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之后,丁管事就带着丁贵过来拜见她了。
因着白荷到底是在宋锦屋里伺候过的,算得上是宋锦身边的体己人,白荷出嫁的时候,也是从宋锦屋里出嫁的。
所以丁管事带着丁贵来拜见宋锦,也没有什么不妥。
“小人丁贵,见过二姑娘。”
丁管事带着丁贵,在宋锦面前跪了下来,给宋锦磕了三个头,才敢起身。
因着宋锦有话想要单独问丁贵,所以就让芙蕖先请了丁管事出去,又让芙蕖搬了凳椅过来,让丁贵坐着回话。
“你可曾知道了?夫人想要把你许给我屋里伺候的丫鬟白荷。白荷在我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同我也有些感情。若是她嫁到你们丁家,你们丁家的人敢欺负白荷的话,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们的。”
宋锦坐在软榻上头,看着一直低着头的丁贵,颇有些上位者的气势。
“姑娘说的,小人都明白了。等白荷姑娘嫁过来,小人一定会好好待白荷姑娘,不会叫白荷姑娘受一丝一毫的委屈的。”
丁贵抬起头来,对着面前的宋锦就道。
丁贵虽说长得不怎么样。
但他毕竟是地地道道的庄家人,皮肤黑些,也算正常。
但若是他真的一心一意待白荷好,不欺负白荷,不叫白荷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她还是会嘱咐下头的人,让下头的管事,照顾照顾丁贵所在的庄子的。
“空口无凭,你还是亲自写了契纸给我!若是白荷嫁过去,受了你们丁家一丝一毫的委屈,我便有理由,把白荷接回来,接到我身边来。”
宋锦说着,就让芙蕖把笔墨纸砚拿了出来,给丁贵写下了契纸。
丁贵看上去却是是个老实的。
她不过说了一句让丁贵写了契纸出来,丁贵就真的写了契纸出来。
上头白纸黑字地写着,若是白荷在丁家受了一丝一毫的委屈,她便可以把白荷,从丁家给接回来。
让丁贵按上了手印,这一张契纸,才算生效。
收好了契纸,宋锦交代了芙蕖几句,就让芙蕖把丁贵送了出去。
接下来的时间,她要去松鹤斋,见见白荷。
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白荷,好叫她也高兴高兴。
若是白荷真的嫁给了丁贵,嫁去了丁家,丁家的人,看在她的面上,也不太敢为难白荷。
且她方才见丁贵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想着他应该也会对白荷好的,那她就能够放心把白荷交给他了。
松鹤斋,有婆子来禀,说是三姑娘过来了,有事求见老夫人。
“锦儿怎么过来了?难不成又有什么事,想要同我说吗?”
宋老夫人用过晚饭之后,就在小厅里头,教底下伺候的丫鬟婆子插花。
“二姑娘没说,不过老奴猜测,应该是和白荷姑娘的事情有关。夫人已经把白荷姑娘许给了丁管事家的小孙子丁贵,方才用晚饭的时候,丁管事已经带着那丁贵,去见了姑娘。想必姑娘见过那丁贵之后,有什么话想要同白荷姑娘讲吧!”
马婆子想了半晌,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统统都告知了面前的宋老夫人。
“既如此,就让门房伺候的婆子,放锦儿进来吧!”
宋老夫人此话一出。
马婆子得了吩咐,让屋里伺候的丫鬟,去知会了松鹤斋前院伺候的婆子。
没多久,宋锦就进了松鹤斋,往着宋老夫人所在的小花厅过来了。
“祖母,锦儿有件事情,想要同您商量商量。”
宋锦靠近了面前的宋老夫人,就说道。
“锦儿有什么事想要同祖母商量商量的,锦儿但说无妨,祖母听着就是。”
宋老夫人口中说着,手中的活计,却是一刻也没有停下来。
既然宋老夫人让她直说,那她直说就是。
“祖母,锦儿想要见见白荷,锦儿有几句话,想要单独对白荷说。就请祖母,让我去见见白荷吧!算是锦儿求祖母了,锦儿就见白荷一眼,说几句话就行。”
宋锦话落,马上就跪倒在了宋老夫人的身边。
若宋老夫人不许她去见白荷,她就一直在这里跪着,跪到宋老夫人肯让她去见白荷为止。
宋老夫人不说话,继续让宋锦伏跪在地上。
马婆子心中不忍,想要把姑娘从地上扶起了。
可宋老夫人还没有发话,她哪里敢把姑娘从地上扶起来?
片刻之后,宋老夫人轻轻咳嗽了几声,就道。
“你想要去见见白荷,想去便去吧!祖母不拦着你就是!”
宋老夫人话落,马婆子马上知趣地把宋锦从地上扶了起来。
马婆子得了宋老夫人的吩咐,自然要带着她下去见见白荷。
“姑娘,白荷姑娘被关押在柴房里头!请姑娘随着老奴一块去吧!”
马婆子走在前面,给宋锦引着路。
宋锦紧紧地跟在马婆子的身后,马上就来到了关押白荷的柴房了。
柴房外头上了锁,马婆子拿了钥匙把锁打开之后,放了宋锦进去。
“姑娘,你有什么话,还是快些对白荷姑娘说吧!老奴在屋外等着姑娘!”
宋锦进了柴房,只见白荷披头散发,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躺在草垛上。
像是几天几夜没洗过澡一样。
听见了马婆子的声音,把方才还在熟睡着的白荷,一下子就吵醒了。
“姑娘,是你吗?你怎么进来了?”白荷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原来宋锦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姑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姑娘惹怒了老夫人,老夫人把姑娘也关到这柴房里头来了?”
白荷的心中,还是时时刻刻关心着宋锦。
“没有的事,我就是想你了。过来瞧瞧你罢了!这些日子你待在这不见天日的柴房里头,可还好?松鹤斋的人,待你如何?”
宋锦整了整白荷散乱的发髻,用随身带着的手帕,擦了擦白荷的脸。
“姑娘不必担心我,奴婢一切都好!奴婢只是担心着姑娘,怕姑娘为了奴婢,犯了糊涂!做了糊涂事!姑娘,奴婢这辈子是不能继续在你身边伺候了!还请姑娘接下来,要好好照顾自己。”
白荷说着说着,眼眶不自觉地就湿润起来。
看见白荷哭成了个泪人,宋锦赶忙过去,拉起了白荷的手,就道。
“好端端地,怎么就哭了起来?别哭了,多不吉利呀!”
宋锦用随身带着的手帕,擦了擦白荷眼角的泪珠,把今日来这点目的,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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