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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1 / 1)

《别枝》番外(三)/荔枝很甜

今夜恰好遮月守夜,听闻娘娘饿了,忙喜笑颜开从小厨房端了碗药炖银耳羹来。

进了寝殿,她将檀木托盘搁在圆桌上,就要扶着付茗颂下床,“这银耳羹一直热着,就担心娘娘白日用得少,夜里嘴馋。”

闻恕用被褥将付茗颂浑身裹紧,朝遮月道:“去取个手炉来。”

“欸。”遮月应道。

闻恕弯腰将人抱起,往桌前去。

付茗颂一只胳膊从被褥中挣扎出来,接过遮月递来的手炉,用手肘抵了抵男人的月凶膛,“你放我下去。”

这样如何吃?

闻恕想也不想,直捏起瓷勺,舀了一口放在她嘴边,“张嘴。”

这伺候起人的动作信手拈来,想也不想,实在是近日喂她喝粥喂习惯了。

遮月见状,便明白这儿没自己什么事儿,伏身退下。

付茗颂咽了几口银耳羹,胃里稍暖,这种坐着躺着叫人伺候的日子有时实在舒心过头,她舒服地靠在男人胸膛,扭头去看他,就见他眼下淡淡的乌青。

她抬手碰了碰,“吵醒皇上了。”

又喂她吃了小半碗,闻恕才搁下勺子,隔着寝衣揉她的月要和月退,“酸不酸?”

姑娘摇摇头,搭着自己的小腹道:“撑。”

闻言,男人掀开衣摆,摸了摸她隆起的肚皮,细腻光滑的肌肤在他手心便得温热。

闻恕勾了勾唇,“有点大了。”

他爱不释手地多摸了两下,想要掀上去仔细瞧瞧,夜深露重的,一阵寒风吹来,怀里的人抖了一下,拍着他的肩道:“冷。”

闻恕起身,走向床榻。

床幔放下,隔绝了外头的冷空气。

一个吃饱了,一个被吵醒,相对而坐,左右谁也睡不着。

闻恕对她那微微隆起的肚皮稀罕得紧,捏着她寝衣下摆道:“给朕瞧瞧。”

付茗颂靠在枕边,没拒绝。

倏地,肚皮一凉,寝衣被撩上去。

闻恕用拇指指腹摩挲,想到这里头装着他的孩子,这颗帝王心也忍不住融化。

他指腹一寸寸滑过,从肚皮顺着两肺之间那条凹线向上,碰到另一处隆起的嫩肉——

付茗颂月凶前一凉,忙拉住他的手腕。

就听男人声音沙哑道:“宋宋,这里好像也大了点。”

闻恕伸出指尖,刮了一下那颗红色莓果。

她一颤,“嗯”了声,似娇似喘。

闻恕喉结滚动,闭了闭眼,放下她的寝衣,整理了一番,似是做了个很艰难的决定,抖开被褥道:“睡罢。”

“喔……”付茗颂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堪堪躺下。

姑娘平躺着,睁眼盯着床幔顶部,就见那纱幔随着流动的空气轻轻一晃、一晃、一晃。

饶是如此,她终是忽略不掉抵在臋部的灼热,实在是……

“皇上,这样要如何睡?”她面无表情道。

扣在付茗颂月要间的手蓦然一顿,紧接着,闻恕睁眼,重重地喘了两声,坐起身道:“你先歇下吧。”

闻恕心道,他究竟为何要给自己找这个罪受?

