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的南门永定门城门大开,守门的门兵目瞪口呆的队穿着号坎的士兵列队而入。每个人都扛着乌黑发亮的洋枪,路上看着人朝这里张望,就有骑马跟在左右的小军官骂几句湖南口音的村话。
大清末世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单单说这天子脚下,这年多来,进了几回兵了!当初是李鸿章带这些外军进帝都,这次是二皇上谭嗣同带着大队兵马又昂然进城!
谭嗣同没有坐轿子,而是骑马。身边簇拥着新军的军官。这些军官都是神色激动,只是紧紧跟着谭嗣同。杨锐也在他身边,脸色惨淡得跟死了娘老子也似。
这带兵进城,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啊!谭嗣同在听到他传来的王公八旗参领还有大臣们要闹事的消息,半点也没耽搁,就点了中军四个营头,一千六七百人,全副武装,跟他火急入城!一个军官微微迟,当即就被谭嗣同下令按倒,狠狠揍了一顿军棍。并且传令,谁再有异议,军法行事!
当兵的都是兵随将转草随风,上官有令,照办就是。大清的防营多少年来都是只认长官不认朝廷了。刘坤一去后,他们的命运就已经和谭嗣同捆在一起。还生怕谭嗣同不够强势,维护不了他们的利益。现在谭嗣同豁出去了,他们陪着倒也没太大的心理负担——现在通直隶,还有压得过他们的兵么?徐一凡跋扈成那样,现在是如日方中,他们跟着二皇上强势,也不见得没有更大的好处。
杨锐却是心下头转来转去:“复生,难道你要造反,真的要呼应你那拜弟徐一凡?”
谭嗣同骑在马上,却是神_宁静。当他决定按照自己的理想愿望走下去的时候。他已经就当自己死了。除死无大事,还有什么好怕人忌惮,怕人暗算人骂他要造反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他是在绝望当中努力前行,试图挽狂澜于既倒!让这大清中枢不要自己崩塌,尽最后一分努力!至于将来如何,无所谓了。
徐一凡能力行事,他也能。
听到传来的消息,他敏锐的就发现了不对。绝对不能让这些王爷,这些八旗代表,还有失势大臣们闹起来!这些人背后,是大半个被他强力压住的官僚体系整个北京城的所有旗人!一旦风潮起来,他苦心维系住的平衡就要破裂。当他全心于在京城灭火的时候,又有多大精力来整练新军,来消化那些香教的子弟?这次挑兵过程当中,他已经亲眼看见,北地是如何的伏莽遍地,一旦不慎,这个香教就要有燎原之势!
刘一想压住香教,结果死了。他换了个法子消化香教,但是其间过程,他自己知道到底有多么的如履薄冰,艰难万分!
就算他不能挽救大清末世。也绝不能北方葬送在香教手中!中枢一乱。自己下台。再也没人能掌握新军。香教必起!就为了这个。自己区区一条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这些话没必要向别人解不指望别人能理解自己。哪怕和自己地同路人。孤臣孽子。从来都没有好下场早就笑着等待着自己最后地命运了…………
大军隆隆进城。京城百姓起得不算太早。旗人更是晚。一路过来。街上行人还不是很多。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切。一个旗人架着鸟笼子正一步三晃地从街那头转过来。准备进茶馆坐坐。看到眼前这幅景象擦自己眼睛。再仔细一看。顿时就丢了手中地鸟笼子。连滚带爬地朝回跑同时还扯开了破锣一般地嗓门儿:“二皇上造反啦!”
喊声撕开了京城沉滞安静地早晨空气。远远地传了出去。引得更多地人推开门窗街心看去。
谭嗣同骑在马上淡淡一笑。大声下令:“传令各营到一个街口。留一个棚下来。防止有人煽动闹事。有匪徒趁乱打劫造谣。准就地拿下!不管是什么身份!抓着了。集中起来朝南苑军营送!”
“喳!”军官们都大声领命。飞马就去各个营头传令。
谭嗣同再转头看向杨锐:“书乔,我调一队人跟着你,飞马去步军统领衙门。你现在就是步军统领衙门总办大臣了!顺天府受你节制…………步军统领衙门的绿营兵(步军统领衙门在清亡之前,始终是绿营建制。不仅是清朝在京城的唯一绿营兵,在绿营纷纷被防营取代,完全丧失功效,只成了账面数字的时候,还是清朝唯一还能派点用场的绿营兵,比较特殊一些——奥斯卡按),还有顺天府的三班,全部听你调遣。一人一天额外二百当十大钱,从军饷里头支,对他们说奉旨配合新军,维持北京城治安!无论如何,北京城不能乱!”
杨锐应了一声是,接着又苦笑道:“复生,非得如此?”
谭嗣同紧紧的抿着嘴唇,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我不能让中枢乱!现在我也不能下台!”
