来。
她真的跟熊逸舟恋爱了。
不再是十年互相挤兑的单纯好友。
不再是只能默默吃人狗粮的单身狗。
她，康曼妮，有男朋友了。
熊逸舟的声音冷不丁打来，“傻笑什么。”
熊逸舟已经洗干净手，拿半湿的手背轻贴康曼妮脸颊。
微凉的温度激得康曼妮一声尖叫，作势拿手机敲熊逸舟。
深秋季节水温已经不再可人。
熊逸舟闪躲，“饶命。”
康曼妮：“不饶，过来。”
小熊乖乖就位。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康曼妮身材瘦削，手常年冰凉。
她拿手捂熊逸舟脸颊，触感还行，没有太粗糙，暖暖的。
熊逸舟手冰，没有再握她的手，歪头像夹手机一样，用脸颊和肩膀夹着。
康曼妮：“……”
熊逸舟：“暖了么？”
康曼妮：“没有。”
熊逸舟往门外扫一眼，没见着柳芝娴人。
他忽然撩开卫衣衣摆，隔着袖口捏康曼妮手腕，收进里面。
康曼妮：“！！！”
她其实没能看到什么，掌心却真实感受到了。
有点暖，有点硬实，好像肚脐处还有点毛发的粗糙感。
熊逸舟问：“暖了么？”
康曼妮无法再回答，温度一直暖到耳根上。
康曼妮触电般缩手，笑骂：“你个色/狼！”
熊逸舟：“……”
熊逸舟真委屈，被色的也是自己，这顶帽子怎么也不肯戴。
不过稍后反思，自己虽然用意单纯，可能还是过于急躁，让康曼妮误会了。
从朋友一下子跳到恋人，熊逸舟如愿以偿，恋人间的亲密激发出一种陌生而亢奋的渴望。
他有时也觉得可怕。
熊逸舟还把控不好限度。
熊逸舟低声说：“我没有什么龌/龊想法，就是怕你冷……”
隐含歉意的解释唤醒康曼妮浮思。
她刚才想起前两任男朋友。
单纯比照性想起，没有任何怀念。
第一任是她学长，从好感萌生到确定关系很快。
初吻那晚在停电的田径场角落，学长不但吻她，还毛手毛脚。
虽然隔着衣服，康曼妮还是心生抗拒，当夜回去左思右想，没多久就提出分开。
学长后来通过同学委婉传递道歉，康曼妮没再理过他。
第二任处了小半年，也提出过深层次亲密的想法。
康曼妮在一个保守而闭塞的小镇成长，中学接触到的x教育有限，上大学才渐渐从课外阅读中开蒙。
那时不足二十岁，内心稚嫩，无法独自承受怀孕风险，自然也不敢放纵自己享受。
康曼妮拒绝了。
对方嘴上说尊重她想法，表现却也有点不爽。
后来，所谓的“尊重”就是，告诉她假期去外地看哥们出生的宝宝，实际私会初恋。
康曼妮深受打击。
而今康曼妮已经比当年成熟，也找到一个可以一起承担怀孕风险的男朋友（是的，她就是觉得熊逸舟有担当），对x事的看法不复当初恐惧。
因为对象拥有一副颇具男性气息的身材，甚至滋生出羞涩的渴望……
康曼妮深刻思考过，再相处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以。
刚才那一刻，她甚至有种可怕的蠢蠢欲动……
康曼妮拉好熊逸舟的卫衣衣摆，掌心隔着卫衣轻拍刚才的地方。
一句甜言蜜语轻巧揭过片刻前尴尬——
“老人说肚脐不能露风，我的手那么凉，你会肚子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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