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孙婆婆看见赵金花,心里咯噔一声,她伤成这幅模样,鼻青脸肿,鼻子流血,身上大片血迹,看样子像被人打的,且打的不轻。
前两日韫玉村里收麦时她也在场,也看着赵金花胡搅蛮缠让韫玉收了她家的麦,到最后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她记得韫玉轻飘飘说了句祸从口出。
那时候她站在韫玉身后不远处,所以也听见那句祸从口出。
孙婆婆记得赵金花今天又来镇上粮食收购站卖粮的,她家的粮食之前就送去卖过一次,人家不收,品质太差,难道今天卖粮的时候跟人起口角被人打了?
还当真是祸从口出。
孙婆婆抱着小孙子遍体生寒,这韫玉不是去帝都读书吗?
怎么就成了半仙?这样铁口断言,一句咒就能救人的可不就是半仙,比之前村里的胡老头还要厉害,胡老头也只给人看看面相,韫玉这些都是真本事啊。
孙婆婆暗暗庆幸没有得罪过韫家,这才慌张抱着孩子过去急症室。
医生忙着给许小鹏做检查,许小鹏一直哭。
过了半个多小时,孙婆婆儿子儿媳赶来医院,许妈妈看见儿子身上湿漉漉,还全是绿色的浮萍,再也忍不住哭着质问婆婆,“你到底是怎么带小鹏啊,你要是不想带,直接跟我说,孩子快三岁也可以上幼儿园了,每个月我可是给你钱的啊,就说让你好好带小鹏什么都不要管,他怎么会掉到池塘里去的?”
许爸也不吭声,看见儿子的惨样,他也在心里责怪着。
孙婆婆不敢说话,的确是她疏忽,带着孩子干农活在农村里正常,可她不该任由小鹏到处跑着玩。
医生检查后,发现孩子没问题,“幸好抢救的及时,没有因为缺氧造成太大的伤害,不过还是要注意些,孩子回去要有什么异常的,还要再来检查的。”
许妈妈伤心道:“医生,小鹏既然没事怎么还在哭?”
医生道:“小孩落水那么久才发现,受到惊吓哭闹也是正常的,待会儿我开点安神的药物,给孩子喝了,这两天你们做父母的最好多陪陪孩子。”
许妈妈连连道谢,带着孩子回村里,路上听说事情经过,打算晚上去韫家亲自登门道谢。
孩子出这种事情,夫妻两个上班也不安心,就请了两天假在家陪孩子,顺便想想以后孩子要怎么带。
经过这样一遭,他们也不放心让老人带着孩子住在村里。
…………
宋子洺做活细致,等到晚上韫奶奶韫妈妈从镇上回来他才把所有竹子都打磨好,等着明天直接搭架子。
韫奶奶买了不少田螺回来,直接倒在院子中的木盆里,倒了些井水进去,喊韫玉拿盐罐子出来,韫玉端着盐罐出来道:“奶奶,晚上炒田螺呀?这田螺看着挺大颗的。”
韫奶奶笑道:“小宋跟小厉来吃饭,也没什么好菜,我看有卖田螺的就买了些回来,说是吐过沙,我们在泡两小时,怕吐的不干净,吃起来有沙子。”
“好嘞。”韫玉倒了两勺盐进去,搅拌下,宋子洺把竹子打磨的差不多,跑过来看田螺吐沙子。
韫奶奶又去捉了只小公鸡宰杀,晚上炖着吃,家里鸡蛋消耗的快,前些日子韫奶奶还去镇上买了上百只小鸡丢进鸡圈里,除了小鸡还有二十只小鹅,怕它们打架,还特意隔开的,每天摘菜不要的菜叶子剁剁喂它们,长的很好,全都活蹦乱跳,没一个得病的。
之前逮的鱼还没吃完,每天放在木桶里养着,还有好几条黄骨鱼,韫奶奶全部宰杀,用黄豆酱焖了着吃。
黄豆酱也是韫奶奶自己做的,去年做的挺多,还没吃完。
这东西用来炖鱼味道很鲜。
晚饭就是家常菜,黄豆酱焖黄骨鱼,小鸡炖蘑菇,爆炒田螺,蒸茄子,蒜蓉竹叶菜,丝瓜炒蛋,还有个白糖腌番茄,吃的宋子洺头都不抬,他觉得早上的包子已经够好吃了,现在才发现,韫家只有更好吃没有最好吃的,这个黄骨鱼嫩的吃进嘴里都能化开,还有小鸡屯蘑菇,蘑菇吸收了汤汁,咬一口都是鲜香,鸡肉也嫩滑鲜美,田螺吸进口中一丁点沙子都没有,鲜香爽口有嚼劲,就连青菜都鲜美无比。
