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小说]
顾攸宁看着不远处的姬朝宗,怔了怔,等反应过来立刻跑了过去,“你,你怎么来了?”
这会正值傍晚,月亮窗的酒肆外头,天空原本的湛蓝被艳丽的橙红所取代,像少脸上的胭脂,亦像一条好看的石榴裙,而他中个美丽的少就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有着藏不住的欢喜,双璀璨明亮的眸子在晚霞的照映下更是熠熠光。
姬朝宗忍不住抬手抚了抚的头,声音较起前还要温柔,含着笑意,“不是说了吗,来接你回家。”
他说完就牵着顾攸宁的手往外走。
顾攸宁像是还反应过来,任他牵着,等走到外头,听到喧闹的人声,而身边男子就像是……长长的眼睫猛地一颤,停下步子,牵住姬朝宗的手,“你,你!”
像是太过震惊,一连话都说不清了。
只知拉着他的胳膊,站在他的面前,仰头看他的眼睛,前有一丝光亮的双眸竟比夜里的星子还要明亮,似是还不敢确定,双手紧紧抓着姬朝宗的双臂,踮起脚尖要与他平视。
看到他的双眸中倒映出的身影还有两潋滟的笑意。
“好了。”
姬朝宗怕摔倒,扶着人,低眉笑:“别看了,我能看见了。”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眼前少“哇”的一声把他抱住了,两人就站在酒肆外头,这会又是回家吃饭的间,路上不管是行人还是车马都有不少,顾攸宁的这一声叫喊太响,周遭众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姬朝宗还是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抱住,有些怔楞,也有些高兴,前何曾见过这样情绪外放的候?
忍不住也抬起手把人揽住。
任由在胸腔震动,而他满怀这颗满涨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地回抱。
他是习惯了旁人的注视,纵使被人这样看着也无所谓。
只不过他怀里的这个小姑娘一向是个脸皮薄的,这会不知倒是无所谓,回头怕是又该羞恼脸红了。
姬朝宗虽说不舍,但还是抬手轻轻拍了下的胳膊,等抬目看来,低头附在的耳边轻声说:“旁边很多人看着呢。”
说话的候,他眼中到底忍住,夹了分笑意。
他该提醒的可都提醒了,回头可不能同他生气。
顾攸宁听到耳边的声音,耳朵轻轻一动,埋在姬朝宗怀里的脸也忍不住往旁边看过去,果然瞧见不远处有不少人盯着他们,甚至还有不少熟脸,这会或是惊讶、或是眉目含笑看着他们……脸咻的一下就红了,松开手,往后退一步,低着头,好似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样子。
姬朝宗知害羞,也说什么,笑了下,低声说了一句“走吧”就要牵着的手往马车边走。
却有一个妇人在开口问:“顾娘子,这是谁呀?”
这妇人就是在西街口卖汤面的,姓殷,当初机缘巧合得顾攸宁帮忙画了个花样给自己姑娘做衣裳,后来就跟顾攸宁有了往来,平日顾攸宁有什么事都是第一个过来帮忙的,这家酒肆刚开的候,就带着自己家的位和兄弟过来搬搬弄弄,就连三七都是给人介绍的。
十分热肠。
挺喜欢顾娘子的脾性,虽然看着柔弱,骨子里却不是可以被人随意摆弄的主,当初刚开酒肆的候,有不少男人见姑娘家家的带着老仆幼弟便见色起,有想讨当姨娘的,也有无赖混账想揩油的。
会谈小将军可还出现呢,是想帮忙却有无力。
混混无赖还能啐声,可些富绅当官的,哪有这个脸面去和人家拼?就在他们很多人都以这位顾娘子或是只能顺了他们的意随便找个人嫁了,或是只能关了酒肆的候,谁想到这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直接后厨拿了一把菜刀架在一个调笑的男人的脖子上,小姑娘冷着一张脸,看着就跟姑射仙人一般,偏做出来的事能唬得人直尿裤子。
架势,即使过去这么久,还记忆犹新呢!
