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言,枪灵至仁面露喜色,枪灵至杀则是沮丧不已。面前世尊既禀至仁御至杀之道,瞧这赐名,便知主次了。
原承天却道:“世间之事,变化万端,何者为仁,何时当杀,只怕仙庭诸多大能也未能弄得明白,以至仁而御至杀固然是行事根本,但实无主次,更不可分出君臣。仁杀之道存于一心,两灵且随我历练万事再说。”
两名枪灵虽不能尽明原承天话中之意,不过也知道两位枪灵今日要分高下主次,却是不可能的。当下向原承天齐声道:“感随世尊历练万事。”
原承天随手一招,三截断枪已然在手,至此穿云鹤再无疑问,面前若非世尊,这神枪如何肯甘心服从。
原承天掂着三截断枪在手,口中道:“此枪杀气之重,尤胜于世尊神刀,但逢此仙庭乱局,此枪不出,如何平定乱局。至仁至杀何在。”
两大枪灵齐声道:“至仁至杀在此。”
原承天道:“你二灵速回本体,或可使神枪复生,不得有误。”
两道枪灵应了一声,身影齐齐一晃,便回到断枪中,原承天将三截断枪祭到空中,断枪便齐放光华。
原承天暗自祷天道:“此枪埋没于此千万年,两大世尊分魂亦无缘得逢,今日遇我,方得重现于世,承天不才,当持此枪以平乱世,还仙庭清平,若违此言,身毁魂灭。”
心中祷天毕,空中一道雷响,就降下一道金雷来,那金雷正击在三截断枪上,刹时金光四射。那金雷在空中滚动不休,好似一位巨灵神将持锤锻那断枪,见此奇景,半残与穿云鹤皆是心中惊骇不已。
那金雷足足锤击三百六十下,空中便现一朵赤云,就于赤云之中落血雨无数,而山岭四处,忽的阴风四起,又传来鬼哭神泣之声。看来这神枪复现于世,便惹得千万亡魂惊恐不已了。
原承天见此情景,心中却是又忧又喜,所忧者,这神枪杀气如此之重,一旦出世,也不知要诛杀多少性灵,所喜者,自他创界以来,便不受天地庇佑,如今天地应他所祷,竟降下这金雷来助他重铮神枪,可见天地亦对他另眼相看了。
看来仙庭乱局,已令天地动容,既然两大世尊分魂各存机心,为一已之私,在背后掀风作浪,则承天不出,乱局何时能平?
鬼哭神泣良久方消,忽的有一阵仙风吹来,将阴风吹得干净,那神枪就从空中落下,原承天伸手一探,触手处好似雷击电打,原来那神枪剧颤不已,不肯平复。
原承天持枪在手,当日枪诀立时重现心中,既得了当时世尊枪诀玄承,当下心念一动,两道光华就从握枪处分向两侧,在枪身上一溜而灭。
神枪被这枪诀压制,立时平复下来。原承天心中大喜,这柄绝世神枪埋没千万载,如今终于是物归原主了。
低头细瞧枪身,果然好枪,此宝枪身长九尺,锋长三鸟,身黑如墨,枪上暗蕴光华,如冷电一般。枪上有符文三百六十处,皆是古奥难辩。但在原承天照来,却是明白如画。
穿云鹤与半残齐声道:“恭喜大修重得此宝,仙庭清平,指日可待了。”
原承天道:“此枪杀意难平,出则必杀,因此若非遇着大奸大恶之徒,绝不可轻出了,两道枪灵虽有至仁御至杀之意,但何时方能实现,在下亦是不知。”
半残道:“以大修灵慧,早晚必知。不过这枪上杀气,的确令人心惊。还盼大修妥当收藏,莫泄于人前,否则若是轻泄于外,只怕两位世尊分魂亦会垂涎了。”
原承天暗暗点头,这枪埋没仙庭多年,两大世尊分魂皆无缘获得,其中缘故,尚难测度。但此枪出世若被两大世尊分魂所知,必来抢夺,却是不想而知了。
他不敢将这神枪藏入塔中,原来那枪中两道性灵中,至杀远比至仁强大许多,若在塔中,一旦逢着对手,那至杀必出,以至仁目前神通,实难压住至杀了。
因此便以一道藏字真言,将这神枪藏住了,
既得了此枪,原承天便向穿云鹤告辞,穿云鹤道:“那火凤若知我仍在此岭,只怕仍会遣人前来侵扰,小禽在此地也是呆不住了,便随大修一共出岭,去投我家老祖去。”
半残这才收了四道禅言,道:“如此最好。”
他转向原承天道:“那火德真君处,本禅子就陪着大修走一遭去,等了却此境之事,大修且回华月城,在下则要去北域挡劫去了。”
三修既已说定,便重回洞府,穿云鹤寻来几位晓事的仙禽,反复叮嘱,不可将原承天来此岭之事轻泄于外。又令诸禽也离了此处,各自投亲靠友去,等穿云鹤到了摩天鹤哪里,火凤无计可施,诸禽再回岭不迟。
