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强摇头道:“大王,齐国在楚宋越三国的围攻下已经岌岌可危,臣听说齐王现在在莒城已经寝食难安了。等越国真正攻下鄣城,威胁莒城的时候,那时候齐王会怎么办?
臣从齐国哪里得到消息,一些齐国大臣正在劝说齐王,向三国求和低头认错,将难以保住的薛地全部让给楚国,并且然后以郯城南面的十几座城池给让给楚国为代价,请三国一同出兵围攻魏国。
这样,齐国虽然从南面损失了一些土地,但却可以从魏国得到补偿,并且让楚国的注意力转移到魏国身上。所以,臣担心真的到了那时候,恐怕魏国将大祸临头啊!”
翟强说完,魏王的脸都被吓的苍白,摸着胡子的右手顿时一哆嗦,扯下几根胡子,但惊恐中的魏王对此却毫无所觉。
这种情况太可怕了,更关键的是,这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而是极有可能发生。
楚国攻打齐国就是为了削弱齐国,一旦齐国放弃薛地以及郯城以南的土地,那就是齐国遭到重创,未来将会在十年内无力与楚国争霸。
而楚国没有多费功夫就可以得到薛地郯城等要地,并且能极大的削弱齐国以及魏国,依魏王之见,楚王十有八九会答应的。
因为魏国根本挡不住各国的围攻,韩国不来捡便宜就算对得起兄弟了,秦赵两国还没有打明白,届时魏国没有一个援军。
最后,魏国遭到各国围攻,楚国要一块地,齐国要一块地,宋国要一块地,除了魏国,其他国家皆大欢喜。
魏王想到这里,猛然甩了甩脑袋,想要将这种悲剧从脑中甩出去,结果却并没有什么用,这一后果犹如在心中脑海中生根发芽一般,怎么也甩不出去。
···
次日。
楼庳前来面见魏王。
“相国,寡人从齐国那边听到一些谣言···”接着,魏王将翟强所说的事情告诉楼庳,然后问道:“相国,若是齐国挡不住楚国,想要寡人代齐国受难,怎么办?”
楼庳一听,小心的瞄了魏王一眼,见魏王露出紧张的神色,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大王,这应该是翟强告诉你的吧!”
魏王一滞,瞥了楼庳一眼,然后略带尴尬的开口道:“相国,这事是谁说的并不重要,关键是发生这种事情,魏国应该如何应对。”
楼庳摇头道:“大王,你说的事情一定不会发生。”
“为什么?”魏王见楼庳说的如此肯定,不由诧异的问道。
楼庳答道:“因为薛地是孟尝君的土地,就算齐王想要放弃薛地,孟尝君也未必愿意。而郯城更是齐鲁门户,将郯城作为齐楚前线,这是危险的。一旦郯城有失,鲁国必然不保,失去鲁国,莒城也将孤立无援。齐国失去长城以南的土地,必将在数十年内失去与天下争霸的资格。”
见魏王神色稍稍稳定,楼庳接着道:“大王,如今齐国主力未失,楚宋两国猛攻薛城两月多,但是匡章率领的救薛齐军依旧不为所动,所以说薛城肯定还能坚守一段时间,这种情况下,齐王怎么可能放弃抵抗楚国呢?”
“如果齐王真的急了,匡章又怎么能在薛地边缘坐的住呢?故,臣以为齐王都不急的事情,我们魏国急什么?”
魏王被楼庳这么一说,顿时轻松了许多。
楼庳见此继续道:“大王,齐楚两国大战,正如两个壮汉厮杀,我们魏国比齐楚两国都弱,贸然参与进去,只会让魏国蒙受巨大的损失。”
“当年齐国孙膑曾对齐威王说:要解开纷乱的丝线,就不能强拉硬扯,否则就容易扯断;想要劝架,就不能直接参加进去,否则自己容易受伤。如今齐国自己都没有亲自参与进去,解救薛城的危难,我们魏国又何必急匆匆的参与进去呢!
故臣建议,厚待齐国使者,保持对齐国的倾向,但不能轻易答应齐国。楚国的盟友现在可不仅仅只有我们魏国,还有燕赵韩三国,魏国要想背叛楚国,要同其他国家保持一致,否则,独自背叛楚国,只会让魏国陷入孤立,遭到楚国的报复。”
“所以臣以为要保持对赵韩两国的亲近态度,只要三晋一体,各怀鬼胎的秦齐楚三国,都不能轻易攻打我们。”
魏王闻言点了点头。
见状,楼庳又笑了笑,开口道:“大王,楚国那边传来好消息,公主···”
薛城外。
熊槐拿到魏国的最新情报,不由松了一口气,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意,对身边的大臣道:“寡人当年扶持楼庳担任魏国相国,实在是做的太对了。自从本次伐齐以来,齐国派往魏国的使者去了一批有一批,现在连齐王所亲近的陈贾也去了魏国,但结果全都被楼庳挡了回去,最终无功而返。”
众臣闻言全都拱手赞道:“大王英明!”
熊槐大笑这摆了摆手,然后开口道:“如今楼庳在魏国又为寡人争取了不少时间,这份情谊寡人记下了。”
说着,熊槐向上官大夫道:“贤卿,回头准备一份重礼交给楼庳,以表明寡人的心意。”
上官大夫应道:“唯。”
说完魏国的事情,熊槐向陈轸问道:“现在齐国那边如何?”
陈轸答道:“大王,这段时间以来,齐国已有诸多大臣向齐王进言,希望齐王能下诏给匡章,让匡章尽快为薛城解围,但是齐王并没有理会。另外,关于将匡章调走的事情,因为越军现今被鄣城拦住,还没有危极莒城的风险,所以目前还有些困难。”
熊槐微微皱了皱眉,虽然对调离匡章的进度不满,但也没有对陈轸进行施压。这种事情不是楚国想就可以办成的,主要还得齐越两国配合,才能水到渠成。
见楚王将此事放过,陈轸接着开口道:“大王,最近臣从莒城得到一个消息,据说不久前苏代离开齐国,回燕国去了。”
熊槐一惊,脱口而出道:“什么?苏代他疯了?难道他不怕燕王烹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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