次之后,无论是些想讨做姨娘的还是些无赖混账都收敛了思,平日最多也只能过过眼瘾,至于动手什么的更是想都不敢想,就连嘴巴都跟被人加了一把锁似的,生怕惹到这位顾娘子也被人拿刀架一回。
再后来位谈小将军也出现了,有他护着,自是更加无人敢再打顾娘子的主意。
是挺看好顾娘子和位谈将军的,虽然身份不是很匹配,但放眼整个宣化,哪个子有顾娘子出色?琴棋画样样精通,还会骑马射箭,就连画出来的花样子也是既精致又好看……这还等着喝两人的喜酒呢,哪想到如今居然冒出来这么一个眼生的男人,倒是也见过,上回詹大人陪着人过来视察,说是京城来的大官。
可这顾娘子怎么就和这位大官在一起了?
姬朝宗也听到了,他有回人的意思,仍牵着人往马车走,倒是顾攸宁已经原的羞赧中抽回了,轻轻拉了拉姬朝宗的袖子,停下步子。
“嗯?”
姬朝宗停下步子,低头看,“怎么了?”
顾攸宁看他一眼却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他的手,而后转头面向些围观的众人,目光落在位殷姓妇人的身上,“殷嫂子。”轻声喊人,听人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姬朝宗,牵着他的手又收紧一些,回头冲众人说:“这是我的未婚夫。”
围观的众人顿哗然一片。
谁不知这位顾娘子是出了名的难追,别说些富绅地主、官吏将士了,就连位谈小将军追了快半年了,也见点头应允,有识的热的也问过,这位顾娘子笑笑,只说有嫁人的思。
说得果断,旁人便是再想给做媒也不能强逼着人家。
想到……
想到如今居然出来一个未婚夫!
位殷姓妇人倒是最初的怔楞中回过了,忽然想起个月前和顾娘子的一桩对话,“顾娘子,你也别怪嫂子多嘴,嫂子也是你好,你说你这大好年纪,怎么就不想嫁人呢?就算以前碰见过难事,可这都过去了,咱们人总得往前看啊。”
会满以这位顾娘子是在男人手上吃过亏,或是受过不好的事。
可位顾娘子却笑着同说,“嫂子,我碰见过难事,我只是……里有人了。”
还记得日豆灯轻晃,暖色的光晕下,少面庞温柔,眉眼含情,竟是来不曾露过的动人面貌,“他呀,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
顾攸宁说完句也就再看他们,收回目光落在姬朝宗的身上,看到他双好看的凤目又跟失了一般,本来还挺容的情看他这幅情倒是有些紧张起来。
还有些赧色,比前还明显。
来不会理会旁人的言论,只在乎他是怎么想的。
刚刚听着他们议论纷纷,只怕不说清楚,明日宣化就得传出不少谣言了,不想让他们胡乱猜测,更不想让他们把些难听的词放在姬朝宗的身上,的姬朝宗理应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词汇,所以就停下步子开了这个口。
其实也该开口的。
他们这段感情里,一直都是姬朝宗在付出。
他做了这么多,也想光明正大牵着他的手,说与旁人听,说呀,“你们看,这是姬朝宗,他是我的未婚夫,是我以后的丈夫,是要与我白头偕老伴一生的男人。”
就是想要和他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不用顾忌旁人的言论和眼光。
想牵他的手,想拥抱,想亲吻……
脸一红,亲吻这样亲密的事还是留到家里去做吧。
顶着男人灼灼的视线,顾攸宁的脸越来越红,最后看着他亮得惊人的眼睛,到底还是忍不住,牵了牵他的袖子,低着头,羞涩:“走啦,回家了。”
姬朝宗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他的狂跳不止,咚咚咚的,像边疆将士敲击的军鼓,一声一声,都快震出来了,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愣愣地,似不敢置信,而怔楞之后便是狂喜,看着这张动人的温柔脸庞,他多想不顾一切抱住亲吻,然后把人带回家中所欲,可天已经黑了,想到今天这个日子,他还是用力把这些思全压了下去,重重回握住的手。
他开口,声音喑哑,“好,我们回家。”
*
本来以姬朝宗是带回西树胡同,想到马车最后却停在的宅子前。
这会天已经大黑了,门前摇晃的风灯却比平日还要通亮,顾攸宁仔细看了看,像是新换的,就连蜡烛也是新的,里似是想到什么,忍不住回头去看姬朝宗。
可姬朝宗却说话,只是看着,握了握的手,笑:“走吧。”
他牵着顾攸宁的手继续往前走。
门被推开,顾攸宁看到本来冷清荒芜的院子被人搬来不少盆栽花草,树上有新挂的彩条和风灯,而长廊下,嬷嬷和半夏还有小满就站在,甚至还有……谈家兄妹。
“阿姐!”
