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那一个女人，显得空荡荡的。
她此时趴在电脑后面，一手拿着鼠标，另一只手笨拙的在键盘上移动，看起来很投入的样子。
金苗在我身后躲着，探出头来看一眼轻轻拉了一下我的手，悄声说：“阳哥，她就是樊科长。”
我回头看着金苗轻笑一下点点头，放轻脚步直朝那个女人走过去。
想到这个女人先前对金苗的恶劣态度，我看着她暗里发狠。
让我没想到的是，带着金苗直接来到她的近前，她竟然一直没抬头。
我偷眼看了下电脑屏幕，她玩的是一款当下很火的游戏，看画面应该是绝地求生。
看她玩的这么聚精会神，我心里暗想，等下一定让她玩一次真实版的绝地求生。
“咳咳。”我淡然的咳嗽两声，想要跟她短兵相接，当然得有个开场的方式。用咳嗽来提醒她，我想不至于会过分突兀。
然而出乎我所料，在听到咳嗽声后，樊科长哆嗦了一下，手里的鼠标一扔蹭的一下站起来，整个人像被炸了一样。
在这一瞬间，我看到樊科长的脸是青的。
当时我差点笑出声来。
等她转脸看到我时，脸色更青了，整个人板在那里，下一秒两眼就冒出火来。
开始她被吓了一跳，现在应该已经转为愤怒了。
然而，敢到这里来找她，我就没打算退让。
我淡然的看着她笑了下：“樊科长是吧？”
“你、你是什么人？”樊科长已经怒不可遏，抬手指着我的鼻子大叫：“谁让你进来的。”
这娘们脾气确实不怎么样，只是这两嗓子，尖锐的声音几乎把人的耳膜穿破。
我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保持着淡然说：“我是敲过门的，但没听到回音，一推门结果开了，看到你老人家在里面，所以直接进来了。”
樊科长气的满脸通红，狠瞪着我，厉声问：“你谁呀，来这里干嘛？”
我微微笑了一下，刚要说话，她一眼看到在我身后躲着的金苗。
认出是金苗后，樊科长的气焰一下高涨起来，脸色变得狰狞不堪，鼻子里连连冷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出去卖了一圈忘记跟人要钱了吗？想在财务科拿钱，去找监狱长签字，没有批条谁也不行。”
这娘们说的又快又急，声音还尖厉，听到耳朵里让人很不舒服。尤其她提到‘卖’这个字，让我无法按压心里的火气。
说话这么刁毒，什么东西？
人家金苗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来财务科不过是提前预支点生活费，到发工资直接扣下就是了。用得着如此恶毒的攻击人家嘛？
不等我做出反应，樊科长回脸看我一眼，接着叫嚣说：“还长本事了，带着相好的来找我，一看也是个银样蜡枪头。让人家玩了，就吃他喝他花他的钱，到我这里来做什么？难不成还敢对我动手嘛，有本事试试……我借给你个胆。”
到这财务科来，我没穿制服。看来身上的便装让她误会我是金苗找来帮忙的了。
我回眼看看金苗，只见她脸色低沉撅着嘴，两只大眼睛眨动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眼泪来。
要我说金苗就是太单纯，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扛事啊。
不等我转回头去，那娘们的尖声厉语再次传来：“没事赶紧滚蛋，耽误了老娘的事，我还请你们吃饭啊？”
我冷眼看着她点点头，对这样尖酸刻薄的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想要让她好好说人话，就得采取点措施，让她冷静一下。
直接从旁边抓过一个纸杯，我看着金苗笑笑，说：“还别说，樊科长真是个人物。让她骂的我都有点口渴了。”
我没理怔在那里的金苗，也没管樊科长的反应，直接到饮水机旁，慢慢往外接热水。
樊科长在我身后，依然盛气凌人喋喋不休：“嗬，还自己接水，当这里是你家呀，真不要脸。你又不是我的儿，凭什么来占老娘的便宜？”
手上接着水，听她把我也拐上，并且还骂的这么难听，我不禁眉头紧蹙，怒火攻心。
端着纸杯转身，我压着怒火走回樊科长的面前。
她眉毛立起来，对我怒目相视：“一边喝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就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举着水杯到嘴边凑了一下，反手朝她脸上泼过去。
由于距离近，加上她根本不会想到我敢拿水泼她，一杯半开不开的水，一点没糟践，全部泼到她的脸上。水顺着她的脸淌下来，弄湿了她胸前一大片。
樊科长连着呸呸吐出点东西，看来原本纸杯里留存的茶叶末，灌到了她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里。
她吐完嘴里的东西，两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接着‘啊啊’的尖叫几声，就像被绑起来等待宰杀的母猪。
应该说四十几岁的樊科长，皮肤保养的不错，保留着定川当地女人的特征。
