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冲着宋谦行讪讪地笑了笑。
心中却在暗道,苍天啊!大地啊!
她到底是摊上了什么样一个哥哥?
哪里有亲哥哥抓着自己的妹妹,牢牢不放的呢?
宋谦行当真是不害臊。
从耳房一路回到彭城伯夫人所在的屋子的时候,宋锦仔细打量了一番伯府里伺候的下人仆妇,那些个伺候的丫鬟婆子,一瞧见宋锦,就像是瞧见了鬼一样,纷纷避让开来。
“这些年府里一直都是由岳母亲自打理,这些日子岳母病了,府里也就乱套了。”
“你那大嫂嫂,是个不管用的。连自己屋里伺候的几个婆子,都敢蹬鼻子上脸来对她颐指气使。”
“府里的这些个跟成了精一样,没有多大区别的丫鬟婆子,她更是管不下来了。”
看来张笙是真的不会管家。
宋锦没看陈锦然,由着芙蕖搀着,就上了马车。
“陈二公子,这外头天寒地冻,你仔细着身子!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不过见过一面,就要走了吗?
她当真有这么不喜欢自己吗?
宋锦的确对陈锦然,没有任何感觉,所以就没必要继续耽误陈锦然。
以陈锦然的条件,他适合更好的。
彭城伯张家。屋里充斥着一股极其浓郁的药味,宋锦进去不过待上了片刻,就再也待不住了。
宋锦坐在外间,听见里屋之中,彭城伯夫人张氏传来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听着这阵猛烈的咳嗽声,宋锦只觉得,恐怕是连肺,也要磕出来了。
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少,宋锦也没有多看。
正准备进里屋看看的时候,宋谦行和张笙知道宋锦随着张平一道过来了,就过来看看。
“小妹,你怎么过来了?”
宋谦行拉着张笙的手,待小心翼翼伺候着张笙坐在梨花木的高椅上,宋谦行才朝着宋锦这边走了过来。
张笙坐下的时候,宋锦注意到了张笙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看模样,张笙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
“方才我刚接到了娘亲从府里给我递出来的消息,说你又逃出府了,让我派几个人下去找找,没成想,你竟然是跟着阿平,来了彭城伯府。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彭城伯夫人病了,我留在这里陪陪她,不好吗?”
宋锦话音刚落,转过身就进了彭城伯夫人如今正躺着的里屋。
宋锦仔细打量了一番屋里伺候的丫鬟,见几个丫鬟婆子,连寿衣都准备好了。
看模样,彭城伯夫人,当真是不成了。
张笙因着怀有身孕,不便出入病房,就让宋谦行进去了。!
张平坐在彭城伯夫人身边,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覃大夫给彭城伯夫人扎针。
覃大夫的医术是高明,但是连宫里太医都瞧不好彭城伯夫人,不知这覃大夫,有没有妙手回春的本事?
不过她既然帮张平把覃大夫请到府里,也算得上是帮了彭城伯夫人,还了在宫里的时候,她欠彭城伯夫人的恩情。
覃大夫有条不紊地给彭城伯夫人扎针,伴随着覃大夫的扎针,彭城伯夫人面上的神色,渐渐有了变化。
直到把彭城伯夫人的身上的每一处穴位,都扎上了银针,覃大夫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方帕,擦了擦一头一脸的汗珠。
出了里屋,来到外间。
覃大夫扫过了屋里坐着的几人一眼,欲言又止,看了眼张平,又看了眼宋锦,才道。
“宋二姑娘,我都说我的医术,比不上我那个死鬼师傅了。彭城伯夫人的病,来得急!不过好在我已经通过扎针,逼出了她体内的毒血,待毒血清完,彭城伯夫人就可醒来。”
“只是这一次我是成功救醒了彭城伯夫人,下次,我可没有那个把握了。”
听着覃大夫这么说,张平和张笙眼睛一亮,看着面前的覃大夫,异口同声地问道。
“那我母亲可还会犯病?能不能完全治好?”
覃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道。
“我的医术是我那死鬼师傅手把手教的,只是他教我的时候,生怕教好了徒弟,饿坏了师傅,就处处藏私。要不是我翻出了他藏起来的医药笔记,只怕今夜你们请了我过来,我也是救不醒彭城伯夫人的。”
“彭城伯夫人下次犯病的时间,我算不准的。有可能是三个月之后,有可能是一年之后,到底是多久,那就要看彭城伯夫人自己的造化了。我是帮不了她的。”
“有劳覃大夫了,有劳覃大夫了。”
张平话罢,喊了一个小丫鬟,先带着覃大夫下去休息了。
方才覃大夫同张平张笙说话的时候,她细细地观察着覃大夫面上的表情。
虽说覃大夫面上的反应淡淡,但是宋锦却从覃大夫的面上,看出了覃大夫对这事上,还是有了隐瞒。
到底覃大夫能不能治好彭城伯夫人,她还是要亲自问问她的好。
在现实社会的时候,宋锦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透过观察人面上的微表情,从而知道别人心里,在想着什么。
虽说方才覃大夫的面上,并无过多的表情,但宋锦还是看出来了,覃大夫必定隐瞒着些什么。
里屋交给了张平。
张平同几个贴身伺候彭城伯夫人的婆子,继续守在屋里。
她则是陪着宋谦行,带着覃大夫过去隔壁的耳房抓药。
覃大夫走在宋锦身后,宋锦和宋谦行并排走在一起。
“锦儿,你什么时候回府呀?你是要自己回去,还是我喊了伯府的人,送你回去。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小姑娘跟着一个大男人来了伯府,若是让旁人瞧见了,你的名声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靠名声而活!”
宋锦说着,回过头拉起了覃大夫的手,就往前面彭城伯府里放药的耳房去了。
进了耳房,宋锦差点以为自己进了太医院。
四面墙都是直接到顶的大柜子,随后是密密麻麻的抽屉,每一个抽屉上头,都贴着这一味药的名称。
宋锦不过扫了一眼,只觉得头晕得紧。
不过覃大夫面上,仍旧是平静如水,并没有因为这像太医院的耳房,从而发出什么惊叹。
是呀是呀!
人覃大夫都如此淡定,她又何必像那未曾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看什么都是一副不曾见过的模样呢?
覃大夫写好了药方,把药方交给了耳房里头几个伺候的小丫鬟。
几个小丫鬟熟门熟路地把覃大夫所需的药材,统统找好,给包了起来。
“天色已晚,要不我还是亲自送着覃大夫回去把!”
宋锦对着身旁的宋谦行说道。
“府里没有伺候的丫鬟管事吗?要你一个小姑娘深更半夜送覃大夫回去?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宋锦一听,迈开步子准备开溜,没成想竟然被宋谦行从后头给牢牢抓住。
“想跑,没门!待会我亲自送着覃大夫回去,顺便把你也送回去!娘亲已经再三交代我了,说若是在外头可就了你,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一定要把你,亲自带到娘亲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