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出发,
八百雪海铁骑跟随,
随伴的还有四娘、阿铭和薛三。
梁程需要留在家里坐镇,不管怎么样,雪海关必须留一个会打仗的。
四娘跟随是因为有了上次出征一个人在帐篷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经历后,
郑凡早就发誓以后出远门必然得带着四娘。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嘛。
瞎子苦逼,得留守,负责一大摊子事儿,当大管家。
至于薛三和阿铭,因为这二位还没进阶,所以出门时也得带着,万一契机到了呢?
魔丸难得的被郑凡留了下来,因为魔丸需要恢复,昨晚被压榨得太狠了,短时间内带在身边也难以发挥什么作用,就让他先留在家里看孩子吧,沙拓阙石陷入沉眠后,天天身边也需要有个人一直照看着,光靠外围的那些甲士护卫,很难让人完全放心。
郡主则依旧在马车里,只不过来时应该是坐着来的,出去时,是躺着的。
七叔亲自赶车,郡主的随行人员则依旧围绕在马车旁边。
因为有马车,所以队伍的行进速度自然不可能太快,耗费了不少时日才终于抵达了奉新城。
当然了,郑伯爷也没觉得烦闷,倒像是出来郊游一样,白天,可以借着打探四周的名义策马出去打猎,晚上睡帐篷有四娘陪着,巴适得很。
等终于看见奉新城的城头时,一个人骑着一头貔兽已经从城墙下驰骋而来,因为没得事先招呼,倒是让前头的护卫们惊了一下,但在看到来人身上甲胄以及胯下貔兽后才放下心来。
来人,
正是李富胜。
“倩儿,倩儿!”
李富胜这人,很纯粹。
平日里,正常的时候喜欢双手往袖口一揣,跟个老农一样。
打仗时,只要条件允许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给自己用血淋浴跟个神经病一样。
但此时,他就和一个心疼晚辈的长辈一样,知道郡主出事儿了,就急不可耐。
镇北侯有七个义子,除了青霜没改姓,其余的,都在官面上姓李,但因为年龄跨度也大,所以到了下面这一辈的,很多时候也都是各论各的,郡主喊他们有的是喊哥,有的则是喊叔。
李富胜明显是叔。
七叔上前,对李富胜行礼,道:
“大人,郡主现在还昏迷着。”
意思就是不要去惊扰。
李富胜深吸一口气,但他也知道不该向七叔发脾气,只能叉着腰很不满地问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早些时候听说倩丫头要来这里,我还打算过几天向侯爷告假几日去雪海关看看,怎么一下子人就昏迷不醒了?”
“大人,为郡主清誉着想,还是等安顿下来再谈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富胜也只能点头,挥手道:
“那你们快快入城,待会儿我去请侯爷来为倩丫头诊治。”
“是。”
这边,队伍进城,而郑凡所率的这八百骑兵则是需要安置在城外军营里的。
李富胜回过头来就直接找到了郑凡,上前就是一拳砸在郑凡的胸口。
郑凡赶忙伸手一挡,
“砰!”
李富胜这一拳是用了点儿力气的,郑伯爷拦了下来,但身子也是向后退了半步。
李富胜见状,哈哈大笑道:
“好你个小子,当初跟我南下乾国距离这会儿满打满算也就两年吧,这功夫精进得可够快的啊。
哎呀,可惜了,要是打小就习武,那,啧啧。”
天赋,是好天赋,而且是绝对的好天赋,李富胜是拿郑凡当自家人的,所以未免有些替郑凡觉得可惜。
“现在,也不算晚不是。”郑凡笑道。
“呵呵。”
李富胜伸手,勾住郑凡的肩膀,压低了郑凡的头,将自己的脸和郑凡凑在一起,道:
“倩丫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到你那里就人就昏了?”
“许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到我那里才一晚就出事儿了。”郑凡只能这般含糊其辞地回答,“你也是知道的,郡主身份尊贵,盯着她的人应该不少,再加上天断山脉里也常常有妖兽出没,保不齐会有什么大妖精怪什么的。”
“唉,那真是奇了怪了。”
“是啊,对了,镇南关最近怎么样了?”郑凡马上岔开话题。
“那帮孙子,怂得很,雷声大雨点儿小,就是不肯出来,可急死老子了,真恨不得去攻城。”
“这可冲动不得,玉盘城还没镇南关坚固呢。”
玉盘城要不是缺粮,到最后想啃下来,还真难。
燕军本就不擅长攻城,或者说,攻城的代价实在是太高。
“你小子,记得上次佯攻玉盘城时那些器具不少是你的人打造出来的,你这次有没有办法?”