杨锐一拍手:“那就陪着你将来一块儿上法场!我去哪儿找你回事情?”
谭嗣同一笑,拍拍他肩膀:“隆宗门总理大臣衙门…………咱们老营就在那儿。我先去安下大营,然后去看住那些王公大臣,请罪的折子,我已经发在了前头,这个时候,园子里头差不多也该收到了…………书乔,说不得咱们也要跋扈一把了!”
杨锐笑笑:“和徐一凡学的?”看着谭嗣同脸上只有苦笑,他大笑着拱手,掉头飞马而去。
谭嗣同却向南望去:“传清兄啊传清兄,没想到我这一个书生,也能如此?说不定我这一切都是白费气力,如果我倒下来,这北地百姓,就要靠你来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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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和园,玉澜堂。
清室皇家子弟,向来起得很早。光绪自然也不例外,天色还黑,他就已经端坐御书房内,一件件看着总理大臣衙门送来的公事奏折。。
看来看去份都是谭嗣同领衔列名,而且大多都是已经办了事情不过补个追认手续。有的上面老长一堆要保举的人名,要斥革的人名,等着他来用宝。可是这些人不是早就已经到了位置上面署理公事,要不就是已经灰溜溜的卷铺盖去了临时差遣衙门。
越看光绪心中越是烦闷,偏偏还无处诉说去。他也没
将这些公文全部推下去的兴致,这些日子这种举动太多了。于是就只有坐在那里发呆。一会儿想想文廷式向他呈报的行事方略,一会儿又想想谭嗣同现在的情状。有的时候还不自觉的想着,徐一凡现在在江宁城,是不是已经自称为朕饭叫做传膳,上自己老婆叫做临幸?
再想到自己妹子秀宁,那么冰雪聪明的旗人格格,现在跑到了江宁去填徐一凡的内宅。自己那个以前完全想不到的弟弟仰现在成了徐一凡的戈什哈头子…………
自己这个皇帝,为什么要比列祖列宗当得辛苦十倍,辛酸百倍?
天色渐渐由暗而亮,他如泥雕木塑一般在那里已经不知道坐了多久。到了最后,才缓缓站起,走到屋子正中面北跪下:“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万望庇佑…………庇佑文廷式之策可成,庇佑儿臣可中兴大清!若然大清命脉不绝,儿臣纵然粉身碎骨,又有何惜?”
他在这里默默祝祷,正诚心正意的时候儿,却听见外面传来响动的声音。这响动声音还越来越大,连太监们惶急的不知道在议论什么的声音都听得见。光绪眉毛一动,怒气有点上来,他对太监其实也称得上刻薄寡恩这四个字。这个时候正是满腔愤懑无处洒的时候当下就想起身,叫人抓几个挑头不肃静的狠狠打上一顿。
就在此时门口步声急响,不知道何人竟敢如此大胆,竟然直进了御书房!
光绪盛怒回头,就看见服自己的一个六品副总管太监已经哭着滚落在递上,连连碰头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子:“皇上,我的皇上呀…………二…………谭嗣同他反了哇!他带了大兵进城下里路都封了…………咱们园子里当差的,护军们摊假出门儿在大栅栏就给拦下来了哇!这杀千刀的先去隆宗门抓其他军机大臣,然后再把咱们王爷一锅儿烩了…………接着这个不得好死的就要到园子来逼宫了哇!”
这消息就闪电一般在光绪头上,让他呆呆的就这样扭着头还跪在那里。
一瞬光绪什么都想不到,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那监已经将脑袋碰得一片血红,犹自拉长了公鸭嗓门儿在那里哭喊:“皇上,小人们擎天保驾!那家伙敢进园子里头,小人们就跟他拼了!”
不知道多久,光绪才反应过来,颤巍巍站起来,语不成声的问:“…………谭、谭嗣同的兵到哪里了?大臣们……大臣们在那儿?文道希…………文廷式呢?”他身子抖着朝书房外面走去,那太监还在那里磕头嚎丧,光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气力,一脚就将那太监踢开,那太监一脑袋重重撞在门柱子上面,哼也不哼一声的翻着白眼晕倒。
光绪不管不顾的直走出,就看见玉澜堂外面,不管廊上还是庭院当中,太监宫女们跟天塌了似的跑来跑去,像是蚂蚁窝遭了水。不是哭就是叫,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光绪抬起一只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千言万语都憋在胸口,到了最后,却是一急泪,就顺着脸颊滑下。
朕这皇帝,到底有什么失德,当得如此造孽!
就在一切都惶惶不可终日,仿佛天塌地陷的时候。一个太监又捧着黄盒子跟发疯一样跑进来:“谭嗣同的请罪折子,谭嗣同的请罪折子!老佛爷这儿一份,皇上这儿一份!皇上万安,谭嗣同不敢造反!”