宋子洺悲哀的想着,他这回去帝都要怎么办啊?别的东西根本不想入口了。
厉洲也是埋头大吃,这样一桌子家常菜,味道比帝都五星级大酒店的还要好,要不是师父催着,其实他也想玩几天再回帝都。
韫家吃饭有些晚,七点才吃,天色已经暗了。
吃完饭七点半,刚好能够看到最后一丝霞光慢慢淡出天际,美不胜收。
宋子洺跟厉洲吃完晚饭捧着从井水里冰镇过的桃子,洗干净坐在外面石凳子上啃着吃,再看着远处的霞光和山间,安逸舒适。
韫奶奶出来跟两人道:“小宋,小厉啊,奶奶把客房收拾出来,要不你们晚上就留在客房睡,不回镇上了?”
宋子洺急忙点头,“好啊,奶奶,晚上我们就睡这里了。”
厉洲无奈,只能点点头。
韫奶奶道:“那你们待会儿自己洗澡去睡觉,奶奶还要去镇上包子铺睡,明天早上方便些。”
厉洲道:“奶奶,我跟你一块回镇上一趟吧,行李都还在酒店里。”他也不客气了,韫家待客热情,而且韫玉是玄门中人,他拿韫玉当朋友,何况这地方环境舒适,他感觉比镇上酒店待着舒服。
厉洲陪韫奶奶去镇上,顺便拿行李回来,两人坐公交车去的,厉洲也算接地气,回来又拎着他和师弟的行李坐公交回的。
韫妈妈晚上留在家里睡,毕竟不好留小玉儿一个女孩在家。
厉洲刚拎着行李走到韫家大门前,就看下午的孙婆婆身后跟着一对年轻夫妻,怀中抱着个孩子,正是下午落水的孩子。
孙婆婆也看见厉洲,不敢再吭声说些调侃的话。
进去院子后。
韫玉正坐在石凳上,等着宋子洺给小院子做规划,哪里可以种碗莲,可以挖个小鱼池养几条锦鲤。
许妈妈跟着高大的男人走到韫家院子,看见韫玉立刻就抱着小鹏过去道谢,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把孩子抱的死紧。
韫玉道:“小鹏妈妈不用客气,都是同个村子的,哪能见死不救,就是以后要注意些,孩子到底还是太小了些。”
许妈妈连连点头,犹豫下道:“下午的事情我都听我婆婆说了,小鹏送去医院检查后没什么大碍,就是总哭闹,医生开的安神药也给吃过,还是没用,小鹏一直哭到现在,不肯睡觉,我,我知道韫玉你是个有本事的,就想着过来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听婆婆说了韫玉事情一开始有些不信的,但是小鹏回家吃了药还是哭,哭了整整一个下午,不肯睡觉,她没办法才打算抱着孩子来试试。
韫玉看了小孩一眼,“落水后三魂都散了两魂,才把两魂召回来,肯定不稳。”
许妈妈忍不住道:“那有什么法子可以治治吗?”
“我来试试吧。”韫玉掐诀,念了个安神咒,孩子果然没在哭。
把许妈许爸给惊呆,最后韫玉从屋里拿个符篆出来递给许妈妈,“这是安神符,贴身放在孩子口袋里,不要离身,七天后魂魄就能稳固下来。”
许妈妈连连道谢,最后想到什么把孩子交给许爸从背着的小包里取了一叠钱出来递给韫玉,”韫玉啊,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这个钱你守着啊。”这钱还是听说孩子出事他们在银行取的,以为孩子要进重症监护。
韫玉也没客气,符篆是要收钱的,她把钱接过,又让他们以后注意看着孩子。
等许家人离开,许妈妈抱着孩子回去,这一路孩子都没哭,回去吃了碗蒸蛋乖乖睡着了。
许妈妈也心疼钱,她们夫妻两人在昌水市租房上班,每个月加起来勉强一万收入。
但她知道这个钱必须给,一来韫玉救下小鹏,二来人家也算半仙,这样给孩子镇魂驱邪肯定要收费的。
许家人离开后,宋子洺忍不住道:“小玉儿,你这样的本事要是去帝都,随便给人看看风水做场法事都是几十万。”
“不想去帝都。”韫玉慢吞吞道,“我喜欢清河村,你不觉得这地方很好吗?”