交待完毕之后,三修便离了摩天岭,径行了数万里。那火德真君居处五焰山与毕月神君处方向不同,三修便在此分了手。
于路上原承天向半残问起火德真君来历,半残道:“若论这火德真君,并无十分本事,只因他与火狻猊有缘,这才修成火属神通,自号火德真君,名义上他是火狻猊的主人,其实若无火狻猊,那真君也不知死去多少遍了。”
原承天道:“却不知他与火狻猊又是怎样的机缘。”
半残道:“仙庭火属神域甚多,朱雀所居之地为太一神火域,又有凤山凰岭,此为仙庭三大火属神域,又空离峰,真焚岛,五焰山等等。这其中五焰山原不知名,只因火狻猊自此山中出世,方才广为人知。”
原承天道:“难怪我的玄承之中,不知此山之名。”
半残道:“一千年前,有知晓天机之士算出有大能神兽出世,其可能出世之处,或在空离峰,或在真焚岛。此事传扬开来,自然是应者云集,人人皆盼着捕获神兽,好收为侍将兽奴,就算他日神兽长生,突破侍将兽奴之约,却已建立深厚交情,岂不是大有好处。”
原承天道:“仙庭之中大能神兽万年一出,倒也是寻常,但出世之地却难测度,此人能算准两处,也算是厉害了。”
半残笑道:“此人才学,恐怕比世尊想的还要厉害,原来他算准神兽出世必在五焰山,却造出传言来,引仙庭诸修往空离峰,真焚岛两处去了,自己孤身前往五焰山,岂不是轻轻松松,就将那神兽捕得。”
原承天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此人虽晓天机,城府却深。想来是难缠之士。”
半残失笑道:“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此修趁着仙庭诸修齐向空离峰,真焚岭两处去,五焰山无人,便悄然前往,果然逢着一对火狻猊出世。哪知火狻猊既然是离中菁华,天地神兽,出世之时,自有天火垂兆,那修士虽是算出神兽出世,却算不出这场天火。”
原承天惊道:“莫非竟是烧死了不成?”
半残道:“天火垂降,谁能逃脱?可恨那修士明知逃不过天火,心中却发起狠来,欲要与这对火狻猊同归于尽,也免得一场算计被他人得了好处,就祭出法宝来……”
原承天道:“此修忒也可恶,那天火垂降,乃是天意,又与火狻猊何干?不知后来又是怎样。“
半残道:“那火狻猊刚刚出世,又有多大道行?遂被此修打成重伤,正在奄奄一息之际,被那火德真君寻了过来。‘
原承天道:“火德真君怎不去空离峰,真焚岛?”
半残笑道:“那火德真君知道自己道行浅薄,怎敢去凑这个热闹?恰好又要炼一件法宝,知道五焰山地火猛烈,且又无人,便来此山炼宝。也亏他炼宝之地与天火垂降处隔得甚远,不曾被天火烧着。”
原承天笑道:“此人果然是福缘之士。”
半残道:“火德真君见这天火,自然是吓得半死,他也是略有玄承的,知道天火垂兆,必有其因,等那天火消散,便小心翼翼,寻了过来,恰逢着火狻猊奄奄一息。此修倒也好心,忙施尽手段,救活了火狻猊,那火狻猊便认他为主,就在这五焰山清修至今了。”
原承天道:“可怜那知晓天机之士忙忙碌碌,却替他人做了嫁衣。”
半残道:“大修,你当那火德真君得了神兽便有无穷好处?那火德真君知道自己本领不济,倒也不敢传扬,但纸内终究包不住火,来五焰山炼宝之士甚多,就在两百年前,此事终被人所知,那五焰山便开始热闹起来。”
原承天道:“看来是有人眼红那对火狻猊了。”
半残道:“天上神器,唯德者居之,若火德真君果有大能手段,他人怎敢窥视,只因火德真君神通平平,却养了一对神兽,谁人肯服?那火德真君亦是骑虎难下,早恨不得将这对火狻猊双手奉上,也好自在逍遥,奈何火狻猊既认他为主,便舍命保他,这两百年来,死于火狻猊爪下的修士怕没有百名?”
原承天道:“火狻猊神通不俗,他日修成大道,的确有可能威胁到火凤了,也难怪火凤要设计谋算,却不知独目仙与铁扇散人有何手段,却敢来图这对火狻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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