光绪一下跳下台阶,迎上去劈手抢过黄盒子。忙不迭的打开,拿出绸面的奏事折子展开。奏折之上,墨迹淋漓,笔记也略略显得~草,想必也是谭嗣同今天草草而就。
“…………臣惶恐罪该万死!变法大诏已颁乃我国朝存亡断续,革故鼎新之机。万不容有失。我朝圣圣相承垂二百余年,太后圣君,毅然改制。国朝黄童白叟,无不舞蹈拜伏,祝祷皇清垂万世而不替。
因应此三千年未有之变局,岂能无矫枉过正之事。筹谋内除隐忧外和万方之策,何能不直道而行?臣受深恩,本不敢忧谗畏讥。襄赞国事,亦唯有生死不计。
直隶本伏莽处处城百万国族子弟,更是不容有失之国朝根本。臣闻若干失意之徒,蛊惑王公,欲行叩阙之事。王公大臣,本亦忧心国事,岂能能料此辈奸险之微?若然一旦风潮涌起,人心浮动,京师重地,一旦乱起岂能震慑四方?犹恐此辈裹挟,有对太后圣君不忍言之事!
臣唯有制此隐患于机先,调兵入卫。安定人心。一旦京师人心平复,臣当遣师回营。自缚叩阙于阶下。泥首以请太后圣君斩臣之首以谢天下。万般有罪,唯在臣一人。屏息以待雷霆,臣临表不胜惶恐已极……………”
光绪抖着手看完,先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然后反应过来,想起刚才自己惊惶丢人的模样,顿时就愤愤的将这折子扔下:“第二活曹操!你既然有胆子做得出无旨调兵进京之事干脆就弑了朕!上了折子做什么模样?”
他回首四顾,太监宫女们都次第安静了下来首低头在那儿等着他吩咐。光绪想找人骂,想打杀几个奴才,却又觉得自己软弱得什么也做不了,只有跺脚:“呆在这里干什么?找衣服给朕换,朕去见太后老佛爷!老佛爷还不知道惊吓成什么模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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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大臣们的这次集会的地方就是现在总理大臣衙门协办大臣,辅国公载澜的宅子。原因无他澜现在是台上的人物,知道谭嗣同一党在总理大臣衙门的根根底底儿。有这么个人让大家伙儿通通气总联络一下,是再好不过。
本来文廷式也没想买动这位载五爷是这位今年不足四十的载五爷却是再热心不过。他是正宗嫡脉,道光皇帝的嫡亲孙子。当初同治早逝,慈禧挑宗室子弟作为同治继皇帝,承这血脉的时候。他和自己哥子载漪就跳得最是厉害,暗地拼命推其他人——不少人都说,其实载五爷是最想管慈禧叫亲爸爸,当这个皇上的。
慈禧最后挑的是光绪,载澜的小动作慈禧岂能不看在眼里。所以他熬到现在,身上的爵也不过才是一个入了八分的辅国公。
载澜从此就和光
付,仗着年轻能活动,还有点傻大胆。在宗室里头做事敢说话的名声。这几年慈禧和光绪的争斗近乎白热化。谭嗣同当初又是作为帝党赏拔的人才给推出来的,老成一辈宗室纷纷凋零,慈禧就想起了这位载五爷,推出来一步登天的进了军机,接着就是新制总理衙门的协办大臣。用来平衡和谭嗣同的势力。
载五爷既然是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物,谭嗣同这二皇上的包揽把持,所有大权滴水不漏的掌握在手中,他又岂能服气得了!现在总理衙门大臣里头的其他协办大臣还讲究个老成,知道谭嗣同现在风头劲,也就装聋作哑,先不发声儿。载五爷却是从不安分,就想找机会起这个二皇上的毛!
京城里头突然暗流涌动,谣言分起,王爷、旗人、失意大臣暗中串联。他听到这个消息,岂有不凑过来的道理!他现在在中枢,消息灵通。岁数不大,也不抽大烟,能早起,精力充沛,一参进来,就是上窜下跳得最为有力的人物,这次串联,更隐隐为众人之首!
今天一大早,他就在自己宅子里头守着,茶水瓜果,烟榻印度大土准备得妥妥当当儿的。就等着这些王爷大臣们过来。他不抽大烟,人家可是有瘾,晚上不睡,早上不起。说的是洋人钟点十点大家聚齐园子闹完了,正好摆宴大家热闹一下,回头就分头撺掇各自能影响的人——特别是京城百万旗人,加倍大闹起来。闹得谭嗣同不得不下台!
