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秋栩虽然觉得不累,但毕竟是受伤的人,元气受损,气有些虚。她在床上躺了一会,便也睡着了。
简母钟玲担心家里的被子对简秋栩来说不暖和,从柜子里搬出一套新棉被。这套新棉被是简母准备给简方榆的嫁妆,现在她小女儿带着奶娘回来了,这棉被也只能先拿出来用了。简方榆的嫁妆只能再重新准备。
简母把棉被拿了进来,发现她小女儿已经睡着了。她把被子盖在简秋栩身上,站在床头定定地看了一会,想起了简方柠。
她心情是有些复杂的,虽然简方柠做出了那么让人寒心的事,但毕竟简方柠是她养了十四年的女儿,她心里对她还是有感情的。不过她也知道有些东西该断就断了,简方柠现在是广安伯府的小姐了,跟他们简家没有任何关系了,而床上的简秋栩才是她的亲女。
从她亲女什么都没带回来她就看出来了,她这个女儿是个干脆的人,并不希望家里和广安伯府以后有什么联系。
简母帮简秋栩盖好被子,转身进了厨房。
罗葵和简方榆都是手脚利索的人,加上大伯母和两个大堂嫂的帮忙,很快就做好了饭菜。简家人多,得两个大圆桌才能坐的下。大伯和大堂哥回家里把大圆桌和凳子都搬了过来。大堂嫂和二堂嫂也回去把碗筷和勺子拿过来。
简秋栩被叫起来的时候,她嫂子罗葵和大堂嫂余星光已经把两桌饭菜分好了。两桌各一盘鸡肉炖冬笋,一大盆鸡汤白菜粉丝,一盘白萝卜炒猪油渣,一盘韭菜炒鸡蛋以及一碟小葱炒腊肉,而饭是一大盆的糙米饭。在农家,油水这么足的饭菜,对他们来说,可是相当丰盛了。
男女分桌,但因为今天是为了欢迎简秋栩回家的,所以奶奶金吉拉着她坐到了主桌的位置,而简家的男人们,坐到了外侧的那一张圆桌。
农村人家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饭桌上热热闹闹的。简母给简秋栩勺了一碗鸡汤白菜,还把那只特意留下的鸡腿夹给她,让她多吃点,而后端着准备好的饭菜去了简明忠的房间。
碗里的鸡腿油光光的,几个小孩的目光瞬间盯了过来,一副馋嘴的模样。农家人一年到头没几天能吃到肉,今天杀的一只鸡,只能够简家人一人一块,那还是大堂嫂把鸡切的很小块才够的。一小块的鸡肉能吃出什么来?也就只能沾沾肉味。几个小孩沾了肉味,可不是更馋了。
简秋栩拿起鸡腿,把鸡腿上的肉都撕了下来,在他们眼巴巴的眼神下,一人给他们小碗里分了一点鸡腿肉,只留下鸡腿骨头。
大堂嫂她们见简秋栩鸡腿肉都分给了家里的小孩,都欣喜地对视一眼,这个小姑,不是个喜欢吃独食的人。
二堂嫂林晓佳高兴地站起来给简秋栩夹菜,“妹子,多吃点,你大堂嫂做饭很好吃。”
“谢谢嫂子。”简秋栩朝她腼腆地笑了笑,拿起筷子吃起了饭。心里却在想着,得赶紧赚点钱,给家里多买点肉。家里的几个小孩长期缺肉,营养不良,长得都瘦瘦小小的,他们得多吃点肉。不仅他们要吃肉,她也要吃肉,因为她是个肉食动物。即使是痴傻的那十四年,她也没有忘了肉,不然痴傻的她不会做出个弓弩专门射鸟儿来吃。
简秋栩夹起萝卜,把它想象成了肉,吃了下去才发现大堂嫂的厨艺确实好,萝卜清脆可口,全部吸入猪油渣的油香味,吃了一块还想吃第二块。
不过简秋栩忍住了,夹了两三块便不夹了,桌上油水最足的就是这道猪油渣炒萝卜,还是让大嫂和堂嫂他们多吃点,才有力气干活。
简秋栩喝了半碗汤,饭也只吃了半碗。她把剩下的鸡汤白菜和糙米饭混到了一起,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才拿着混好的汤饭下了饭桌,找了一个破旧的木碗把汤饭到了进去。
小奶狗被爷爷放在厨房外面的墙边,那边靠着灶台,比较暖和。简秋栩端着汤饭过去的时候,它显然饿坏了,一下子从木屑盆里跳了出来。
简秋栩把碗放下去,它大口不带歇地迅速吃了起来。“小家伙胃口挺好啊。给你取个名字,以后你就叫简sir吧。简sir你要听话,乖乖吃饭,乖乖长大,要努力训练,成为一个威武帅气的警、犬知道吗?这样你才能对得起简sir这个名字。”
年幼的简sir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吃饱后心满意足地开始朝她摇尾巴,简秋栩拍了一下它的小脑袋,回了房间。
吃完饭,天已经黑下来了,大嫂和堂嫂们开始清洗碗筷,大堂哥他们重新把大圆桌和凳子搬了回去。
苏丽娘端着一碗药过来,简秋栩惊讶,“奶娘,怎么有药?”
她们离开伯府的时候苏丽娘明明什么都没带的,她还以为自己的药要断了。想着可能要麻烦他大哥帮她买些药,没想到她奶娘竟然有药。
“药一直在衣服里,我没有拿出来。”苏丽娘从衣服一侧拿出一小盒药膏,“姑娘,喝完药我给你换药。”
原来她奶娘一直把所有的东西都带在身上,难怪简秋栩觉得她的衣服比别人臃肿。
苏丽娘和覃小芮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她很好。现在她们的卖身契在自己身上,简秋栩想,等她有钱了,便把卖身契还给她们,让她们自己选择要离开还是留下。如果他们要离开,自己便给他们一比钱,让她们生活无忧。
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她没钱,而且还欠着钱。
简秋栩换好药,发现外面的桌子碗筷都已经收拾好了。大堂哥他们把做好的床搬进了她的房间,而后都回了自己的家。
简秋栩让覃小芮背上从伯府带回来的木碗套组去正屋大堂,她转身去找简方桦。
“哥,你出来一下。”简秋栩睡醒后,语言能力便恢复了不少,现在说话没有那种被卡住了的感觉了。她敲了敲简方桦的房门,把他喊出来。
“小妹怎么了?”简方桦以为她可能有什么不适应,匆匆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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