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在田野当中响起,明媚的阳光从四月晴朗的天空洒步兵整齐的从铺平砸实的道路走过来,明显这些步兵是才打野外归来,也不知道去了几天。他们的西洋式军服已经洗得泛了白色,扛枪的肩膀位置,经常和地面摩擦的手和关节的位置,都已经有了补丁。泥水和汗碱混杂在一处,让军服看起来有些软塌塌的。只有禁卫军的袖标,还是鲜艳夺目。
军官和士兵都已经肤色变成了古铜的颜色,不管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看起来都消瘦,但是身体里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精力。这一切都表明,禁卫军——至少是第一镇,已经不再是支菜鸟队伍了。
在这支大约有一营的步兵队伍后面,是一队炮兵,四匹马拉着的七十五毫米管退野战炮。炮兵在炮车上俩俩背坐。也许是前面走路的弟兄们看着他们太舒服了,一个军官高喊一声,士兵们顿时唱起了军歌:“三国战将勇,首推赵子龙!…………”随着军歌,还用力的踏着地面,溅起一团团的烟尘,直卷向后面的炮兵,呛得人一阵阵的咳嗽。一个披着匈牙利轻骑兵外套的军官,他的军服袖子上面的宽窄不一的绿色横条表明,他兵种其实是炮兵,现在的差遣是营长,在禁卫军当中至少也相当于游击一类的大清武官官衔了。
这个军官居然是个洋人!拉丁人的黑头发从歪戴着地无檐西里西亚式军帽底下露出不少。黑眼睛也深深的,鼻子尖而小。个子也不算高大。冲着前面顿时就是一连串的脏话。回应他的是更大的哄笑声音,对步兵这样的喧哗,带队的军官没有一个愿意管的。
这洋人就是那个奥匈帝国加上意大利地流亡骑炮兵军官巴托尼,也不知道是他脑子搭错线了,还是徐大人脑子搭错线了。更有可能是这家伙在其他国家犯了什么大事儿,他申请加入大清国籍,成为大清武官。徐大人一口答应,又保又升。居然给他弄了一个禁卫军直属炮兵标地地唯一一个教导炮营的营长!虽然还有三个炮营在训练。但是能跟着打野外。能机动,能配合作战的也只有这个教导炮营。这洋家伙的官衔也升到了游击。
总体来说,他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也够混蛋。去年在汉城,也是他第一个动手用马刀背劈那些淮军先遣官兵的,不得不说他训练炮兵也是有一手。但是大家总觉得和他有些格格不入似的。特别是南洋出身地军官,谁对洋鬼子有好感了?
当下笑骂声混成一片。可队伍还是走得直直的。巴托尼虽然会了不少华语,但是骂架看来还吃亏。一阵儿之后,带队营官瞧瞧差不多了,呵斥两句。队伍又继续整齐而肃静的前行,但是那行军的烟尘,却丝毫不见得少了。
巴托尼用斗篷遮着脸,回头瞧瞧自己麾下的炮兵,一个个都直愣愣的看着他。没有一个替他们洋鬼子长官帮腔的。拉丁人暗暗咽口吐沫:“***。真要打起来了,就会让你们知道,近代战场。皇后已经不是步兵,而是我们炮兵了!让你们一个个来亲我地马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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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地时间,已经是光绪二十年的五月了,按照公历来说,已经是一八九四年的六月。时间过得飞快,让人没抓着什么,就出溜一声不见了踪影。
这些日子,还是发生了不少事情。赴日协和专使,最后还是派了一个不痛不痒地大臣去日本打了一个花狐哨儿。对于替徐一凡顶缸的差使,那位大臣当然是替得满腹牢骚。对着日本总理大臣伊藤博文宣读了一番言辞客气的国书,就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只有东京的艺妓私下里对这位大臣有些印象。
对于赴日专使换人,而且还是这种态度,日本国内抗议声音很高。但是对于淮军还是驻扎在朝鲜,奇怪的倒是一声不吭。这种本末倒置的态度,让大清满朝上下,都觉着小日本其实还是外强中干。当下就更不以为然了。
