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间这些解不开的恩怨情仇,暂时高方平也不去想了。
但是西夏大将之一的何巴宝中人头,对于陶节夫一定是宝贵的,可以用于去祭奠他的儿子。老陶这家伙是大方的,譬如他当初会送高方平吴道子的画,现在,估计他也就会送给高方平一些军备订单了。
这从里来说,宋江算是立了一功!
是的高方平骂虽骂,但是该给宋胖子和燕青计的功劳,也不会差少他们的。
除此之外,这个人头对于蔡京也很重要!
在苍井菊京看来,这个人头腌制的一点也不完美,现在都还留有少许的腐肉气味呢。然而,一向惧怕人头的大魔王却始终看着一个大脑壳流口水呢?
也在身边的梁姐凑近菊京道:“他就这德行,一定是此人头可以利用某项重大利益了。不论如何人死为安的,不该这么市侩的利用死人。”
“老姐谬论,兵者诡道,无所不用其极……”虎头玉摇头晃脑的开始背书,却被梁红英后脑勺一巴掌就打跑了,“小孩不许对着人头不害怕!”
“赶紧的,此番发大了,快些去把高俅老爹的小妾们叫来。”高方平手舞足蹈的发话。
于是高俅的小妾们被请来了,叫她们来的原因是,高方平的麾下没人会化妆,贾晓红会,但是打死她,她也不给尸体化妆。那么就只有派高俅的小妾上阵了。
一大群美女携带者死了爹的表情,动用她们的各种名牌化妆品,把这个人头处理为了一件精美的礼物,然后用包装盒子放好了。
然后,高方平带着菊京和梁姐,拿着人头在这个晚间出门,去找蔡京了,而不是陶节夫。
这不意外,梁姐知道这个人头很值钱,把每一个价值榨干乃是大魔王的宗旨,在用这颗人头诈骗陶节夫前,当然要先用来敲诈蔡京一番的,否则他就不是高方平了……
晚间,蔡京如常的在书房之内,又有管家来报:“老爷,小高相公求见。“
少顷,高方平进来了,不等老蔡开口,噗的一下,一个化妆得如同童贯的人头扔了过去,让他抱着。
老蔡乍然见是人头,险些吓得扔了就跑。可惜他总归不好意思做出那种举动来,于是努力平静了少顷道:“你拿这么个人头给老夫看,是什么意思?威胁老夫不签署你的任命吗?”
高方平尴尬的道:“下官哪里敢威胁相爷,您想多啦。”
蔡京容色稍缓道:“这就好,说吧,这是谁?”
“乃是当今西夏晋王察哥的得力助手加表弟,何巴宝中。”高方平道。
蔡京不禁色变,一时也没有说话,在屋子里度步了起来,时而又停下脚步看人头一眼。
少顷,蔡京问:“能确认是何巴宝中?”
“证据在此。这是有西夏关防的通关文碟,且一路而来,加盖了我大宋许多地方的关防。”
何巴宝中当然是有官面身份文书的,否则他无法带着大量黄金和财物在大宋境内溜达。这个文书说穿了就是护照,然后目下宋夏没有开战,并且以钱财贿赂远途官差的话,是很容易行走的。
如此重要的身份的文件当然不会丢失,被宋江当做证据一起送来的。否则燕小乙那反骨仔敢随便拿个人头就来爆料的话,不会有赏赐,相反会被高方平把他当做杀人犯交给开封府调教。
蔡京拿过了那份文碟打开仔细查验,然后对比人头的特征。
他有学问又是官僚,见识卓越,基本确认了,包括文碟纸质,所有的关防都不差,是真实有效的,文碟中所形容之人身份特征也完全符合。对上号了,这就是何巴宝中。
继续往下,看到了北1京的关防加盖后,蔡京终于色变了。
北1京的关防是这份文书的最后一次路线确认,自此后就没有宋朝关防了,这几乎已经说明了高方平当时的推断、西夏人在广1西和北方两线并进的谋划,是大概率正直发生的。形势已经越来越紧迫。
“告诉老夫,此贼于何处被杀,又是何人所杀?”蔡京淡淡的道。
有些东西也不会是秘密,于是高方平也不想隐瞒,于是抱拳道:“他在水泊梁山被杀的,执行者是我派入梁山的一个卧底。”
蔡京没再去问细节了。因为那些对于蔡京不重要,就算问了,细节也可以是高方平编造的。但是不论如何,前有高方平的推论,现在真的有西夏重量级人物,去了北方。这些事已经足够老蔡去判断了。
“你在梁山的卧底是谁?”蔡京又好奇的道。
“您知道的,此点不到时候,打死我也不会说。“高方平道。
蔡京点点头不在询问,沉默了起来。
某个时候,蔡京抬起茶碗喝了一口水,呵呵笑道:“方平,你这是来将军啊。提醒老夫许多事迫在眉睫,要出乱子。警告老夫官家已经下旨,老夫却不立即执行,若是由此而出现乱局,就是老夫的责任对吗?”