顾承瑞早待不住了,一直扬长脖子往外头看,这会看到出现立马笑着跑了过去,手里还握着一只很大的木盒子,哼哧哼哧地跑到面前,仰头笑:“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虽然早在门口的候就猜到了,但真的看到这幅场景,顾攸宁的还是重重跳了一下。
原来……
他们都忘记。
眼睛有些热,里也似有暖流滑过,勉强压抑着哽咽,问顾承瑞,“这是什么?”
顾承瑞不说,只:“阿姐快打开看看!”
顾攸宁自然如他所愿,笑着打开,里头放着一套衣裳,上衣是领边裹着白狐绒的红色短袄,绣着牡丹花,底下也是同色样式的长裙,上次带着小满去做衣裳的候就看到这身衣裳了,会看了两眼却买,倒不是买不起,只是喜欢的人不在这,打扮得再好看又给谁去看。
想到小满却记了下来。
半夏这会也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双新做的绣鞋,月白色,同样是牡丹花,只是花样不同,这会眉眼弯弯冲笑:“这可是我特意搭配小少爷买的衣裳给您做的呢,您进去试试?”
“老奴也很久伺候小姐装扮了,今天就让老奴给您梳头吧。”李嬷嬷也笑着过来。
看着这些熟悉的人,顾攸宁本就滚烫的眼睛更是热得快掉下泪,的满满涨涨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这世上于而言最亲近的个人都在这了。
他们都好好的,什么事都有。
“阿宁。”
谈言领着谈欣走了过来,少年将军的脸上也挂着笑,虽然看到和姬朝宗并肩而立,里还是闪过一丝难过,但还是扬着明媚璀璨的笑颜祝贺:“生辰快乐。”
顾攸宁笑着回应:“谢谢。”
在宣化的这大半年,谈言帮过许多,虽说无法回馈等的爱意,但中是真的感激他的。
只是……
顾攸宁的目光落在谈欣的身上,有些惊讶,想到谈欣居然会过来。
谈欣哪里会不知在想什么?忙:“哎,你可别想太多,我……”察觉到朝看过来的两视线,喉间未吐出的话一梗,半晌闷着嗓子继续:“算了算了,生辰快乐,礼物放里面了。”
不会亲自交给呢。
顾攸宁对谈欣并有什么芥蒂,闻言也只是笑笑,“谢谢你能来。”
听谢,谈欣眼皮一条,倒是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迎着张明媚的笑颜,刚过及笈的小姑娘终于还是别别扭扭地说了一句,“生辰快乐啊。”
其实也么讨厌。
“外头风大,都进去坐吧。”半夏等他们说完,招呼着他们进去。
顾攸宁回头看一眼姬朝宗,他的目光好似一直追随着,无论什么候回头都能看到他望着,脸不禁一红,里却很热,小声:“你过去坐,我进去换衣裳。”
“嗯。”
姬朝宗点点头,看着被半夏和李嬷嬷扶着离开,直到瞧不见的身影了,这收回视线落在顾承瑞的身上,“小矮子,走了。”
“你小矮子!”
顾承瑞炸毛:“我比起去年高了一个手指了!”
姬朝宗挑了挑眉,“又如何?”说着还比划了下他的身高,嗤,“你不还是只到我的腰?”
“你!”
