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老夫人笑呵呵地道:“虎儿,你这回当了大官,祖上有德,等吃完了饭,你去给你爹上柱香。”
“我知道了。”王老虎道。
老夫人道:“这次回来,虎儿打算住上几日?”
“回母亲,等我的几位夫人生产了之后,我再回杭城。”王老虎道。
“好,好。”一听到王老虎说要几位夫人生产之后,再走,就是说王老虎要在泰利住上几个月,“虎儿,你这次做了大官回来,族里的那些大叔大伯肯定会少不了来府,让你求关照。”
“我的那些伯叔,也算是对我们同一宗族,但要说关照,我只能说这要有才才行,不是说我说了就算。”
“你那几个叔伯在你不争气之前是不入我府门,自从你做事靠谱一些,倒是对我们不错。所以你这人情还是要还一些的。”
“母亲,这还人情与亲情,我自有数。我此次回来,带回了一些礼物,送与宗族的叔伯。”
“相公,老夫人,这饭菜都凉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饭了。”程程道。
“哦,哦,瞧我,竟拉着虎儿说话,来,来,开饭了。”
饭后,王老虎站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望着天空中的月亮,现在已经是秋天,转眼间王老虎到这里已经是二年有余,想起自己这两年来的境遇,不时地又是一番感慨,从泰利的一霸,改变人们心目中的印象,再到杭城,京城,自己路遇贵人,做了无名无份的大将军。现在,皇上又将自己搬至台前,真正的指挥使大官。
但是……
自己的身体,突然间,王老虎又是一阵心痛,额头之上冒出了几颗汗珠。王老虎认为,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这心绞痛出现的频率高起来,而且王尘染和未过门的娘子都没有诊断出有什么病症,只说是有毒的迹象,但是是什么毒大家都说不上来,一种不多见的毒,是不是说明自己在大明的任务将尽。
王老虎想着想着,也算是想通了,自己不属于大明,老天让他来这里,定有他的原因,等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是不是就要回去了,自己回去倒没什么,只不过,程程,柳儿,还有其他夫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与几位夫人朝夕相处的日子,感情自不用说,真要是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他们。
还有老夫人,这老人家能不能受得住。
王老虎又抬头看了看后花园中的天空。
果然,如老夫人说的那样,第二天族里的叔伯们都来到了王老虎府,这府上是热闹的不行,当然也不能怠慢人家,王老虎收下了他们送来的礼物,并热情地款待了他们,并于当日晚上回访了几位叔伯,送上了自己从杭带回来的礼物。
这样的来访进行了五天。
在第六天,终于安静了一些。这当上了官跟一般的富商,感觉还真不一样,平日的狗朋好友都来拍自己马屁了,泰利当地有头有脸的人都来攀了一回亲。
卞依坊。这是王老虎的发家之地,所以卞依坊是必来之地,大家看到王老虎,卞程程,许婉从杭城回来,知道王老虎还当了大官,所以显得格外的敬畏。
“公子好,夫人好。”这样的行礼声,不绝于耳。
王老虎笑道:“大家辛苦了。”卞依坊里还有一些客人,这些人是当地的富商夫人或是小姐,小县城的消息传的很快,这些女人也知道了王老虎当上了大官,忙行礼:“王大人。”
王老虎当然也一一回礼:“李夫人,你是我们卞依坊的常客,今天可要好好地挑几件衣服。”
“张姑娘,你手上的这件衣服就不错,挺适合你的。“王老虎对身旁的一个店员,道,“赶快让张姑娘试试。”
王老虎正说着,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姐姐。”如喜叫道。
卞程程忙迎上去道:“妹妹。”程程看了一会儿道,“妹妹,你又瘦了。”
“你也是。”如喜道。
王老虎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女人,没有打扰她们。赶到程程说道:“相公也来了。”王老虎才上前对如喜道:“如喜姑娘。”
“公子,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王老虎道,“卞依坊还不错。”
卞依坊办公室。
卞程程对近几个月以来的销售情况进行了过帐,对于一些地方,程程还问了几句。王老虎和许婉,却是坐在一旁。
一会儿,程程笑着对如喜道:“我的事情忙完了,妹妹,你可以和相公聊会儿了。”
如喜道:“姐姐,你一回来就笑话我。”
“哪里有。”程程道。
王老虎道:“如喜姑娘,来坐。”王老虎让如喜过来坐下,问道:“我不在泰利城里的这段时间里,城里可安生。”
“你离开后,这城里跟以前一样,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这么说,这小地方平静如水,卞依坊的营业额也是如平时一样差不多,很难再突破了。再加上与杭城的比起来,样式少了许多。真正有钱的人也赶到杭城去买了。
“我本应该一回来就过来,哪里想到这人络绎不绝到府上来,我是刚忙好了这一阵,才脱出身来。”
“相公,你还说呢。本早已约好要见小春妹妹,也偏要到今天。”许婉道。
“婉春坊和卞依坊本就连在一块儿,今天不是一带两便,将这事情都办了。”王老虎道。
“如喜妹妹可是好一阵子没见过相公了。我们先出去,顺道看下婉春坊和酒楼,让他们多处一会儿。”程程对许婉道。
王老虎笑笑。
许婉也很知趣地出了房去。
“公子,你去了杭城了之后,李靖和我一块儿住,我也是每天有活干,他学习回来之后,还教我呢。”
“你们几姐妹就是因为碰上了不适合的时候,现在有李靖来教你学习也是好事,他学,你也学,认识几个字眼,到时出去也不用担心。”
“公子说的有理。”
“这几天你也一起过府来吃个便饭,顺便将李靖也带过来。”
“你们一家人吃饭,我们在场……”如喜看来也想了很多。
“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你们过来也不过是多添双筷子的事,你也省得自己动手弄。”王老虎再次邀请道。
“公子既然这样说,那就好吧。”
“李靖的学习情况怎么样?”
“我看他挺认真的,每天晚上他回来还会读一会儿。至于具体他学的怎么样,你还是要去问学堂里的先生。”
“学堂里过阵子我还要去。”王老虎道,“如喜姑娘,你什么时候离家的?”
这是王老虎第一次询问如喜的情况,也是他赎她们出来以后第一次问她。如喜道:“当初就是我父母将我送进的红月楼。那是五年前的一天,我娘告诉我,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还要抚养一个弟弟,两个妹妹,所以,我娘就跟我说,要将我送去给有钱人家。”
“后来怎么把你送到了红月楼?”
“我们当地确实有个大富者,姓刘,可就是年纪有四十多了,他倒是想娶我进府做个小的,他给了我娘一千文钱,就将我卖给了刘老爷。刘老爷他有个癖好,做事的时候喜欢将我的手绑起来,还喜欢用鞭子抽打我,我的身子被他打的一条一条的,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便打算逃走,可还没有出家门,便又被他给捉回去了。”
“我没有想到你的身世也是这样可怜。后来又怎么样了?”
“后来,他要绑我的时候,我踢了刘老爷一脚,而这一脚刚好踢在他的命根子上,把他惹火了,所以他就把我卖到了红月楼。”
“你恨你父母吗?”
如喜抬起头道:“当初那会儿,我也恨他们,可过去这么长时间,我早已不恨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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