“是的相爷您是明白人。您知道的,我终究会去大名府。现在去,我出成绩就是您的举荐和选择良才的功劳。等出事了我再去,则是您的政治过失,而我高方平是去平乱的中流砥柱了。”高方平实话实说道。
蔡京叹息了一声道:“你说的没毛病,的确是这样。但你的行为无异于要和老夫势不两立,如何让老夫信任你将来会保护蔡家?”
“您只能信任。世界有时,只因为信任而存在。”高方平低着头道:“我还想问呢,老相爷您真想毁了我这面旗帜、将来退而不休?逼迫我娶了您闺女,我高方平就永远在政治上抬不起头来了。”
蔡京有点落寞的想了许久道:“政治当然不会因一个区区女人而发生改变,女儿老夫很多,根本不在意。说白了老夫要的只是你的一个态度。依附老夫又有什么不好。你高方平虽坏虽狠,但你心怀国朝,该不至于为了政治上的利益,就和老夫较真,眼看着北方陷入乱局你就是不妥协?起乱了老夫当然有责任,你当然是去平乱的中流砥柱,但你之良心安得下来?”
高方平低声道:“任何时候总会有牺牲的,我不拘小节。若因此而死人,我表示抱歉并会为他们报仇,但那不是我的错,我不会伪善自责,我只会去找害死他们的人。”
蔡京迟疑片刻道:“留下人头于此,再给老夫七天时间考虑可好?”
高方平抱着人头起身道:“人头小子还有用处,不过相爷尽管考虑就是了,小子希望您尽快有所决定。“
眼睁睁看着这个敲诈勒索的小王八蛋离开后,蔡京拿起茶碗朝着他消失的方向砸了过去。
蔡九姑娘也哭泣着从后堂跑出来道:“他为何如此不上心,是九儿生的不够美貌?”
蔡京一阵头疼的摆手道:“老夫如何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有种你就自己去问他。”
……
陶节夫那肥肥的肚子上使劲的裹布带,这不是他和他夫人一样在塑身,是因为早些时候在猪场视察闪了一下腰。
目下难受着呢,一边是夫人催去睡觉,一边是身体上疼痛,还惦记着高方平的新式装备,可惜就是不能答应他,他小子进入这一口,那触动的群体和利益实在太大了。
因为暂时来说,他高方平无法供应太大产能,为此若把整个利益链得罪了,在战云密布的现在,那是真会朝廷出幺蛾子而一群军备商在围观冷笑的。
腰疼,脑子疼,败家婆娘又催促去缴纳公粮,调节阀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也是这个时候忽然发现“我老陶老了”,许多事情都力已不从心。
这个时候有家丁来报:“小高相公求见”。
“为了赚几个钱、拿点军备订单,都逼来家里了。不见不见,让他给老夫赶紧的消失。”老陶很很不耐烦的摆手。
“他……带着一个人头。“家丁说道。
“什么!那个小怕死鬼、他也敢拿人头来威胁老夫,去告诉他,老夫亲手砍了的脑袋比他见过的都多,就他,也敢在老夫的面前装狠人。”陶节夫更是大骂了起来。
“他说那个人头是何巴宝中,乃西夏重要人物。”家丁尴尬的道。
只听到何巴宝中,陶节夫就猛的起身了,却又闪了一下腰,疼的忒死。
家丁补充道:“老爷,他说这真是重要人物……”
老陶捂着腰,凄惨的靠在躺椅上道:“闭嘴,老夫比谁都清这狗1日的是谁,快些让他小子进来,送上人头来查验。”
……
高方平带着人头来书房,见陶节夫正在扑街,于是尴尬的道:“枢密相公是不是不方便,想不到这么严重,要不下官改日在来?”
“少扯犊子卖乖,这区区的小场面,如何伤得了老夫,老夫叱咤风云,为国南征北战时候,你还光屁股过家家呢。”陶节夫很激动的道,“快些把盒子送了过来打开,让老夫仔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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