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没想到,宋老夫人竟然让马婆子请了胡大夫进府来,老夫人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赵氏心中思虑了半晌,还是决定让李婆子先把马婆子和胡大夫请进屋里再说。
她先问问马婆子,这到底是老夫人的意思,还是马婆子撺掇着老夫人,搞出来的。
不过她想着,马婆子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撺掇着老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胡大夫给赵氏搭脉瞧过之后,撂下来一句。
“夫人这些日子心气郁结,身子有些欠安,休息几日就可以了。”
也没说赵氏病了。
也没说赵氏是装病。
因着药材铺还有人在等着胡大夫,马婆子就亲自送着胡大夫出了府,一路之上,马婆子追着胡大夫,问了好些问题。
“胡大夫,到底我们家夫人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的,麻烦胡大夫同老婆子明说吧!李婆子还要回去并了我家老夫人的。”
马婆子一连问了胡大夫几句,胡大夫皆是闭口不言。
遂送着胡大夫出府之后,胡大夫才肯说话。
“夫人的病,该是心病,先让夫人好好歇着吧!不要让夫人胡思乱想了。”
胡大夫说夫人的病是心病,那么夫人的病,一定是装出来的了。
得了确切的消息,马婆子马上回了松鹤斋,禀了宋老夫人。
“老夫人,胡大夫说夫人的病,是心病,胡大夫让夫人好好歇几天,这病也就自然而然地好了。”
既然胡大夫说赵氏的病是心病,那么赵氏一定是在装病。
宋老夫人抬头,让人挑了两株上好的灵芝出来,亲自交到了马婆子的手上。
“既然夫人病了,带上这两株灵芝过去,给夫人好好补补身子吧!”
马婆子应了声“是”,带着灵芝就去了安心斋。
赵氏才把宋锦拘在府里几日。
宋锦就已经憋得慌了。
在院里走了几遍,最后都走到了墙边,也不知是她这小院太小了,四周都是墙,还是她已经快要被憋疯了。
“芙蕖,我要出府去!”
宋锦转过头朝着身后端着茶盏的芙蕖,大喊了一举。
芙蕖被吓了一跳,随后开始安慰宋锦。
“姑娘,这些日子外头总不安生,姑娘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屋里,哪里也不许去。”
外头不安生?
这可是天子脚下的京师,外头又怎么会不安生呢?
必定是芙蕖这个小丫头,编了瞎话来骗她。
“我屋里的博古架上头,还摆着一个首饰盒,里头就有你喜欢的一对蝴蝶玉簪,那天我见你手中抓着的,就是那蝴蝶玉簪,我叫你放手,你迟迟不肯放手,不是瞧上那对蝴蝶玉簪了,还能是什么?”
宋锦这么说着,渐渐拉过了芙蕖的手,把芙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若是你能够放我出去,那对蝴蝶玉簪,若是你喜欢,我大可以给了你去。若是你不放我出去,待夫人过来的时候,我就同夫人说,你觊觎那对蝴蝶玉簪已久,想要趁着我不注意,偷偷给拿了。你说到时候夫人是相信你说的话,还是我说的话?”
听着宋锦这么说,芙蕖犹豫了片刻。
姑娘都开始威逼利诱她了,她还能不从吗?
不过李婆子几次三番叮嘱过她,要她务必看紧了姑娘,不许私自放了姑娘出府,若是她私自放了姑娘出去,到时候要向夫人交代的,就是她了。
芙蕖正犹豫着,山茶和杜鹃二人就端了宋锦的晚饭进来。
“姑娘,小厨房今日做了你爱吃的烧鹅,你快些出来尝尝吧!”
因着山茶和杜鹃一直是在院外伺候,只有芙蕖和白荷是在姑娘身边伺候的。
山茶和杜鹃把晚饭搁在外头之后,关上门,就退了出去。
宋锦拉着芙蕖的手,撩开珠帘,就来到了外间。
“看见没有?今日的晚饭,有烧鹅,也是你爱吃的。平时我把这烧鹅分下去,你也吃不了几块。如今我把那盘烧鹅都赏给你了,只求你行行好,放我出去!你看怎么样?”
看着芙蕖面上那副犹豫的神色,宋锦只好软硬兼施了。
芙蕖最后到底放不放她出去,就看芙蕖自己的良心了。
若是芙蕖是个有良心的,就放她出去!
若是芙蕖是个狠心的,没良心的,她也不怪她。
看着饭桌上头摆着的那盘还不断往外冒着热气的烧鹅,芙蕖终究是心动了。
咽了咽口水,芙蕖就道。
“我可以答应放姑娘出去,不过姑娘也要答应我,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回府来!若是姑娘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回府来,我一定会把这件事,禀给夫人的。叫夫人亲自来收拾姑娘。”
听着芙蕖这么说,宋锦欲哭无泪。
从什么时候起,芙蕖已经变成了赵氏身边的人了。
假意抹了一把眼泪,盛明玉接过芙蕖递过来的侧门的钥匙。
因着宋锦的身量,和白荷相差不大。
芙蕖就回了隔壁的耳房,拿了几件白荷原先穿过的衣裳,给宋锦换上。
如今府里府外都是夫人布置下的人手,一旦发现姑娘私自出府,那些个丫鬟就会把消息禀给赵氏。
伺候着宋锦穿上了白荷的衣裳,卸掉了宋锦发上簪着的那些个钗环手饰,芙蕖就送着宋锦出了侧门。
因着芙蕖不放心自家姑娘能够守时,按照约定准时回来,所以今日宋锦出去,还是由芙蕖跟在身边伺候着。
坐上了芙蕖嘱咐二门上的婆子备好的马车,宋锦就以白荷的身份,顺利坐上了马车。
“芙蕖姑娘,怎么好端端地,老夫人要让你带了白荷姑娘出去?”
二门上的婆子不放心,担心芙蕖把姑娘夹带出去,忙问了句。
“樊妈妈,老夫人说白荷即将嫁到丁家去,怕白荷嫁到丁家,没带着几样像样的手饰,就特地嘱咐我,让我带着白荷去城里的八宝斋,挑一些手饰回来,算是做为老夫人给白荷姑娘压箱底的嫁妆了。”
芙蕖同二门上守门的樊妈妈说着话,取下了腰间的荷包,从里头拿出了五两银子。
“樊妈妈帮咱们宋家守着二门,实在是辛苦了。这是五两银子,就当我请妈妈去喝茶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老奴守着二门,是老奴的本分!”
樊妈妈嘴上是这么说,却还是一把接过了芙蕖递来的五两银子,随后又拿了二两的碎银子出来,递到了芙蕖手上。
“既然芙蕖姑娘要陪着白荷姑娘一道去城里的八宝斋挑手饰,就顺带给我们几个老姐妹,带几朵头花吧!不知这些银子够不够?”
带几朵头花,那也要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头花了。
若是好一点的头花,这二两的碎银子,哪里够?
芙蕖的心里想是这样想的,但抬起头就见那樊妈妈两只眼睛直盯着她,她就什么话也不说了。
“樊妈妈放心就是,我一定给妈妈您带几朵像样的头花来!”
芙蕖话罢,掀开车帘进了马车。
樊妈妈开了侧门,就放她们二人出去了。
马车里放了一个炭盆,因着这几天外头下起了雪,芙蕖担心姑娘出门被冻着了,就提前放了个炭盆在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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