双方关于朝鲜后续事宜的消息还在交涉,日本也不时还有些小动作,比如什么架设汉城到釜山之间的有线电报线啊…………要求增加汉城日本公使馆驻军啊…………扯皮的事情多着呢,但是大面子上大家都还过得去。这些事情也不过是随谈随过去,主持这一切的李鸿章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更不用说满朝上下那些大臣了。
大家现在心思都在太后老佛爷的万寿上面,这一个万寿,前前后后从筹备三海大工开始,中间还穿插着老佛爷归政的事儿,闹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坏了多少人的顶子!眼看就要到了,大家都是攒足了心思,好好藻饰一下这太平盛世。
各种奇珍还有报效,都已经紧锣密鼓的在预备,各种工程抓紧时间扫尾。传说这万寿还缺点嚼裹,宫里面已经放出风来,如果有报效的,没班的可以特旨过班,想记名放一个道以上实缺的,也可以商量。天底下有数的那几个肥缺也都明码标价了,上海关道,八十万,几个盐道,三十万…………跑门子的人汇聚京门,忙得一个乌烟瘴气。
饶是这样,用度还有些不足。准备的寿赏,庆典费用,旗人普赏,也都还没影子。户部银库已经开始跑老鼠,内库也是河干海落了。又是李莲英传话,各地督抚,是不是也带头报效一点儿?尤其盯着的是李鸿章北洋那一块儿,三个海关,两个盐道,加上直隶厘金都在他手里,还有那么多省份的协饷支撑着他地北洋军队。最肥。风声一出来,李鸿章二话不说,报效二百万!
各地督抚也哄然更上,一个个表忠心。从三海工程开始,前后十多年,一直到眼前这个万寿,煌煌大清,为慈禧“归政”后的悠游岁月。已经支付了超过一亿六千万两白银!相当于当时八千万美元。近三千万英…………定镇这样的铁甲舰。可以买二百多条,哪怕是才将将问世的海上霸主,前无畏级别的战列舰,也可以买上几十条!还不算这一亿多两白银进入国库和内库,各级官吏又附加了多少收入,装入自己私囊的。。
这一切的愚蠢,腐化。沉睡,昏庸,在一八九四年这个年头。在大清上演到了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最繁盛时刻。
至于徐一凡,似乎早就被大清权力中枢遗忘到了脑袋后面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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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一凡可没有自己拿自己不当一回事儿。
在他开了杜鹃和陈洛施两个绝品花苞地那个温泉,现在已经是新成立地镇总参谋本部地一个秘密办公的地点。这里在山当中,但是离基地又不是很远,李璇当初为了这个温泉。拿自己的私房银子盖了
|无良的徐一凡一眼看中——这里保密啊!山口一扎,谁也进不来。他的所作所为。多有不能为外人道的,传出去那真是了不得。比如说在军营里面大摇大摆地见朝鲜叛军首领,那算怎么一回事儿?
而且享受也不错,忙碌了一天下来,洗个温泉什么的,那真是天堂般的日子。
整个残冬和春天,他就是军营和这里两头奔波。一边狠狠的抓部队训练,一边就在这个参谋本部临时行辕办公。一份份的资料汇总过来,一份份情报集中过来,一个个构想提出来,一个个计划制定出来…………他的整个心思精力,都为这即将来临的大风暴所占满。有时候他自己也在掰着指头算,到底是哪一天开打呢?具体日子他记不得,总是觉着,该来了?该来了?跟毛头小伙子期待告别处男身一样。
但是,日本人会怎么样来呢?历史上东学党乱事引发的甲午战争,这些家伙已经被他讨平了,现在朝鲜蜂腰部地旧党起事也完全在他地控制当中,日本倒是有几个浪人一般的人物接触过这些所谓的旧党,想让他们提出邀请,让日本来调停旧党义军和朴泳孝朝鲜政府地争斗…………这些家伙,都被姜子鸣捆起来沉汉江了。
不过他丝毫也不怀疑,日本人能找到借口的本事。反正最后都是实力和枪炮军舰说话,借口再荒谬也无所谓…………日本人,终究会来!