结果十点早过,一个人影还都没瞧着。载澜急得在院子里头是转来转去,一个个家人派出去,到各人府上去打催牌。大冷的天气,他在院子里头转得又快,额头上面一层白毛汗,走几步就是自言自语:“暮气气!当初祖宗入关的时候儿,我们八旗子弟那才叫活龙!总得振作起来,咱们才有办法!这些爷啊,祖宗都忘了个干净!”
他在那儿摇头脑,家人仆妇都不大敢接近。正转悠的时候,就听见外面院子起了浪头,一声声喊声响了起来:“二皇上反了,二皇上反了!”
载澜站住了脚步,正在那纳闷儿。就看见几个派出去的家人连滚带爬的从月洞门口跑进来脸鼻涕眼泪:“老爷,二皇上反啦!湖南兵都带进城了!咱们出门没多久,街口就过不去,还有兵队扛着洋枪过来,满街的喊封路了!大几百人,瞧着的就是冲咱们这里过来!有人说园子也给封了,皇上被谭嗣同给弑了,老佛爷坐小轿子跑了…………二皇上还要拿老爷开刀!”
载澜一怔,下就哼了一声:“荒唐,谭嗣同有这么大胆子?北京城还是咱们大清的天下!我瞧瞧去!”他当下就朝外走个家人想拉住他,却给他厌恶的踢开。他打心眼儿里不相信谭嗣同敢这么做。这种呆书生要造反不如在徐一凡手底下干了,巴巴的到北京城来干这个?百万旗人,一人一口唾沫可就淹死他了!
载五在谭嗣同面前,他这么大威风权势,载五爷软了一软腰板儿没有?百万旗人就算十个里头有一个学到五爷一半的有种,这北京城就是固若金汤永远是爱新觉罗家的天下!
载很有信心的拔步就朝外面冲,走一路就看见自己宅子里头下人哭一路。
他家底儿薄早就分家单过。有差使也这几年的事情,家人都是别的大宅子里头荐过来的。不像几代立府的那样有规矩微有点惊动,就看出没半点恋主之心了。男人们到处乱窜,收拾包袱准备从后门儿溜,女的坐在地上拍腿哭:“……花了一个金镏子才荐过来,指望官儿大,好处多点儿…………什么好处没瞧见,现在就要被二皇上的湖南兵一锅煮了,杀千刀的,好好的去得罪二皇上干嘛…………”
载澜一开头还骂两句,后也懒得骂了。只是在心里头转着念头,等瞧明白了这些家伙为什么发谣风,回头再一个个料理这些王八蛋!退一万步说,就算谭嗣同过来了,载五爷绝对挺着腰板儿死在门口,让你们瞧瞧什么是真正的八旗子弟!
他大步走到门口,门口早就是当净卖绝,往日威风赫赫的门政太爷们一个都看不见。回头看看,也只有打小跟着自己的一两个老家人。载澜从鼻子里头朝外哼了一声,自己下门杠子,两个家人上来费力的将大门打开。门将开未开之际,载澜就潇洒的朝脑后一撩辫子,举步就要朝外。
入眼之处,就看见黑压压的只怕有两百多兵正朝这里走,几个骑马的小军官赶在前面,人马都呵出了长长的白气。脚步声沉重散乱。在前面的士兵已经将洋枪摘下来了,每杆洋枪都上了枪头刀,冬日阳光之下,闪闪发亮。这几百把枪头刀的寒光,一直渗进载澜的心里!
什么振作的壮志,什么八旗子弟的风骨,这一刻都给载澜抛到了九霄云外。第一反应居然是自己是不是要尿出来了!
马上军官看见载澜府上大门打开,冲着这里就喊:“门政给载澜载大人带话。京城有小人结党做耗,谭大人奉旨戒严!咱们这队,就在左近封路保护载大人,断绝行人往来!有人擅自出府,就怕弟兄们洋枪走火!这些话,明白带给载大人了!”
跟在载澜后面的家人,就瞧见载澜腰板要挺不挺的似乎硬了一下,接着飞快的呵下来,又响亮又明白的回了句:“喳!咱们这就关门,这话准给军爷您带到咯!”
说着就飞快的缩回来,几个家人也忙不迭的下门杠子,回头一看载澜,已经是脸如死灰,只是嘟嘟囓囓:“不光是二皇上,还是二曹操…………湖南蛮子,湖南蛮子……没兵,怎们和他硬碰哇!”
在这一天里头,载澜府上这一幕在北京城的各处大宅子里头到处在上演着。当事人的反应也多和载澜一样。也有反应激烈,秉着一腔正气硬冲的。可是就给干脆利落的拿下。更多的人却是在堂屋里头冲着祖宗牌位大哭。
“列祖列宗在上,瞧瞧你们留下的大清江山。给徐一凡和谭嗣同这两个曹操弄成什么模样儿?天怎么不收了他们?”
谭嗣同这书生,自从坐上此位之后,行事之法,竟截然不同,让天下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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