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查分那两天,云泥过得算轻松的,刘毅海之前找她去学校估过分,保守算下来应该过了六百五。
按照往年的分数线,这个分数基本上是去哪儿就去哪儿,但估分到底还是存些不确定性,刘毅海这一年班上好几个重本苗子,十三号一早就把人叫去了学校集中查分。
早上九点,网上陆陆续续出来些关于高考查分的话题,转发锦鲤求高分的,也转发名校官博蹭运气的。
办公室的氛围也不算轻松,刘毅海不停划拉着鼠标,一会又手机,几个一起等着查分的同学也些箭弦上的紧张感。
云泥也被这氛围感染,呼吸里都透着不安。
中途刘毅海接了个电话,只听他“出来了啊”“哪个学校”“多少分”“行”几句说完就挂了电话,抬头上众人紧张的目光,他笑了声:“今年的理科状元出来了,一中的,675分。”
几个人唏嘘惊讶,也遗憾。
刘毅海没说多,云泥着自己之前的估分,忍不住咬了咬嘴角,将手指骨节掰得“咔咔”响。
能查到分数时已经过了十一点,场的八个人查到了六个人,全都过了六百。
剩下云泥和班长秦实,刘毅海已经被前几个满足得眼角都挤出笑纹,“你俩谁先查?”
秦实了眼云泥,说:“女生优先。”
她没什么意,把准考证递给刘毅海,着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敲上去,鼠标一点,小菊花圈一直转。
转了得十多次,页才刷出来,
高考绩单是表格式的,先显示出来的第一行是考生号和姓名,下一行是高考总分和全省排名,云泥盯着电脑屏幕,又咬了下唇角,这次没注意力度,不小心咬破了一个小口。
舌尖尝到铁锈味的同时,她听了刘毅海压不住的激动声:“663,全省第七。”
云泥前几秒还没缓过来,盯着屏幕了会那几个数字,才松了口气似眨了下眼睛。
还好,这一年没白努力。
等全部查完,刘毅海赶着去跟主任汇报,让他们先回去考虑考虑学校和专业,云泥走后,秦实拍了下她的肩膀,“恭喜啊。”
“谢谢。”秦实的分数不低,她也说了句恭喜。
两个人聊了几句,秦实接到家里的人电话先下了楼,她站走廊,给云连飞打电话说了绩。
云连飞连说了几声好,跟着声音就些哽咽,云泥心里一酸,轻吸了口气说:“等我上了大学,以后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知道,我女儿厉害。”云连飞又笑:“晚上你要是不出去,我下午买点菜,我们搁家里庆祝庆祝。”
“好。”
云连飞还上班,父女俩也没多聊,挂了电话,云泥给方淼回了消息,免不了那个已经连着三天没什么动静的聊天框。
李清潭近不知道忙什么,她发过去的消息都没回。
云泥往上翻了翻之前的聊天记录,他基本上都是秒回,如果晚回也会解释刚刚干嘛去了,还没出现过现这种情况。
这几天一直盘旋心头的不安这一刻又一次浮现上来,她找到李清潭的号码,拨了过去。
他的手机也没关机,只是一直无人接听。
云泥挂了这通没人接的电话,还是些担心,只好qq上给蒋予发了条消息。
只是等了很久,蒋予也没回。
她找不到更多的人去了解李清潭的情况,原站了会,被阳晒得些热了才下楼。
到家之后,云泥随便吃了点,躺床上把风扇着床尾直吹,不知道是热了还是怎么,那一天外树上的知了声叫得人格外心烦意乱。
午觉也睡得不安稳,下午三点钟左右,手机电话来,她迷迷糊糊抓起来听。
是蒋予,电话里问她考得怎么样。
她一下子清醒了,起将窗户关严实,隔绝了外的动静,“还以,六百多分。”
“挺好的,恭喜啊。”蒋予的声音听不出来多少兴奋,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也没说要挂电话。
云泥握着手机,莫名觉得喉咙发干,她垂下眼着桌角的影子,“你近和李清潭一起吗?”