现在矛盾的就是,他一边期盼着甲午的到来,一边又希望能多点时间给他预备。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训练装备,改善和北洋明眼人的关系,优化自己的战略态势,还有一个个想定要仔细推演…………让他这些日子是一把把的掉头发。太***耗脑子了!
可惜的是,北洋当事中人,看出这是风暴酝酿前夜不详宁静的人实在不多,至少和他眉来眼去的人没有————丁汝昌自从在年前来了一封信之后,到现在就当没发生这种事儿一样!也许这些日子的宁静,让他这个水师提督也心存侥幸,以为自己判断失误了。毕竟和徐一凡打交道,实在是太过冒险,太过不理智的事情。谁都知道,太后老佛爷万寿之后,就是徐爵爷完蛋之日。再说了,到底是北洋这座靠山可靠,还是这支小小禁卫军可靠?
徐一凡现在就泡在温泉里面,头上顶着一块毛巾,懒洋洋的不想也不动。旁边的石头上面,还放着一杯冰镇的现榨苹果汁,温泉热气儿一激,杯子外壁水珠不断的滚落。
说起来,他实在不够铁血和清教徒。老婆不少,也有点喜欢享受。可是现在大清上下,对一个好领导者的要求其实很低。能做事,少贪一点就可以。
徐一凡毫无疑问能做事,白手起家拉扯起这么一个蒸蒸日上的团体那是什么本事?至于贪污…………养禁卫军。全是他在望外掏钱!想贪污也没这个机会啊,还得整天眼睛亮晶晶地向外找钱呢。
一天忙碌下来,他耳朵里面还嗡嗡的呢。那帮参谋军官加上德国顾问争了个不可开交。大家都在判断日本什么时候动手是最有利的。德国顾问认为是任何时候动手,经过近代化训练的日本陆军都可以将淮军主力打垮——他们还有个同胞梅克尔少校参与了一手打造近代日本陆军的过程呢,中方的参谋军官们却意见不一。各种情报传来,日本陆军还没有开始正式动员,也没有集中成野战兵团。哪怕现在开始,恐怕等登陆朝鲜。谋求会战。都要到冬季去了。在这么冷的朝鲜冬天。主力会战能展开么?大家都倾向于,很有可能要翻过年去了…………
所有人都盯着日本陆军,只有楚万里的意见个别。他地意见是,在朝鲜两万五六千淮军陆师,已经是案板上面地肉。近代化民族军队,对这种只是装备了火器地旧式军队,编制。战术,斗志,战斗力无一例外全面胜出。哪怕动员不充分也是遥遥领先!唯一可关注的要点就在于日本海军的动员。只要海军动员了,就是战事已经迫在眉睫!
只要掌握了海权,孤悬于朝鲜南部的淮军精锐主力就是瓮中之鳖了。日军可以自由来去,随意变幻战略打击方向。而淮军精锐主力为之一空之后,什么后果大家都明白。
可是一直到现在,关于日本海军的战略情报还没送过来…………李大雄初步着手经营的战略情报网。对日本经济的情报掌握不用说了。行家里手。就是陆军也还行,高层机密情报搞不到,但是陆军动员情况掌握还是绰绰有余地。日本陆军都是乡土兵团。要是动员,那是瞒不住人的,要动员必须要战时编制,战时编制就必须征发预备役军人。看哪个地方征发预备役军人的红信封多了,就知道日本在动员哪个兵团!
