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安米欧有些无奈:“别像个女人似的,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该在这个时候分别了。”
“安总……”
“做完交接以后再替我做一件事。”安米欧淡淡道。
“做什么?”
“替我卖了这套房子,还有那些车子,留一辆我日常使用就好。”
“安总,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我啊……只是不想再背负那些东西了。”安米欧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
他的私家车有很多,这套房子从挑选到装修都花了不少的钱。
因为小时候的安米欧日子过得紧巴巴,他发誓要成为人上人,在有钱之后他奢侈之极,家里小到一个台灯都是高级定制。
这样充满贵族气息的别墅他居然要卖了?还记得当初家具都是他自己亲自挑选的,这是他理想中的房子。
“安总,这样做那你快乐吗?”
“我想会比过去快乐。”他笑了笑,脸上没有冷意也没有戴着面具。
“好……”秘书突然醒悟,也许这样的生活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
送走了秘书,安米欧一个人坐在飘窗上,看着日落日出,他坐了整整一夜想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第二天秘书一大早就带来了各种文件合同让安米欧签字。
“安总,房子我已经挂出去了,你开的价格很低,想必很快就有人接手,你卖了这套房子,以后你住哪里?”“你觉得我没有住的地方吗?我看好了一个公寓,一百多个平方,我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才一百多个平方,你真的够住嘛?”秘书怀疑,当初他购买这个别墅的时候要求很高,占地面积七百多平方,更不要说院子游泳池这些设施的面积了。
现在他突然要搬去住一百多平方的,这落差有点大。
“我就一个人,房子太大我会觉得孤独,小点好。”安米欧以前是不会和秘书解释这么多的。
现在他就像是转了性一样,这套别墅只有一个打扫房间的阿姨,每周来两次而已。
安米欧不喜欢别人在他家,家里更没有保姆厨师,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打理自己。
“好吧,那就小点吧,既然你已经看好了我去帮你办理入住手续。”
“不用,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我的秘书,当然不用再听我的任何差遣,去公司吧,不然就要迟到了,今天你会很忙。”
“那好吧,安总,以后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联系我,不管任何时候。”秘书给他鞠了一躬,“感谢你多年来的提携和照顾。”
“走吧。”
一月之后,雨辉国际副总裁办公室。
“副总,这是今天的文件需要你签字的。”秘书叫醒了那正在发呆的人。
这一个月以来瑞贝卡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发呆,她的办公室摆满了白玫瑰。
有些是新鲜的,有些已经枯萎了,每天都有送花员送上一束白玫瑰。
花倒是花,包装每天都不同,送花员也不提供送花人的消息,只是天晴下雨,哪怕是周末也会有人送到门卫室。
瑞贝卡知道是谁送的,但并不知道他为何要一直给自己送白玫瑰。
一开始她以为这是安米欧另一种追人的手段,奇怪的是他从没有在花束里面放卡片。
给他打过电话发现卡已经被注销,听人说他在家族会议上主动提出辞职,并且将手中的股份全都给夏初。
想到在那个别墅里面听到的那些话,瑞贝卡第一次有了负罪感。
“副总?你在想什么呢?”秘书提醒道。
“没想什么,签字是吧,你拿给我。”瑞贝卡接过那一堆文件,但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的。
脑中全是那个叫安米欧的人,过去她以为他对自己的好都是逢场作戏,后来才知道那时候他都是真心。
自己大概是他人生中最灿烂的阳光,然而自己却狠狠的伤害了他。
瑞贝卡从夏初的嘴里知道了安米欧从小到大的经历,远比他自己说出来的要凄惨很多。
这一月以来她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到一个小男孩被人欺负,自己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没有受一点伤害,瑞贝卡开始不安。
“副总,你的脸色很不好,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回家休息一下吧,你连续工作一个月了,连周末都在公司加班,铁打的也吃不消。”秘书劝道。
瑞贝卡又怎么会说,她周末也来公司的原因只是为了能够准时收到那束花而已,好像每天的白玫瑰就成为了她和安米欧唯一的联系。
“我没事,对了,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瑞贝卡收回心神问道。
“安米欧从R公司离职以后并没有去任何公司上班,也没有自己开公司,而是卖了别墅和车子。”
“什么?他把这些卖了做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只知道他卖了房子和车子。”
“那他现在呢?”瑞贝卡着急的问道。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和他秘书之前有些交情,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安米欧好像搬到一套比较小的公寓去了。”
“地址呢?”
“他也不知道,当天安米欧将辞职信交给他以后就再也没有找过他做任何事情,搬家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所以也不知道他搬去了哪里,现在又在做什么,他连卡都注销了。”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恩。”
办公室里只有瑞贝卡一人,她看着桌上摆着那束今天才送来不久的白玫瑰。
花瓣上还有几颗水珠,玫瑰娇艳盛开在阳光下,风吹过花瓣轻轻摇曳着身姿。
想到那一天他知道真相后的无助样子,他说:“瑞贝卡,不管你信不信,我就算对不起全天下的人但我也对得起你,今天是你不要我的。”
他像是一个倔强的孩子,明明眼中充满了悲伤,却昂首挺胸的离开了自己办公室。
后来的她每每想到他的那个背影就很难受,一滴泪水从眼中滚落到了花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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