付茗颂见他坐起了身,垂眼沉思一瞬,突然拽住他的衣摆。

“太医说,三个月后就行,现下不是第四个月了么……”

这句话,成功让闻恕月要下的小山又高了一寸。

他眼底猩红,看了眼被被褥遮住的小腹,嗓音低沉,隐忍又克制,“赶紧睡。”

语气急促,似是她再不睡下,便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可偏偏,被疼惜的人并不自知,没完地撩拨他,那只软弱无骨的手扯着他的衣裳,将他往里头拉,然后另一只手——

毫不犹豫捉住那把利刃。

安抚似的,摸了两下。

她觉得口干舌燥的,下意识伸出舌尖甛了甛嘴角,“我觉得不碍事,轻一点就行……”

闻恕紧紧盯着她瞧,直到付茗颂那句吞吞吐吐的“我想要”破口而出,他的隐忍和克制,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不一会儿,姑娘身上的遮蔽物尽数落地。

男人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低头亲了两下,眼底暗潮汹涌,沙哑道:“朕轻点,你跪过去。”

怕压着她那金贵的肚皮,只能跪着。

拨了下那两片臋瓣中的嫩芽,便开始了……

其间,窗外倏然下起小雨,淅淅沥沥打着窗沿,不多久,“轰隆隆”一声,鸣起一道响雷,雨势渐大。

屋外是翻云覆雨的天,屋内亦然。

又过半个时辰,雨势才渐渐有所收敛。屋中二人交-缠依偎,闻恕低头一下一下啄吮着她的唇。

换气的空档,付茗颂握拳抵住他的月凶膛,喘着气道:“我听说,爻国送了和亲公主来,快到京了罢?”

“嗯……”男人意犹未尽地甛了下她的嘴角。

姑娘用劲掐了他的月要,“问你呢,和亲——呜呜呜!”

闻恕倾身堵住她的嘴。

-

而此时,离京数十里的锦州驿站里,付茗颂口中念叨的和亲公主,正抱着酒坛子,东摇西晃,踩得二楼的地板“吱呀吱呀”响。

一众丫鬟围在走廊,最前头的那个紧张地伸出手,想搀扶她,却被她躲了过去。

“公主,夜深露重,外头还下着雨,您当心着凉啊,且明日便要抵京,您喝得这样烂醉怎么成?”

说话的是木尔朵的贴身丫鬟阿楠,说罢,她又朝屋门前神情郁郁之人福了下身子,“让世子见笑了,我、我们公主平日里,并非如此的。”

沈其衡默了一瞬,只听“咣”的一声,那位“平日里并非如此”的公主,将手中的酒坛子砸了个烂碎。

一身异域打扮的姑娘踉踉跄跄朝沈其衡走了几步,指着这处客栈,蓦地抽噎一声,“这么破的地方,简直是折辱本公主!我就知道到大楚来和亲不是好事,若是好事,怎会轮得到我呢……”

阿楠重重唤了声,“公主!”

木尔朵不应她,只是趾高气扬地指着沉默不言,甚至看着还有些犯困的沈其衡,道:“你不是大楚派来接待本公主的么?那你照顾我,否则,否则我进京后,就诬告你。”

阿楠低低道:“公主,诬告不是这么用的。”

沈其衡轻飘飘睨了这位难缠的公主一眼,听外头雨声渐小,心里松了一口气……明日便能抵京了,万幸。

他有理由怀疑,这件差事,是皇上特地用来为难他的。

沈世子从小到大,就没伺候过这么难缠的人,一路上这也是事,那也是事,生生比预期的行程晚了十日……

今日更糟糕,她喝醉了。

木尔朵抬了下下巴,对着阿楠一众人道:“都走。”

“走啊!”

一众丫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互相嘀咕,说的是爻国话,沈其衡听不懂,但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就见阿楠朝他鞠了一躬,用大楚的汉语说:“劳烦世子费心。”

说罢,悉数退下。

“等——”

“呕——”

沈其衡一滞,当即石化,胳膊被当成扶手,木尔朵弯腰,捂着胸口呕了半响。

就如闻恕认为的那样,沈其衡这位贵公子哥,打小娇生惯养,这辈子,绝对没有机会碰到敢在他脚边醉酒呕吐的女人。

然而,人生处处是意外。

他闭上眼,呼吸凝滞,禀着好涵养才没将人甩开。

须臾,沈世子漠着一张脸唤来自己的随行小厮,“去把她的贴身婢女带来。”