可海军就不一样啦,都是常备兵,满编制。军港警备也严密,更别说渗透到海军高层了…………
徐一凡苦恼的皱着眉毛,将头缩到了水底下,咕嘟嘟的吐出了一阵气泡。
这个时机要把握好啊…………他必须要提早疏散他那一堆家当!有些动作,也必须要把握好时机进行,早了迟了都不可以。这个信号,到底什么时候能发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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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堂,这是聂军门的折子…………上面注了火急……”
杨士骧捧着一叠公文,正跟在李鸿章转悠。在李鸿章的签押房内,还拥着一堆人,正听着老头子指手画脚的分派任务。
“进京报效地银子装箱了没有?别以为银子到了就算完,要进各个门,门包使费都得预备足了!稍微一个不对,就是我李鸿章没脸!二百万银子报效,就得三十万门包来配,咱们再打宽一点儿,宁愿多,不敢少!”
“护卫地军队准备好,要最雄壮的,哪怕抽我的戈什哈也成啊!为什么不打票子汇过去…………你猪脑子啊!太后不就要地这个各地督抚朝京师的体面?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有一点让老佛爷不顺心的地方…………”
“水师要修理费,要补送弹药?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熬了这么久了,九十九拜都拜完,这一哆嗦就忍不过去了?日本那头,我李鸿章还没死,一个眼睛还盯着呢!一切等万寿之后再说!现在一切报销都停!”
好容易等李老爷子精神头十足的分派完了,杨士骧才将公文递上。这段日子,杨士骧也过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在徐一凡那里栽了一个大跟头,就算回来李鸿章对他一切依旧,但是他总觉得没脸。虽然还掌着营务处,他也知道自己威信大不如前,不少人背后传他的笑话儿。所以公事也管得少了,李鸿章那里也跑得少了,只是
洋预备万寿,钱物调动的忙。
这些日子,他反而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徐一凡这样做。到底为什么呢?表面上潇洒自若的撒手不管朝鲜那边地公事,其实背地里一直没放松搜集那边的消息。这次士成送了好处,特意请他将折子直接转递到老中堂面前,要不然,中堂现在忙着万寿的事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儿看呢。这折子也和他一直考虑的问题暗合,所以毫不停留的就马上送来了。
李鸿章忙完,精神头有点使过头了。坐在那里有点犯晕。瞧着杨士骧捧着现在朝鲜奉军提督聂士成的折子。心里实在有点不想看。却不过杨士骧的面子。终于懒洋洋的接了过来,打开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当下就哼了一声:“添乱!”
杨士骧早就知道这个折子地内容。上面地词句甚至都背得出来,聂士成一个武夫,居然也有这样的眼光!对聂士成的激赏,也是他将这折子亲手转上的原因。
“……我军本奉命平韩乱,驻扎日久。疲玩不堪。更兼饷乏,军心不振。以数万北洋虎贲孤悬于韩地,水师转运馈送,犹嫌不足。陆师既不振,水师且无备。倭人窥伺韩我已久,一旦有事,恐有标下等不忍言之事!
韩境之内,徐一凡一军足以镇抚。我或可留兵三千。控遏汉城足矣。大队接济内渡。以成本固邦宁之势。若韩有事,徐一凡一人当之,而我北洋可收转运之效。若倭人侵之。徐一凡则当之。两败俱伤之际,我陆军出九连城趋平壤..:时必可一鼓破之也。若然无事,诚国朝之大幸。
标下一得之愚,尚祈中堂睿断。”
看杨士骧想说什么,李鸿章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扬手道:“莲房,朝鲜的事情,你就别再操心了…………现在的大事儿,是太后万寿!”
他眉毛一挺:“要不是淮军大队在那里,小日本最近怎么这么老实?要不是北洋水师巡哨黄海渤海,小日本兵船怎么连面都不大敢露了?撤回来,是省了不少心,可是万一朝鲜出乱子,给老佛爷万寿添个没脸,那咱们成什么了?在大清做事的道理,就是要让上边儿开心,少添乱子!”