“。”
“那他怎么不回……”云泥不知道怎么问下去,好像不问那些被她象着、不停猜测着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过了很久,蒋予像是扛不住了似,轻叹了声气:“他出事了。”
……
三天前的晚上,吴伟主动找上门,约李清潭城南的一家台球厅谈一谈他弟弟的事情。
李清潭知道这是鸿门宴,去的路上给蒋予发了址,叫他带几个人赶过来,但他没到吴伟连鸿门宴的表功夫都懒得做,谈判不过是个幌子,弄死他才是真的。
方人多,他单枪匹马,等蒋予带着人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只剩出气不呼气了。
“我草/你妈!”蒋予被李清潭一的血气得眼睛赤红,拎起旁边的凳子就朝吴伟胸前砸了过去,“他要是什么事,我会让你跟你弟那个垃圾,这一辈子都烂牢里。”
这事闹得不小,蒋予等手术室外的时候,得到消息赶过来的何楚文就站一旁给李清潭的父亲打电话。
当天夜里,李明月和李钟远一前一后到了医院,李清潭那个时候刚从抢救室出来。
他上多处骨折,严重的是腹部的两处刀伤,失血过多加上脑震荡,一直都没醒。
蒋予之前没过李清潭的家人,他也说不上话,全程都是何楚文交代,从救了钟焱到吴征入狱,到如今的吴伟。
李钟远顾不上去追究何楚文帮着李清潭隐瞒吴征的事情,只是回过头沉声交代自己带过来的人去处理吴伟。
如若不是李清潭当时体各项体征都还不稳定,李钟远当晚就要安排带他转院回北京。
之后的事情,蒋予也不清楚,李家人没过问他的存,也没让他到李清潭,但好蒋家庐城还算说得上话,他也不至于一点李清潭的消息都不知道。
……
“……他的手机应该他姐姐手里,我之前打过一次,没人接。”蒋予的声音些疲惫:“我现也联系不上他。”
听完蒋予的话,云泥脑海里一直绷着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脑海里闪过的画全是李清潭浑是血躺上的模样。她用力抿了抿唇,才压下去从喉咙深处涌上来的涩意,“那他……人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今天早上醒了一次。”
云泥忍着声音里的颤意:“我能去他吗?”
“不了,他的病房人盯着,除了医生和护士谁也不去。”蒋予的声音里也带了些哽咽,“怪我,我当时接到电话应该先拦着他的,我要是和他一起,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蒋予,这不是你的错。”云泥这会脑袋塞满了李清潭躺血泊中的画,阳穴跟针扎一样的疼,但她还是不让蒋予把这莫须的罪名担自己上,就像当初的她一样。
而现的她,就像当初的李清潭。
“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没原则的败类。”云泥深吸了口气,岔开话题:“吴伟和他的同伙抓住了吗?”
蒋予“嗯”了声,哭腔很重。
“那就好……”她喃喃着。
和蒋予的一通电话彻底将冲散了云泥心里考了高分的那一点愉悦,她枯坐铺满夏日烈阳的卧室,眼泪随着西斜的夕阳一同落得无声无息。
晚上吃饭时,云连飞她湿红的眼眶,不晓得出了什么事,硬是等吃完饭车才问是不是学校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她摇摇头说不是,但一下午无人说的担惊受怕,却这一刻突然崩溃了,她些语无伦次的哭诉着。
自从徐丽出事之后,云连飞从来没过女儿过多的情绪外露,这一哭也将他的心哭揪着,擦着她的眼睛安慰着,“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吗,等回头爸爸带你去他。”
“……我不到。”她心里难受,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
云连飞没说安慰的话,别开眼,到妻子挂墙上的遗照,眼眶止不住泛红。
哭够了也哭累了,云连飞拿毛巾给女儿擦着脸,就像小时候一样,一边擦一边还给她唱着儿歌。
只是时间久了,调也跟不上,云泥哭又笑,情绪失控过后也几分不自,自己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两下脸。
晚上睡觉前,云连飞还关心这件事,问问是她哪个朋友。
云泥了很久,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忽垂下眼帘说:“是很重要的一个朋友。”
……
之后的几天,云泥过得忙碌又混乱,她的绩以去到任何去的学校,刘毅海只专业上给了她一点意。
大学要读年,学费和生活费都不比高中,云泥考虑好学校和专业后找了两份家教的兼职。
傍晚结束补课,她会坐一趟公交去医院,尽管仍然不能到李清潭,但那儿坐着的一个小时,心里也会平静许多。时候会碰蒋予,两个人就坐住院部大楼后的小花园,等着夜幕来袭才离开。
就这样过完了整个六月,云泥家教的兼职之外,又继续去了家门口的麦当劳做小时工。
步入七月的第一天,庐城下了一场暴雨,浇散了近日里来的几分炎热暑气。
接到蒋予电话的时候,云泥刚结束家教从小区里出来,外大雨滂沱,她握着伞,拿着手机站路边,“蒋予,怎么——”
“……学姐。”
还没讲完的话被这一声熟悉的称呼打断,她楞那儿,竟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恰好时路上一辆疾驰而过的小轿车淌过水坑,朝周溅起无数水花,惹得路人发出不满的尖叫和抱怨。
那头的气息顿住,很快便道:“学姐?”
云泥紧握着手机,屏住呼吸,像是不敢相信一样,很轻很轻问了一句:“李清潭?”