她那白细微胖的脸，被那杯已经温热的水一冲，立即变得红里透亮。看样子，早晚蜕层皮是避免不了的。
“我跟你拼了，你个小杂种。敢在这里跟我撒野，我饶不了你。”
反应过来的樊科长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在旁边站着的金苗，被这一幕吓傻了。
对张牙舞爪来到我面前的樊科长，我一点也不怕她。
我一米八几的个头，对付她一个身高一米六多点的半老徐娘，还是轻轻一推的事。
果然，我只是稍稍用力把她往外拨了一把，樊科长就跌跌撞撞退回到桌子里面。
等她站稳，我对她温和的笑笑，说：“抱歉，刚才是我没把水杯抓稳，不过你嘴这么脏，正好漱漱口也不错。”
樊科长瞪眼看着我，突然发疯一样在自己头上抓了两把，把原本还算柔顺的头发搞得散乱不堪。
卧靠，她这是要干嘛？
她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自虐倾向啊？
“报警，我要报警。”她大声叫嚷着，伸手到桌子上去抓电话。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举动，她把头发搞乱，这是想借机讹人呀。
尼玛，下作的东西总有下作的办法。
“你又在搞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办公室嘛？”
正在我有点无计可施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略带柔气的女人声音。
我和金苗回头看去，一个身材顺溜，带着无框眼镜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她看上去也有四十多岁，但风韵犹存的模样，不知比撒泼放刁的樊科长强出多少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接待我的吴科长。
看到她的出现，我微微笑了一下。
暗想跟樊科长闹出这么大动静，总算把你这财务科的正神给请出来了。
此时樊科长脸上一片通红，胸前湿漉漉的，已经有些干瘪的胸明显有些下垂。她头发散乱着，像是受到欺凌一样嚎叫几声。看到吴科长到来，她两步上来一把扯住我身前的衣服。
“科长你来的正好，他、他非礼我，嘿呦，我没脸见人了。”
卧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说我非礼她，太特么搞笑了。
女监那么多好看的盼着我去骚扰，我都小心的躲了，我来非礼她？
樊科长看来是自信有点过头，她这样高抬自己，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嘛？
我淡然的站在那里扭头看着吴科长，任凭樊科长肆意拉扯着我的衣服。反正有金苗在场，我也不怕她的污蔑。
吴科长看我一眼，眉头轻轻一颤，径直来到我们的旁边。
她没有直接做出评判，只是两手抱在身前，先斜了一眼樊科长办公桌上的电脑。
转回脸来，吴科长定睛看到樊科长的脸上：“樊副科长，让我说你什么好。上班不干活躲在这里打游戏，让人家撞破了就说人家非礼你啊？”
听吴科长这样说，我在心里给她点赞。
听听，这才是正科长说的话，水平不是一般的高啊。
樊科长一下呆滞在那里，嘴角连续抽搐了几下，接着又拉扯了一下我的衣服，气急败坏的说：“科长，这小杂种拿开水泼我。他是这小贱人带来的，想从我这里预支工资，又没有监狱长的批条。”
吴科长眉头皱起来，带着怒气说：“你先放开手，有话好好说。”
樊科长似乎在吴科长的话里得到了勇气，她立刻变得激烈起来，声调提高了八度，说：“科长，想要预支工资总要有个规章，像她俩这样的，就死了这条心。有我在这里，他们别想从我手里拿到钱。还有，一定要处理他们，让这小贱人背处分，开除她，让她去卖。”
“住口。越说越不像话。”
不等樊科长说完，吴科长突然一声爆喝。
她冷眼看着樊科长，抬手一指说：“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干部？拿着国家给的钱，天天蹲在办公室打游戏。现在又说这么难听的话，就是街头泼妇也说不出来。简直丢我财务科的脸，丢女监的脸。”
樊科长的嚣张气焰一下湮灭了。
在正派的吴科长面前，只需人家的一番义正严词，樊科长还能站在这里活着，我想她靠的，也就是那张厚脸皮了。
但即便如此，樊科长还是有点不服气。
她放开我的衣服，用力晃动了几下头，把本来散乱的头发弄得更乱。
“反正不能轻饶了她俩，钱不能给，在财务科咱们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卧靠，她都这样了，还屎壳螂垫桌脚
死撑。
我无奈转脸去看吴科长，发现她正好也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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