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市的一家私菜馆,陆曼在一男一女两个保镖的陪同下,应邀而来。
邀她到这家菜馆见面的人,陆曼一度很是熟悉,她曾把她当成另一个母亲看待。
景家的老夫人,景丞的母亲,吴莹,这次她特地从乡下回到北市,特地来解决景家婚宴闹剧带来的不|良影响。
陆曼坐下,眸光低着,没有叫人,也没有看人。
吴莹不是,从陆曼走进来,她的目光就跟随着陆曼,似乎要在陆曼身上确定些什么。
片刻,吴莹开了口,“曼曼,你回来了。”
陆曼抬眸对上吴莹的视线,她以为应该淡忘的那些羞臊感腾地从记忆里翻涌而来,伴随着愤怒、不甘和痛苦。
十八年前就在类似这样的小屋子里,在她告知怀孕的消息后,吴莹曾极致羞辱过她,勾|引、荡|妇、下作、卑鄙种种不堪、她此前从未真正去感受过的词汇,全被吴莹用来形容她。
回来了……是,她回来了。
“曼曼,你是个坚强的好孩子,当年是我误会你了……”
相比十八年前,吴莹的声音里充斥着不可掩饰的苍老感,以及她刻意呈现的慈爱、愧疚和沧桑。
“如果你是因为这些……我和你道歉,但阿丞……阿丞他还爱着你,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开心,这些日子更是。”
陆曼深吸口气,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再次深深觉得当年的自己可悲可怜,现在又差点陷入景家的自己更是可恨可叹,难怪……难怪她的白白这么嫌弃她。
“你的道歉就这些?”陆曼反问,嘴角微微勾了勾,很典型的回来报复的坏女人的微笑。
吴莹握住拐杖的手紧了紧,她眸光扫过陆曼带来站在门边的两个保镖,她自己带来的医护女佣,眸光低下,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稍稍起身离开座位,再“噗通”一下跪在了陆曼脚边。
当年……当年她也是这么跪着求陆曼放过景丞,跪着求陆曼去打掉她和景丞的孩子。
“哈哈……”陆曼笑了两声,脸上并没有任何解恨的神色,她终于明白吴莹和景丞为什么会对她这么狠,并不是她不够好,不够卑微,而是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而妄图走到他们心底的她,更是傻到透顶。
陆曼站起身,低眸扫过吴莹斑白的发顶,她转身从包厢离开。
吴莹跟随陆曼的脚步眸光抬起,她脸上涌现少许狠厉之色,摆摆手,拒绝医护女佣的搀扶,她自己起身坐好,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淡然安定。
下跪对她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因为她总能让她的“委曲求全”得到真正满意的回报。
北市夜灯下穿梭的一辆轿车里,陆曼接到了黎白的电话,她神色茫然片刻,随即惊喜起来,这是事发以来,黎白第一个主动打给她的电话。
陆曼接起电话,少许疑惑地问道,“白白吗?”
她怕是顾行用黎白的手机打给她,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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