听筒里安静了几秒,才传出声:“是我。”
听这个回答,云泥压抑了那么久的情绪也绷不住,眼泪掉下来的瞬间挂掉了电话。
李清潭很快又打了过来。
她没接,边擦着眼泪边打字。
-下雨了,不方便接电话,你好一点了吗?
-我好多了,你外?
-嗯,刚结束家教。
李清潭没回,等了好一会,又打了通电话,云泥接起来的时候,那端已经换了人。
“学姐是我,李清潭他父亲临时过来了,我没法病房久呆。”蒋予的语气比起之前显然要轻松许多,“他恢复得挺好,你不用担心。”
云泥仍旧站路边,风刮着雨,窄小的阳伞根本挡不住这雨势,她往后退到一家便利店门口,“那什么时候能去医院他?”
“估计要等到他父亲回北京,他家里人得挺严的,今天要不是碰上他姐姐,我也不去。”
云泥轻吸了口气:“我知道了,他没事就好。”
这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将云泥之前所的不开心一扫而尽,就像暴雨之后的彩虹,令人愉悦而惊喜。
她没因为担心李清潭而睡不好觉,也没从他受伤的噩梦里惊醒过来。
就这样过了两天,等云泥接到蒋予电话的时候,得到的却是李清潭即将要回北京的消息。
她当时刚做完家教,正回去的路上,突然停下脚步,被后骑自行车的少年撞倒,手机也跟着摔出去。
云泥顾不上被擦伤的胳膊,爬起来捡起手机,匆匆说了一句不起,就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赶去医院。
……
李清潭住高级病房,单人间,高昂的价格让很多家庭望而却步,也因,那一层楼都很安静。
安静到他和李钟远的争吵声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听。
“……你管过我吗?你做什么事情问过我的意吗?你把我从庐城带去北京,就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那个家里,你知道我那儿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吗!?”李清潭声嘶力竭吼着:“你既然不要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你自己犯的错为什么要我替你承担?!”
“你混账!”李钟远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李明月惊呼:“爸!”
李钟远的声音也难隐怒气:“这件事情没商量的余,明天你就给我滚回北京!”
说完,病房的门被人从里拉开,门板“咚”一声砸墙上,李钟远沉着脸从里走出来,滔天的怒火让他甚至没注意到安全通道的门一瞬之间开了又关,两道影闪了去。
走廊安静了一会,蒋予和云泥推开安全通道的门。
病房卫生间的那堵墙挡住了屋里大半的视角,只能个床尾,以及背朝着门口坐床尾附近的李明月。
蒋予之前和李明月打过一次交道,她李清潭和朋友的来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多加干涉。
他刚敲门,却听李明月开口:“你知道你今天说了什么吗?你就为了那个小姑娘跟爸这么说话,你值得吗?”
“我说的都是实话,跟值不值得没关系,跟她也没关系。”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李明月静静着眼前的少年,开口时,声音似乎些疲惫,“我和杨书的结局还不够给你一个教训吗?”
杨书是李明月的前男友,两人从高中到大学恋爱六年,终还是输给了门当户个字。
李清潭过他们好的样子,也经历过李明月为了杨书和家里的抗争,这中间种种,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够说尽的。
他没着去挖她心口这块疤,半靠床边,闭了闭眼睛喊了声:“姐……”
李明月轻叹:“我们那样的家庭,说好听点含着金汤匙生,就算到死也都是含着金汤匙,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终呢,这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也是你没办法改变的。”
“没办法改变,那我放弃呢?”
“李清潭!”李明月拔高了声音,“你知道你说什么吗?你怎么放弃?你是不是脑袋被打出毛病了?”
