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进了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宋锦身上。
已有机灵的丫鬟搬了凳椅出来,摆在了赵氏身边,宋锦就势坐在了赵氏身旁。
“锦儿,那是丁老夫人还有丁夫人,你还未曾见过的,快些见过她们!”
赵氏说着话,指了指一旁的丁家老夫人和丁夫人。
宋锦朝着她们二位福了一礼。
“锦儿见过丁老夫人,丁夫人。”
丁老夫人似乎很喜欢宋锦,还没等宋锦起身,丁老夫人就从自己的座上起来,走到了宋锦身旁,对着软榻上坐着的赵氏就道。
“夫人还真是好福气呀!看着这三姑娘,老身似乎是看到了夫人年轻的时候。想必夫人年轻的时候,一定同三姑娘一样,是个美丽动人又有规矩的姑娘吧?”
听着丁老夫人这么说,宋锦面上笑了笑。
没成想,这丁老夫人,倒还是个会说话的。
不过一句话,就先夸了她,又夸了赵氏。
几个孩子里,赵氏最为心疼的,还是宋锦。
所以当她听到有人夸宋锦的时候,赵氏的面上,也跟着笑了起来。
“丁老夫人说笑了,我这皮猴子,可是让我头疼不已的。一天到晚给我闯祸,我一天到晚把她拘在府里,哪里也不许她去,她已经恨我恨得紧了。”
“娘亲胡说什么,锦儿怎么会恨娘亲呢?锦儿爱娘亲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恨呢,难不成是娘亲觉得锦儿,心中在恨你?”
宋锦这么说着,一张小嘴,已经嘟了起来。
赵氏看着宋锦嘴嘟了起来,只想笑。
“你看你看,这皮猴子,我不过说了她一句,这会子就不高兴起来了,当真是个说都说不得的皮猴子。”
赵氏当着丁老夫人的面,打趣了宋锦几句。
丁老夫人把目光移到了宋锦身上,她想要问问,这宋三姑娘,有没有过嫁娶了?
“夫人,不知三姑娘,有没有自己喜欢之人?有没有订婚了?我娘家的侄孙子,也是一表人才,是乡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秀才之一,今年要下场科考了,她们家托了我,让我帮他们家说一门亲事。”
“他们家在乡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富户,我那侄孙子又是家中老小,父母兄弟都疼着他。若三姑娘肯嫁过去,我那侄子家也不会委屈了三姑娘的。”
听着这话,宋锦方才喝进去的茶水,茶点一口气吐了出来!
不过虽未吐出来,却还是一脸震惊地瞧着那丁老夫人。
先前宋锦还夸了丁老夫人几句,现在她可以把她方才夸的那些话,给收回来了。
一见面就是要给自己说亲事,哪里有这样的人?
又不是乡里的媒婆,哪里有第一次去到别人家,就要给别人家的姑娘说亲的?
敢情这丁老夫人今日上门来,不单单只是了相看白荷的,还顺带来给人说媒了?
丁老夫人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正准备接着往下说的时候,只听见她身旁的丁夫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似是在提醒身边的丁老夫人。
“婆母,你方才话说多了,还是喝口茶,润润喉咙吧!”
丁夫人说着,接过了丫鬟端上来的茶盏,搁在了丁老夫人身旁的高几上。
“好端端地,你叫我喝什么茶?要喝你自己喝去!”
丁老夫人转过头,狠狠训斥了身旁的丁夫人一句。
受了丁老夫人的训斥,丁夫人当即不敢再言,不过还是看了眼赵氏,似乎想要拜托赵氏,让赵氏提醒了那丁老夫人几句。
赵氏马上就懂了丁夫人的意思,正当丁老夫人要说话的时候,赵氏抢先了丁老夫人一句,就道。
“老夫人方才话说多了,喝口茶润润喉咙吧!不知老夫人要来,府里只有六安瓜片,若是老夫人不嫌弃,还是快些尝尝吧!”
“六安瓜片,那是个什么东西?”
丁老夫人突然问道,紧接着又道。
“敢问夫人,这瓜片是用什么瓜做的?我这个人喜欢吃南瓜,不知是不是用南瓜做的?”
丁老夫人说着话,捧起高几上头的那盏茶水,就喝了起来。
“夫人,这茶水也不是用瓜做的呀!那为什么还叫六安瓜片?”
别说赵氏被吓到了,就是宋锦,也被丁老夫人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问题,给吓到了。
六安瓜片是一种茶,怎么就变成了瓜?
这丁老夫人,未免也太孤陋寡闻了些?
若是白荷就这样嫁过去,天天面对着这样的婆母,只怕迟早是要被气疯的。
这一刻,宋锦突然不想白荷嫁给丁贵,嫁去丁家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外间丫鬟的嬉笑声,丁老夫人抬起头,朝着外头看了一眼。
结果那些丫鬟一瞧见丁老夫人抬起头,往她们这边看过来,越发笑得起劲。
“你看你看,那就是乡下地主家姑娘出生的丁老夫人,也跟一个土老冒一样。连什么是瓜片都不知道。亏得夫人还拿出了珍藏了这些年的六安瓜片出来,被她喝了几口,真是糟蹋了像这样的好茶!”
外头丫鬟议论的声音,马上就传进了屋里。
听着这些话,此时丁老夫人才逐渐明白过来,原来方才那些个丫鬟笑的人,是自己。
原来是自己孤陋寡闻了,不知道那六安瓜片,是一种茶。
丁老夫人面上讪讪地笑了笑,想要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夫人,夫人,咱们继续回到方才的话题,不知三姑娘,可有了自己喜欢之人?”
这个老家伙,绕了大半天,还是想要给自己说媒。
赵氏嘴唇动了动,正要说话的时候。
宋锦突然就勾起了唇角,就道。
“丁老夫人,十分抱歉,锦儿已经有了自己喜欢之人了。至于丁老夫人的那即将下场科考的侄孙子,我希望他能够考取进士,光耀门楣!”
“那是一定!我那侄孙子,可是方圆十里之内,数一数二的神通,三岁就能背诗,五岁就能写字。”
丁老夫人说起自家侄孙子,那可真是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要不是赵氏实在是听不下去,赶忙打住,只怕那丁老夫人,还能说上一整天。
忘记了自己今日来的目的,是来相看自己的儿媳妇的。
“咳咳,丁老夫人,这些话,咱们还是往后有机会再说!现在先说说丁贵的婚事!”
赵氏终于开了口,把话题带上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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