看杨士骧脸涨得通红,李鸿章也觉着语气重了一点,脸上挤出点笑:“莲房,我知道你记着徐一凡地折辱呢…………可是现在是真没法儿动。淮军回来,非得先补饷不可。现在我哪来的钱?一动就不如一静算了…………再说了,一旦淮军回来,小日本又不过来,那不是把朝鲜丢给徐一凡了?那还成什么话?就这么定了,淮军不动!”
杨士骧只有点头,他也知道李鸿章说的全是道理,可是总觉着有点七上八下。这些日子考虑,淮军态势的确太不利了。不利到了带兵将帅都嗅出来的程度!一旦有事,淮军毫无疑问将直面日本人,而徐一凡在北,就是进可功,退可守的地位。到时候不仅不能将他怎么样,说不定这小子还会得一个大彩头…………想着徐一凡得意的样子,他就添堵!
..|顶上第一线…………可是,日本人真地会来么?要是他们不来,淮军却回来,那可就是大笑话儿!
这段时间,小日本东洋人不要太老实,往日的小小捣乱几乎绝迹。中堂交涉也无往而不利,应该相信中堂的判断…………
他不停地在说服自己,可总觉得有层乌云压在心底,呼吸为难。
算了,自己一个才丢脸的人,不要再搅和了…………万事,有中堂呢。
李鸿章已经起身,摇摇摆摆的离开签押房,忙了一天,老头子想歇了。出门的时候,他仿佛猜出了杨士骧脑海中在想什么,回头笑道:“有我李鸿章,小日本打不过来!咱们再不济,也比东洋人大那么多…………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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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吴港。
这个日本军港,今天四下戒备森严,到处都是白绑腿的海兵,扛着村田式步枪拉开了警戒线。据说是亲王陪同西洋贵宾来访,要确保亲王殿下的安全。
军港之内,一艘艘军舰兵船整齐排列。“松岛”“浪速”“吉野”“千代田”“严岛”“桥立”“高千穗”“秋津洲”“比睿”“扶桑”“八重山”“筑紫”“爱宕”“摩耶”“鸟海”“天城”“山鹰”“金刚”“天龙”“大岛”“大和”“磐城”“葛城”………………。
日本海军二十年训育精华,尽数在此。这些军舰,有的是老式的自造炮舰,有的是购买自英国的新锐快速巡洋舰,有的是在国外技师指导下,搭载着三百二十毫米巨炮,专门针对着北洋定镇两大铁甲舰的秘密武器…………
海兵们立于舷侧站坡,军服笔挺,一动不动,只有海兵服的披肩和飘带随风而动。
桥立舰上,一群人集中于舰尾,军乐队在侧,滴滴答答的奏起了军舰进行曲。一面旗帜缓缓升起。
光绪二十年五月,公元一八九四年六月十日,日本海军第一次将西海舰队及常备舰队合并,组成了联合舰队!日本海军,于今日正式进入战时体制!
随之升起的是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将旗。联合舰队第一任司令长官伊东亨佑中将肃立在队列当中,行英式军礼。
简短仪式很快进行完毕,伊东中将始终没有笑,只是绷着脸。对别人祝贺鼓舞的话仿佛没听见似的。直到从广岛赶来的伊藤博文走到他面前,他才僵硬的鞠躬回礼。
“中将阁下,大海上的事情,就全部拜托给你了。日出之国未来一百年的国运,就在你的手中。鄙人和整个日本国八千万国民,都站在你的身后。我们已经义无反顾啦。”
伊东亨佑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四下浮动的钢铁甲士,轻轻道:“倾国之赌啊…………”
“没有信心么?”伊藤反问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意。
伊东亨佑也是微笑:“至少在海上,鄙人有着绝对的信心!战事开启容易,也希望阁下对于如何结束这场战事,已经有了成算!”
伊藤博文哈哈大笑:“我又不是李鸿章!广岛的大本营已经成立,整个大本营,什么事情都是我一言而决,清国虽大,但是又有哪个人才,能挽狂澜于既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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