过一会儿,小厮去而复返,为难道:“世子,不知是不是雨声嘈杂,叩门皆无人应。”

自然是没有人敢应的,天知道公主醉酒之后是个什么鬼样子,那是要哭一整宿,且越哄哭得越厉害,平日在爻国皇宫,是绝没有人敢在她醉酒后近身伺候的。

无法,沈其衡只好应着头皮道:“你去,放一桶热水,给她拿一身干净的衣裳。”

小厮应声退下。

须臾,沈其衡拽着她的胳膊回到她的卧房,衣裳塞进她手里,将人推进耳房,推开两步,拱手道:“多有冒犯,公主现下,可还清醒?”

木尔朵迟钝地点了两下头,沈其衡便松了口气。

只是沈世子不知,这酒后说清醒的话,皆是不可信的。

他道:“那劳烦公主沐浴更衣。”

说罢,他扭头离开,踏出门槛的脚顿了一下,终是收了回来,复又搬了把椅子,在窗边坐下。

雨似是有要停的趋势。

一炷香过去,他已经听不到耳房里的水声。

又一炷香过去,雨彻底停下,静得只剩风声鹤唳。

沈其衡皱眉,起身至门外,道:“公主。”

无人应答。

“公主。”

还是无人应答。

沈其衡脑中浮现种种不好的猜测,心下一慌,推门而入——

脚步霎时停滞,第一幕涌入脑中的,竟是几月前,薛显清催他成婚时,赠予的一卷《春-宫图》。

里头似是便有一幅图,名唤美人出浴。

当前此景,与图中无异。

他猛地背过身,懊恼地闭了闭眼,疾步走向门外。

小厮等候已久,见他脖颈通红,疑惑道:“世子,您这是怎的了?”

“你去将爻国来的婢女叫来伺候。”

“可——”

“去,闯进房里,押也得押过来!”

小厮怔住,天知道,世子爷向来温温和和,说话语气从未这般急躁过。

小厮走后,沈其衡呆若木鸡地僵在房门外,那模样,似是天塌了都与他无关。

-

锦州至京城的路途,不过半日可抵。

翌日清晨,元禄悄声至帘幔外,道:“皇上,世子来信,今日未时便可抵京。”

“嗯——”女子似是被吵到,娇哼着翻了个身。

闻恕拍了拍她的背,将她光洁的胳膊放进被褥里,应了声“嗯”。

未时,沈其衡准时抵达京城,两位朝廷官员将爻国一行人接去了安排的住宅。

他扭头瞧了眼那抹绯色身影,又是蹙了蹙眉头,转身上了进宫的马车。

此时,御书房已有十几位朝臣在,其中站在最前的,还是他的父亲,沈国公。

众人好一通寒暄,才开始步入正题。

有人先开了话匣,道:“爻国与大楚交好,此次送来公主和亲,不知皇上心下,可有主意?”

闻恕坐于前,按例问一句:“众爱卿以为应当如何?”

“既是公主,定要许我大楚尊贵之人,以表对爻国之敬。”

“李大人所言不不错,现下几位亲王里,合年龄的只有恒王殿下。”

“若是皇上愿意纳木尔朵公主为妃,倒也未尝不可。”

“那新承爵位的覃安侯倒也是个人选。”

“亦或是……”

沈其衡一个字一个字听着,嘴角紧紧抿起。

素来光风霁月、一生正气、问心无愧的沈世子,内心挣扎许久,终是抬脚迈出了一步,“微臣愿娶爻国公主。”

殿内倏然一寂,一排脑袋齐刷刷转了过来。

就连沈国公,都冷不丁被呛着,捂着胸口咳了两声。

散了议会,父子二人沉默立于檐下。

沈国公迟疑道:“你当真要娶那公主为妻?因何缘故?”

沈其衡抬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总不能说,因为非礼已视……

他沈其衡,坦坦荡荡,自不能行小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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