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掏掏耳朵,并不将他的话当真:阴阳怪气地说:“你说说看,我倒想听听你要怎麽负责。”
陆知书双手交叠在一起,踌躇了片刻,叹了口气:“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同我交往吧。”
“哈?”陈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冷笑话,“同你交往?”可是心跳却莫名地慢跳了一拍。
“是。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跟你交往,照顾你,虽然我个性不好,但是我会努力改。”
他的目光很真诚,没有丝毫调侃戏谑。不是在骗人,说的都是实话,是真的。
陈泽有些慌了,坐直了身体,说:“混、混账东西!别开玩笑了!谁要和你交往!别擅自决定!”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陆知书揉揉太阳穴,似乎这件事令他也很头痛,“我承认我之前对做的事让你觉得轻浮了,事实上我的确不是什麽好玩意儿。但是,我这人就这点好处,做过的事都不会逃避,该我的责任我都会承担。”
陈泽听出了一些味道来,心里不知怎地,突然有些失望,脸色也难看起来:“也就是说,你想跟我交往,都是因为责任?”
“嗯?”陆知书抬头,望向他的眼神有些迷惘。
陈泽再问:“你不是直男麽?搞基你能接受?”
陆知书道:“我原本也以为不能接受。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我……我倒是愿意尝试尝试。”
“原因?”
“你性格不好,脾气坏,可是聪明机智,适应环境,严厉不马虎,工作且认真。我後来想了许久,为何会挑中你来欺负,我想应该不止是你有一张漂亮的脸。”
“那是什麽?”
“也许你是个例外。唔,特殊的存在。类似於一见锺情那种。”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陆知书望著他,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个固定的伴侣,总比一直飘著好。不是吗?”
陈泽冷笑:“你多大了?”
“二十岁。”
“我喜欢年纪再嫩一点的,你太老了。”
“你多大?”
“三十。”
“那我还不算老,对不对?配你正好。”
陈泽说:“我喜欢害羞的男孩子。”
陆知书抿嘴笑:“我其实也是个害羞的人。”
陈泽:“……”
陈泽来了个总结:“所以,现在你的意思就是,和我交往。这就是你的弥补,是麽?”
陆知书想了一下,总觉得这样总结不太合适,可他又想不出更合适的说辞来,便点点头,算是默认。
碰!
茶几上的水杯忽然被推开,摔了一地。
陈泽从沙发上噌的站了起来,气的浑身发抖:“陆知书,你当我是什麽?你以为老子是女人,被人干了一次就要负责?滚你妈的!”
陆知书皱著眉头,想要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麽?”陈泽打断他的话,“男人不像女人,那麽矫情,老子被你干了全当419床上情趣了,操!你还真当自己棵葱了?负责?交往?你也配?”
这还是陆知书第一次见男人动这麽大的怒,就算在被自己用裸照威胁的时候,男人也镇定以对,没这麽失态过。
可现在,男人竟然有种要哭的感觉。
眼睛红红的,脸色忽红忽白,浑身发抖,气的不轻。
陆知书不太理解的说:“你不必生这麽大的气,我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没有?这还不叫侮辱?”陈泽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声音都哑了,“你他妈把老子当女人干就算了,事後还用对女人的态度来对我,这不是侮辱什麽叫侮辱?姓陆的!”
“我没有……”
“滚!”陈泽指著门的方向,一字一句,“给老子立刻滚出去!滚!”
事情就这样,突然就跌倒不可收拾的局面。
先前尖锐而洒脱的陆知书,变得忧愁而颓废──他摸摸鼻子,这叫作茧自缚,这叫非理性行为。什麽时候,他犯过这样的错,被人这样打骂过?
陆知书失笑。
不管怎样,该承担的还是要继续承担下去,死心眼的特性此时在他身上昭显的淋漓尽致。
他也曾问询过小安的意见。
小安虽是个屌丝,却看了不少把妹圣经,听完他更改过性别人物地点的加工过的版本後,摸摸下巴,一脸知心哥哥样地问:“你是说,是你强奸他的?”
“呃。”陆知书有点儿尴尬的扶扶额,“算是吧。可那次的确是个意外。”
“你喜欢他吗?”
陆知书想了一下,摇摇头:“不晓得。”
“什麽叫不晓得?”
“我跟他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我在欺负他。他的脾气很不好,并不是我欣赏的类型,年纪也稍大了,更重要的是,他是个男人。可是,我对他的肉体有欲望。”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太喜欢他和女人在一起。”
有点苗头。
小安抓紧时机追问:“那为什麽不喜欢他跟女人在一起呢?”
“不知道。”斩钉截铁的回答。
“……”
屌丝安拖著下巴,苦思冥想了好一番,才一脸严肃的给了个结论:“不管你喜不喜欢他,你要做的就是,负责!”
“他不喜欢我用这个词。”
“他不喜欢你就不负责了?你个混蛋吗?男人的小菊花也是需要怜惜的!”
“……”
“记住了,不管他怎麽骂你,你都要坚挺下去,直到赎完罪为止。”
小安这时候还不知道,他的这番话会改变两个人的一生。
陈泽去公司了。
就像陆知书说的那样,他已经不想再逃避下去。他安慰自己,不过是一场sex罢了,并不算什麽,自己勿需放在心上。再多别扭,只会显得自己矫情罢了。他也没有选择报复,只是在返工的第一天,便主动跟上头申请调至新开的分公司任职。
申请书递上去後,秘书是第一个知道的。
女人的嘴巴永远都是类似於广播的存在,不到一天,整个部门都知道孔雀大人要调职的消息了。
大夥儿听了,心里既是惆怅又是欢喜。
欢喜於终於要摆脱魔王大人的控制了,惆怅的理由竟是不舍魔王的能力。要知道在女王没来之前,这个部门已经被总公司判了死刑,如果没有陈泽,他们恐怕早已集体失业,而不像现在这样,还安定的坐在办公室里,拿著薪水养家糊口。
大家都知道了,陆知书自然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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