高楼大厦让她觉得太陌生,找不到归属感。
宋子洺想想也是,这样的地方生活着的确很惬意。
晚上宋厉两人挤在客房的床上伴随着窗外的风清月朗,几乎秒睡,这一觉睡到五点,两人醒来神清气爽,有种恍如隔世周身通透的感觉,两人都是修道之人,知晓这也算一种感悟,当即打坐入定。
韫玉也起得早,还是老样子打坐入定,六点又在院子里扎了一个小时马步,这具身子太弱,需要锻炼。
等适应这样的强度后,她还要用药浴打通身子的筋骨,练功夫时更加得心应手。
七点,韫玉洗漱换身衣服,去房檐下看昨天救下的黑狗,它精神了些,看见韫玉过来就使劲摇尾巴,韫玉喂了它两口灵泉,又用灵泉水帮它清洗伤口,它腹部伤势太重,昨天就喂了它一些稀粥,这样要吃五六天流食,等腹部伤口好些才能进食别的。
韫妈妈早起去包子店帮忙,家里只有她和宋子洺厉洲。
韫玉用煤气和高压锅煮了锅白粥,她没韫奶奶韫妈妈的手艺,不会用柴火锅,又把腌的菜随便切了盘炒炒就算早餐。
宋子洺兴匆匆来到厨房,发现只有白粥咸菜便苦着脸,最后还是吃了两碗,竟然又跑去镇上吃了碗焖面,顺便把昨天摘的桃子带到店里去卖,他跟师兄打算在这里多住两日再回。
他吃完焖面,跑回来吭哧吭哧开始在院子里搭架子,韫玉就坐在旁边给小鸡小鹅们剁菜叶,这些菜叶都还挺嫩,都是模样不好看,摘来喂给它们,韫玉很少给鸡崽子喂灵泉,小鹅们倒是喂些灵泉水,它们长大还能看家护院。
剁了一大盆碎菜叶,韫玉就端去院子外的鸡圈里,毛绒绒的小鸡仔小鹅崽们听见她的脚步声拍着小翅膀过来。
她把菜叶倒进喂食的长槽里,小鸡崽们就围过去吃起来,又过去把剩下小半喂给小鹅崽们。
韫奶奶爱干净,鸡圈里每天都要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中午是韫妈妈回来做饭的,昨天剩的三条鲫鱼煎了,买了些排骨回来做糖醋排骨,又炒了几个家常菜,吃完饭韫妈妈又去给一中的韫晟送饭。
宋子洺就继续搭架子,他这架子足足搭了两日,还围了半人高的竹栏杆,看着像个小亭子。
这些玫瑰是韫奶奶捡回来的,都装在盆子里,宋子洺把它们全移栽到地上,告诉韫玉,“这样接触土壤会涨的比较好,不然继续种在盆子里不能吸收营养,以后爬不到架子上去,这种玫瑰喜水,每天浇灌大量水应该可以成活的。”
韫玉自然不会告诉他,她每天都给它们浇灌灵泉水,含着浓郁灵气,营养好的很。
看着宋子洺很努力的给玫瑰挖坑,她觉得挺不好意思,上前道:“我来帮你挖吧。”
宋子洺看她肚子,急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你是女生,坐着玩,我这就几个坑,一会儿就能挖好。”
他果然挖的很快,半小时就挖了五个坑出来,把几盆玫瑰连土壤全都移进去,两颗让它们继续爬墙,剩余三颗移到另外一边的墙角,把它们的枝丫都搭在架子上,这样以后它们就回顺着架子往上爬,爬满整个架子。
宋子洺跟厉洲又在清河村待了三四日,韫晟都礼拜天放假又上学后,他们两人才离开。
原本是打算飞机回去,后来厉洲不知道从哪里开来一辆车,他们就开车回,走国道至少需要十二三个小时,就为了带些水蜜桃西瓜跟韫家的菜回家。
后备箱塞的很足,后座里也放着几个西瓜,都是韫玉在瓜地里挑出来的熟西瓜。
最后宋子洺走的时候送韫玉一个粉色手机,韫玉认出是很出名的牌子,摄像头很高清,拍出的照片很漂亮。