谈言看着两人骂骂咧咧的,不禁有些出。
他原本以自己和承瑞玩得也算不错,可承瑞来在他面前露出过这幅样子……虽然张牙舞爪,但显然是对极亲近的人会表露的模样。
又想到阿宁……
他摇了摇头,唇边泛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他终究是比不过他。
等到顾攸宁梳完妆出来的候,半夏已经操持起火锅了,除了谈言兄妹,扶风和杜仲也在,顾攸宁前让人过来传话,请他们用,他们也就客气,只有姬朝宗手里握着一盏薄酒,菜却一筷子都动。
好似在等。
外头风灯摇曳,屋中烛火通明。
俊美的青年百无聊赖地坐着,直到听到一串脚步声掀起眼帘,石青色的软帘被人掀起,他看到他爱的子穿着大红衣裙,梳着留仙髻,踏着月亮和灯火一步步朝他走来。
似乎也看到他了,眼和他一撞,又红了脸,别过头,可最后却还是强忍着羞意,攥着衣袖朝他看了过来。
然后在众人还未现的候偷偷朝他抿唇一笑。
姬朝宗只觉得里好似炸开了一片烟花,眼前是最美的流光,只是烟花易散,却永远在他眼中。
*
晚宴结束已快亥。
谈家兄妹告辞回家,扶风和半夏等人在里头收拾,顾承瑞也由李嬷嬷领着去洗漱睡觉了,顾攸宁和姬朝宗却在长廊下并肩看着外头的天空。
顾攸宁今日多喝了盏酒,这会脸有些红,可双眼睛却十分明亮,这会正挽着姬朝宗的胳膊,头贴在他的肩上,絮絮说:“我以前无聊事干的候,就会一个人坐在后院的躺椅上看着天空数天上的星星,然后想着你是不是也会和我一样看着同一片天空。”
是个候,能想到他们唯一共同拥有的东西了。
姬朝宗却看天空,他的目光始至终都落在的身上,见打了个喷嚏就拧起眉,替人拢了身上的大氅,又把的手藏到自己袖子里,给焐热。
“进去?”
“不要。”
顾攸宁看着他摇摇头,声音有些软绵绵的,像在撒娇,“再看会。”
姬朝宗便再说,只是抬手把人揽到自己怀里。
“姬朝宗。”
顾攸宁把大半脸埋在他怀里,第一次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你一年……是怎么过的呢?”说得很慢,眼睛却一直望着他,柔软的手也一直握着他的手,带着犹豫和紧张,轻声说,“你能和我说说吗?”
姬朝宗抱着的手指一动,漆黑的目光落在身上,“什么好说的。”
可看着的眼睛,知若是不听他说一回肯定睡不着,还是开口说了,“刚开始的候,一直在找你,后来大概猜出你是跟谁走了,便让扶风领着人去找你了。”
看着微颤的羽睫,姬朝宗笑着安抚:“别听杜仲胡说,我真怎么样,我会升了官,有不少事要处理,忙的候间想你,真想你想得不行的候就去澄园看看,或者去九里巷坐坐。”
顾攸宁听他简言意骇,又岂会不知他是故意了让安,挑些不重要的说。
什么都说,只是把脸埋到他的怀里,然后更用力地抱他。
姬朝宗轻轻抚着的头,也说话,他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一年过得哪有他说的么容易?百个夜里,他乎有一个能好好入睡的日子,可既然过去了,何必再说给听让愧疚难受呢?
他啊,只希望能像今日这样高兴,永远高兴。
何况这次重逢也让他想通了许多事,前两人的处看着风平浪静,其实处处都有危机,他们一个不说,一个不问,就算会真的如他所愿成婚了,以后也还是会面临许多问题。
倒是这次分开,让他们各自都成熟了许多。
也让他们更加清楚彼的了。
怕一个人闷着伤,姬朝宗主动扯起话题,“刚谈欣走的候,和你说了什么?”
顾攸宁知他是在故意扯开话题,也拆穿他,抹了下脸上的泪,抬头看他的候却是再好看的笑颜:“说……”
-“顾攸宁,你可别以我来给你过生日是跟你和好了,我还是不喜欢你,不过嘛,我挺佩服你的……哎,你真的逃婚了啊?还逃了姬朝宗的婚?哈哈哈,你都不知天我听詹叔叔说起你的身份和事迹的候,我都快笑死了,活该!谁让他故意拿我当挡箭牌,还真以自己有多了不起了,要不是张脸和个背景,我不会去接近他呢!”
重复了谈欣的番话,顾攸宁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
“哥。”
谈欣看着自打出了顾府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谈言,不高兴地赶马跟过去,“你干嘛啊,垂头丧气的,我都看不起你!”
说完见他还是不说话,又担,又焦急,“你要真喜欢人家就去追啊,这不还成婚吗?就算成婚了也能再嫁啊,我看姬朝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就官职比你高一些,可你比他年轻呢!”
寒风中,谈言终于开口了,“可不喜欢我。”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哑,透着难以言说的艰涩,握着缰绳,抿唇,“倘若不喜欢他,我便是费尽思也会争一争,可我能看出,喜欢他。”
他喜欢的个孩子,只有在看向姬朝宗的候,眼中会含着明媚的笑意。
是前,他未见到过的笑颜。
头顶突然炸开一片烟花。
砰砰砰——
抬头,流光溢彩,似银河倾泻。
谈欣似吓了一跳,嘀咕:“这烟花节都结束了,怎么还有人放烟花?”
