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欠了你一条命,墨启敖。”江沐风认了,不认也不行。
“你欠的是江暖阳,你只记住不要再惹到我就可以。”
如果他不是江暖阳的二哥,墨启敖也不可能放过他。
这是离间计,如果他真的跟江沐风闹僵就彻底中计了。
“我懂你的意思了……”江沐风叹了口气说:“本来,我也是支持老三的,如果,他能对金小姐好一点的话。”
听了这番痴情的话,穆柠溪竟然有点同情江沐风了。
其实,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金芷书,虽然很鲁莽,但是比那些虚情假意的人强多了。
墨启敖却依旧没什么表情,转头对厉路说:“厉路,送客。”
还送?他想直接把江沐风踹回家去!
但这是墨启敖的命令,厉路就算不情愿也得送江沐风出去,权当是倒垃圾了。
把江沐风送走之后,厉路脸上的焦灼就再也瞒不住了。
“boss,我去看看幽蓝。”
“嗯。”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穆柠溪也不放心,虽然幽蓝表现的镇定,但子弹打在身上怎么可能不疼。
“少奶奶,我先去看看,估计小葛已经帮他把子弹取出来了。”
厉路知道幽蓝的不习惯,他被女人触碰,所以就帮他回绝了。
虽然少奶奶是医生,但是他们毕竟是手下,取子弹包扎这种事儿,他们也是很熟练的。
穆柠溪点了点头,“那好吧,如果有需要一定告诉我。”
“谢谢少奶奶。”厉路道谢之后快速走向了幽蓝的卧室。
站到门口之后,他敲了敲门,“幽蓝,你身上的子弹取出来了么?”
“嗯。”幽蓝淡淡的声音刚落,门就打开了。
“小葛呢?他怎么让你一个人在房间?”厉路不放心的看着他受伤的肩膀,语气不是很好。
“嫌烦,赶他走了。”除了衬衫上沾着血之外,幽蓝一点不像受伤的样子。
“那你的伤呢?”
厉路直接扯开了他的衣服,在看到那残次的包扎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别告诉我,你是自己抠的子弹,然后自己包扎的!”
这很明显,是用单手捆扎出来的……乱七八糟的纱布缠绕在结实的胸肌上,看起来特别差劲。
“不是,小葛帮我弄的。”幽蓝微微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信你?”厉路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拿起盒子里的剪子,贴着他瘦削的下巴上划过。
幽蓝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划过来的剪刀,竟然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你,不害怕么?”
厉路握着剪刀,反而诧异了。
他刚才确实只是想吓唬幽蓝一下,想看看他害怕时候的样子。
结果,幽蓝居然不为所动,这家伙,不是连眨眼反射都不具备吧。
幽蓝淡淡的目光落在厉路脸上,语气平和:“你不会伤害我的。”
“我……”
这也行?
厉路将他身上乱七八糟的纱布打开,看着那片血肉模糊的位置,深深的叹了口气。
伤口都没处理干净,虽然幽蓝是个大男人吧,但也不能处理的这么随便。
“你平时身手不是很好么?怎么会被打中?”
幽蓝从小就接受特别训练,像他这样视线敏锐的人,对方一抬手就会下意识的躲避,难不成,他当时是认为江沐风不敢开枪?
幽蓝垂眸看着他,喉结轻轻动了一寸,“总有疏忽的时候。”
厉路从穆柠溪的医药箱里拿出一把手术小刀,擦过消毒棉之后,故意找起了话题。
“我知道你是着急保护boss,但当时那种情况,boss也没有危险,你何必那么拼?”
“我是为了保护……”幽蓝发现自己失言之后,立刻噤声。
“你不会是为了保护少奶奶,所以才那么拼的吧?”
厉路淡淡笑着,手里的刀尖慢慢的拨开了伤口。
少奶奶确实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倒不是说他们有龌龊心思,单纯就是出于欣赏。
刀尖扎入的瞬间,幽蓝咬紧了牙关,冷气回抽。
厉路知道这种情况不能墨迹,就用最快的速度把消炎药塞了进去。
“忍一下。”
幽蓝的手猛地握住了厉路的肩膀,两个人目光近在咫尺的距离间涤荡,呼吸相汇,房间安静的只剩下胸腔里砰砰的心跳声。
待幽蓝长叹出一口气后,厉路抽紧的心脏也松了。
“疼吧,疼过就好了。”他抬手擦了下额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出汗了。
接下来的包扎要是容易的多,不过为了保险,厉路还是建议幽蓝去医院打通消炎针。
“我知道你身体好,但万一发炎了,岂不是得不偿失?打点滴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你就当睡觉休息了。”
“厉路。”幽蓝的声音很哑,可见刚才那一下真的很疼。
“嗯?”
幽蓝抬了下眼皮儿,“你怕不怕我?”
厉路忍不住笑了,“怕?开什么玩笑,你还会害我么……”
“当然不会,但是我……算了,不说了。”幽蓝闭上眼睛,双拳紧紧的攥了起来。
厉路把他的肩膀缠好之后,帮他把身上的衬衫脱了下来。
“这衣服上面都是血,不好清洗了,别要了。”
厉路把衬衫扔进垃圾桶,拉开衣橱之后微微愣了一下。
“哎,这个破方巾怎么这么眼熟?”
“你的。”
“哦?”他完全不记得了。
“九岁时候。”幽蓝居然记得比他都清楚。
“哦,我想起来了!”厉路一拍脑门,记忆随之复苏,“那个时候咱们可穷了,这条方巾还是我捡弹壳换的。后来你过生日,我就送你了……”
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买礼物啊。
“是,那时候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幽蓝靠在床头前面,结实的胸肌上缠着一道厚厚的纱布。
“这东西也太旧了,你怎么还留着?扔了吧,回头送你条好的。”
厉路觉得那方巾太破了,遂抽进了怀里准备扔掉。
“这是我的。”幽蓝走过去,从他怀里把方巾抽了出来,拧着眉走到了床上,弓着身子把方巾仔细的叠了起来。
厉路心头咯噔跳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碎嘴惊蛰的话。
幽蓝怎么可能……
可是,正常的男人会留一条这么旧的方巾在身边么?
仅仅是念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