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徘徊于帐外,踌躇着能不能进去。
有心帮忙,可……那样的都兰,太陌生了。
对待心爱女子时的温柔疼宠,安排事宜时的狠厉果断……
或许,她根本从未了解过真正的他。
应该说,他不曾给过别的女人进入内心的机会。
门帘猛地掀起,她吓得不自觉后退一步。
皇甫玥瞥了苏曼一眼,淡淡道:“女奴在何处?”
她了然,这是打算兴师问罪,若按枭阳律法,那奴隶应获得鞭刑和终身囚禁。
“我的侍卫……押着。”
不再收敛气势的男人,举手投足透着威严。
她莫名的,有些不敢直视那双黑眸。
他大步来到角落,睥睨着神色惊悸,瑟瑟发抖的身影。
从被抓住的那一刻起,苏湘菱便开始预料命运的各种结局,盘算着可以求助的关系。
越是恶毒冲动的人,临了,越是怕死。
甚至寻思着,只要不判斩立决,哪怕蹲个几十年大牢,未尝不可。
反正,总能找到翻身的出路。
“柳夫人说,刺过一刀,没刺中,随后就推了一下。”
苏曼把打落的凶器递来,实话实说道。
他接过泛着寒光的匕首,前世今生,关于这位苏家四女的种种,如走马灯般,在脑中闪过。
“是朕的错。”他蹲下身,直视着苏湘菱故作卑怜的表情,“是朕太过仁慈,以为能让你生不如死的慢慢熬。”
若这辈子安安分分的苟延残喘,好歹能留条命。
没想到,不起眼的蝼蚁,毒过黄蜂尾上针。
可见,那杯毒酒,有此女的参与。
恶人,再活一世,仍不改本性。
“民女错了,请皇上恕罪!”苏湘菱含着泪,楚楚可怜道,“一时鬼迷心窍,不知姐姐身怀有孕,诱骗之事,也是姬维逼迫的……”
他把玩着手中的利刃,不耐的打断:“三爷是谁?”
“这……民女从未见过……”
“好。”他微微颔首,意料之中的答案。
好?什么好……
未等苏湘菱回过神,一丝凉意贴着肌肤轻轻滑过。
“啊!”苏曼捂着脸跑开。
苏家四女,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感到脖颈处有一点疼痛。
滴答!滴答!
茫然垂眼,却见血液如断了线的珠子,砸向地面,溅起轻微的声响。
“口子很小,这就么流,到你死,大概需要一个时辰。”
他的嗓音,似从地狱传来,阴森可怖。
“苏湘菱,她的血,朕孩儿的血,今日,血债血偿。”
双手努力压住伤口,可鲜红的液体依旧从指缝滑落,不多时,聚成了小小一滩。
“呃……”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
他缓缓站立,漠然的看着女人躺在地上抽搐挣扎。
斩立决且不足以解恨,他不会再给一丝一毫产生变故的可能。
苏湘菱的命,必须亲手取,才缓解得了此刻内心嗜血的躁动。
“主子,冉总兵带人回来了。”暗二恭敬道。
他转身将匕首交予,冷然交代:“确保至少一个时辰后再断气。”
“是。”
深知主子为人,暗二对眼前的惨状,未起任何同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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