谈言说话,可他大概能猜到是谁做的,其实个男人远有平日表露出来的般傲慢冷漠,至少,他待的好是真的,就像今天生辰,也是个男人主动邀请他的。
他还记得个候他疑惑地质问姬朝宗:“什么?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什么要请我?”
“我是不喜欢你。”男人一身黑衣,负手而立,“可我很感激这半年你对的帮助,你是的朋友,这样的日子,我希望的身边不仅有亲人,也能有好友伴。”
回忆戛然而止。
而头顶的烟花还未曾歇散,砰砰砰的,永无止境,有不少人家都出了房间去看,而他目视前,终于还是释然一笑。
罢了。
“走吧,”少年将军扬起手中的马鞭,“回家了。”
“嗳!”
谈欣本来还在看烟花,闻声去看,只看到一人一马离开的身影,“臭谈言!”甩甩鞭子,气呼呼追上去,“你居然不等我,我要回家和阿娘告状去!”
……
“怎么想到放烟花?”顾攸宁看着头顶片流光溢彩,有些惊讶。
姬朝宗抚着的头,说话,可顾攸宁看着他的眼睛却猜到了他的用意,之前烟花节的候,他们还和好,自然有一起去看,而如今男人这么做只怕是了重新补给一个烟花盛宴。
独属于的盛宴。
眼睛弯成月牙形状,再说,只是牵着他的手一起去看头顶的烟花。
姬朝宗仍看着。
夜空下,两人一个看着头顶的天空,一个看着他爱的姑娘。
直到烟花结束,顾攸宁牵牵姬朝宗的袖子,笑着看他,“走吧,去睡觉了。”
“嗯。”
姬朝宗点头。
看困得直打瞌睡,他松开的手走到的身前。
顾攸宁捂着嘴巴还在打哈欠,看他弯下身,疑惑:“怎么了?”
“上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却给人一让人安的力度,“我背你回去。”
顾攸宁有些不好意思,“这么点路……”说是这样说,但还是靠了过去,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脸贴在他的肩上,带着无比的满足,小声说,“好了。”
姬朝宗稳稳背起人,像是想起什么,他说,“我怀里有给你的礼物,你自己拿。”
“嗯?”
顾攸宁愣了下,还是伸手摸了过去,摸到一块红绸包着的物件,取出来,看样子像是支簪子,打开一看,果然是簪子,还是一支花开并蒂的金簪。
“顾攸宁。”
背着他的男人突然开口喊。
温柔的男声携着晚风擦过的耳畔,听他说,“生辰快乐。”
去年,今年,以后都要快快乐乐。
顾攸宁的喉咙突然有些痒,眼睛也有些滚烫,轻轻嗯一声,声音轻得却像是听不见,把簪子戴在髻上,凑过去给人看,压着哽咽,笑说,“你看看,好不好看。”
姬朝宗回头看一眼,花开并蒂,不及如花笑颜。
“……好看。”
他的声音也有些哑。
这支簪子本该在一年前就送给,他妥帖珍藏一年,如今终于物归原主。
后——
他愿他们如这并蒂之花,同连,夫妻恩爱。
“姬朝宗。”顾攸宁重新把脸贴在他的肩上,“我今天很高兴。”已经很久有过过这样的生辰了,以前最多是和嬷嬷们吃一碗长寿面。
像这样,亲人好友皆在身侧,欢声笑语一晚上的日子,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有感受过了。
“嗯。”
男人的脸上也挂着笑,他回过头,继续背着人往前走,风灯折射出来的光线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明明是两个人,却只有一个影子,“你高兴就好。”
他做了这么多,不过就是了让高兴。
“我今天许了三个愿。”
姬朝宗嗯一声,问,“哪三个?”
顾攸宁就抱着他,开口,“一愿身边近亲好友身体康健、幸福顺遂。”
“嗯。”
“二愿早日找到兄长,父母来生顺遂。”
背着的手一紧,姬朝宗中担忧,回头看,还未说话,就见背上的子突然凑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似清风拂面,却在上落下重重一击,他看着顾攸宁在月色下扬起明媚的笑容,说,“三愿……我与郎君岁岁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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