“还是看侯爷的意思吧,我那儿倒是在准备着了。”
这次之所以将薛三也一起带来,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如果真的要攻城的话,有薛三在,无疑会方便得多。
毕竟这次是来找靖南侯帮忙开后门的,你总得表示表示,送什么金银财宝没啥用,那就送你一个矮人族工匠大师吧。
“对,得未雨绸缪,哦,还有,你这次………”
“带酒了。”
“那咱晚上喝,等侯爷先给倩丫头瞧了病,没大事儿了后咱晚上哥俩再好好来几杯,不瞒你说啊,自从喝了你送来的酒后,其他酒我都喝不下去了,跟马尿一样。”
“您缺酒喝了?”
郑凡可是记得自己逢年过节对这些人的供奉可都没落过,四娘操持这些,肯定不会出纰漏。
李富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道:“盯着我酒的人可不少哩,分来分去,我自己可不就不够喝了么,先不说这个了,你既然来了那我就带你去见侯爷去。”
郑凡回头看了瞎子他们一眼,随后就跟着李富胜入了城。
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李富胜的这支镇北军,算是被靖南侯吸纳得差不多了,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李富胜在说侯爷时,不会加上其他称呼。
连主将总兵尚且如此,下面的参将游击将军以及普通军士自是不必多想了。
城内城外,秩序井然,因为当初战乱奉新城曾是司徒毅俩兄弟的“贼窝”,后来又被郑凡亲自率军端了一次,所以哪怕是现在城内的百姓也不多,但这也方便了驻军活动。
半路上,
一名传令兵策马而来向李富胜传递了军令,
东南方向出现了一支镇南关骑兵活动迹象,靖南侯命李富胜率军前去围剿。
自打镇南关的那位薛让将军扶持一位司徒家旁系重建大成国一直到现在,这个新的大成国并没有那种打回颖都光复故土的意思,反而显得很消极,至多也就是派出小股部队出来袭扰几下刷刷存在感。
这一次,似乎是规模稍微大了一点,所以军令直接下来让李富胜亲自主持这次围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让这些敌军溜走了。
军令如山,莫说郡主现在只是昏迷着,就是郡主快病死了,李富胜也不可能在军令面前说半个“不”字。
所以,李富胜就看了郑凡一眼,抱拳后,即刻催动胯下貔兽出城整军去了。
郑凡则长舒一口气,来到东征军元帅府,也算是靖南侯府吧。
杜鹃死了,天天又在自己这里,
老实说,
侯府不侯府的,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反正靖南侯现在已经算是孤家寡人了,也已经没有了军营和家的区别。
亮明身份后,一路通行,在后宅院子里,郑凡看见了田无镜。
老田这个人,抗压能力一直很强,所谓的山河崩于面前而不变色,说的就是他。
此时的靖南侯一身白衣蟒袍,站在池塘边,正在喂着鱼。
按理说,他现在穿蟒袍不合适了,因为王爵已经被削了,但没人会在乎这个。
见到田无镜,
郑凡深吸一口气,直接单膝跪下:
“末将参见侯爷!”
“他们可是都叫我王爷。”田无镜扭头看着郑凡说道,“生怕喊我侯爷我会不愉一样。”
“末将还是觉得喊侯爷亲切,顺口。”
“雪海关那边,日子现在怎么样?”
“托侯爷的福,上下都挺好,这个冬天,倒是能挺安逸地过去了。”
“反正到哪儿都饿不着你。”
“侯爷是知道的,末将以前是做小买卖的,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习惯了。”
田无镜点点头,将手中剩下的鱼食一把撒在了池塘里。
这块地方,其实早先时候是司徒毅伪朝的皇宫,虽然没有金砖碧瓦,但格局上,还是挺精致的,当初郑凡率军来这里只不过是粪杀了司徒毅俩兄弟,没学项羽烧屋子。
之前出发时,七叔那里和郑凡这里,都派人送信到奉新城了,途中大部队因为郡主所在马车的拖累,但也会两天一次派单骑向奉新城报备,不出意外的话,靖南侯应该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田无镜看着郑凡,问道:
“吃了么?”
“没呢,侯爷。”
“待会儿和我一起用吧。”
“是,侯爷。”
“倩丫头昏迷的事儿,是你弄的么?”
“额……这……”
“要我解开么?”
“暂……时……暂时……”
“哦,那就不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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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争取写多点,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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