“姐。”李清潭突然笑了下:“我没跟你开玩笑,如果真的那一天,我宁愿放弃。”
“……”
李明月嗓子紧了一瞬,能是到了过去的自己,眼尾泛着红意,“我说难听点,等你回了北京,这里的人和事你漫长的人生里能连一粒沙子的重量都没,你现才多大啊,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
“我不知道你们的定里,爱和喜欢到底是什么。”李清潭顿了一下才说:“我只知道她需要我。”
“……”
“我刚去北京那一年,我觉得我家里就像个空气一样,没人会意我的存也没人管我,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得不到任何回应。我真的,姐,我一直没和你说,我真的很感谢你。”
李明月从来没听过他说这样的话,眼睛瞬间酸了起来,但她忍住了,没哭出来。
“我被爸送来庐城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我曾经甚至觉得我死了都没人会为我掉一滴眼泪,反而能还会觉得像丢掉一个包袱一样,更加轻松了。”李清潭拿起桌上的纸巾放到床尾的位置,动作牵扯到腹部的伤口,又皱着眉靠了回去,“但她不一样,她起来挺聪明的,时候真的很笨,下雨了不知道带伞,也没什么运动细胞,生病了也需要人照顾,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说,时候走路走着走着也会摔……”
他明明说那个女生很需要人照顾,李明月听着却更像是他要从照顾她的存来证明自己的存是意的。
她终于明白,李清潭和云泥之间,不是云泥需要李清潭,而是李清潭已经离不开云泥。
……
那天下午,云泥终究还是没能到李清潭。
她和蒋予从住院大楼出来,蒋予的欲言又止里,接到一通电话,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就离开了医院。
等次到李清潭,已经是第天的凌晨。
云连飞前一天下午工排查电路安全时突然昏倒,从建筑楼意外跌落,幸运的是一楼当时堆了不少装满水泥的袋子,降低了两层楼之间的高度,人没摔出什么大碍。
而他昏迷的原因经过检查,也只是劳累过度引起,加上年纪大了,体各方指标都些飙高。
为了安全起,医生建议做一个全检查,住院观察两天,确保没什么问题出院。
云连飞住了普通病房,她一直坐床边守着,着父亲沉睡的脸庞,心里乱糟糟的。
直到夜幕来袭,云连飞还没醒,云泥起走出去,和护士站值班的护士交代了句,才离开医院回家收拾东西。
车子小区门口停下,一下车,迎吹来的风里还裹挟着白日高温下残余的热意。
她一路小跑,风后追逐。
小区里近整修,多了些绿植,单元楼前的空也放上了健器材和一排长椅。
李清潭就坐那一排长椅上。
他还穿着医院的蓝白色病号服,额头上之前受过一次伤的方这次又缠上了纱布,头发也剃短了,脸色比起往日要憔悴许多。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刻腿敞开,手交叉搭肚子上,人靠着椅背像是睡着了。
一只灰白的猫睡长椅的另一端,银色打火机和半开的烟盒放一人一猫之间。
云泥倏停住脚步,隔着不远的距离站那儿。
曾经被他风尘仆仆的模样敲出一道裂缝的心墙,这一刻,因他脆弱而等待的姿态彻底倒塌。
她悄然靠近,猫警觉,睁眼陌生的孔,“喵”一声跳下长椅,跑了深长的夜色里。
李清潭被这动静惊醒,掀眸站眼前的人影,声音又低又哑,“……学姐。”
云泥心里一酸,声音干涩:“你怎么来了?”
他扶着椅侧的扶手站起来,形微颤,眉头也跟着蹙了下,站定之后才说:“我要回北京了。”
她忍着声音里的颤意,“我知道。”
李清潭始终着她,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云泥知道蒋予一定跟他说了什么,不然他不会这个时间出现这里。
“李清潭。”她没办法开口,怕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李清潭往前走了一步,漆黑的眼眸里布满了红血丝,语气带了些乞求:“但我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其他的话留到下次说,行吗?”
她紧咬着牙根,声音也发颤:“不行。”
李清潭低着头,咬肌脸侧绷出轮廓,视了几秒,他像是也忍受不了,“我不听。”
他自暴自弃的要逃离,但步伐却走得很慢。
两个人像是一条直线上背道而驰的两个方向,云泥低下头,眼泪掉了下来,背着他说:“你没过你姐姐的话并没说错,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等你回到北京之后,你或许会很快就忘了我——”
“我说了我不听!”李清潭转过头低吼了一句,着她的背影,神情脆弱又难过,“我不会。”
他一字一句重复:“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
云泥心里被他这几个字敲得很乱,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转着他,“我爸爸今天生病住院了,直到他躺病床上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他已经了那么多的白头发,我妈妈去世之后,他一直努力要给我好的生活,当初买下这套房子的时候,我们家里已经欠了很多钱,他说他不让我一个人庐城的时候连个落脚的方都没,虽然妈妈不了,家还是的。”
“李清潭,你姐姐说的没错,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一辈子都是荣华富贵,能谈恋爱都是要别人追着哄着,没吃过什么苦。”云泥着他,慢慢放缓了语气,“但这一次你能会一点辛苦,因为我爸爸年纪大了,我留他边照顾,所以我去不了很远的方读书,更去不了北京。”
李清潭之前要逃避的姿态因她这番话而僵原,神情也愣住,像是难以置信,怔怔着她,“……什么?”
“还没听出来吗?”云泥眼也不眨着他,兴许是接下来的话些难为情,她酝酿了好久,直到耳朵和脸颊都染上红意,才格外认真说道:“我和你一起。”
……
云泥曾经逃避了很久,也拒绝过很多次,他始终没离开,她退一步,他便往前走两步。
是他让她相信,这世上真的苦尽甘来。
所以这一次,她也往前走一步,即使未来的路布满荆棘,只要彼相爱,也许一天,荆棘里也能开出漂亮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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