这几天韫玉在家陪他们,偶尔玩玩手机,对着四处拍拍风景照,她的手机还是几年前比较旧的智能手机,很卡,她用的不多,但是的确不太方便,宋子洺就注意到,从网上订购了个时下最新版的智能手机送给韫玉。
还教她玩手游,厉洲一直劝说,告诉韫玉手游玩多不好,他真怕一个玄学界好苗子被他师弟给带歪。
简直操碎了心。
不仅如此,宋子洺还把韫玉拉到两个微信群,一个是归元门的师门群,里面人约莫二三十个,归元门的谭老除了三个亲传徒弟还有其余都是归元门普通弟子,另外还有厉洲收个两个小徒弟,都在群里。
厉洲和宋子洺都没说韫玉的身份,毕竟工地的事情闹的挺大,死的还是龙家老祖宗,就算韫玉有真本事,他们都不会对外乱说,怕遭来麻烦。
只有谭老清楚韫玉是破七煞灭魂阵的人,还知道大徒弟和小徒弟都挺喜欢她的。
另外个群就是大杂烩玄门群,里面大多都是玄门里的人,或者一些修道之人,还有不少普通人,都是来群里求助的。
这个群在玄学界挺出名,里面可以交流交流修炼心得,若有人求助接下还能赚些外快。
韫玉没想到现在通讯方式方便之余,还能这样用。
她挺高兴的,习惯每天都要登录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求助赚外快。
宋厉两人离开后,韫玉跟家人商量下承包山头荒地的事情,韫奶奶韫妈妈吓一跳,告诉她承包山头最低年限十年起,每年都要耗费大量金钱,需要很多钱,而且种植很难,前面几年都不一定能能收获,就算种植果树农作物,这么大的产量,销路都是问题,很容易亏本。
承包山头最低也要十年一付款,算算价格怎么都要二三十万。
她们这个包子店盈利很好,还没一个月,都快赚了两三万的纯利润,但是也不够支付承包荒山的价格。
韫玉听说这个,急忙道:“奶奶,妈妈你们别急,我前段时间不是帮严老板解决了工地上的事情吗?他给我一百万,我捐了些出去,不过加上之前赚的一些,还是有上百万的,我就想着钱留在身上也没什么用,不如把山头承包下来种些果树什么的,奶奶妈妈,你们就让我试试吧。”
韫奶奶想到小玉儿上次去工地帮忙破阵的事情,差点力竭出事,倒不如让她承包山头种种田地折腾这些,也好过那些危险的风水阵法。
韫奶奶同意下来,韫妈妈也没话说,就是稀里糊涂没明白工地上还有玉儿这一百万怎么赚的。
问婆婆,婆婆一笔带过也没详细告诉她。
就是怕她担心,已经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再提一遍。
承包山头毕竟是大事,韫奶奶抽空跟韫玉一起过去村委会。
村委会里得知韫家想承包山地很高兴的,村里的荒山一直没人承包,很积极的告诉她们要怎么做,承包起来也容易,毕竟村里一直没有人愿意承包,韫玉看中的山头连成一片,大约三千五百亩,二十块钱一亩地,承包期限三十年到七十年,可以一次性缴,也可以十年缴一次。
韫奶奶就在村委会跟这些领导们讲价,“这些山种起来也麻烦,我们家承包这么大片山头,村里是不是要给些优惠的?”
讲了半天,最后以十七块钱一亩地的价格承包下来,一次性缴费十年的,签的合同是最长期限七十年,以后每隔十年来缴费一次就可以。
当然不是这样简单,这块山头还连着别的村,还要去镇上一趟。
这是国家的土地,也不用每个村子都去说,去镇上土地局林业局报备,然后通知各村山头被包了就差不多。
村委还要去镇上一趟,也不能当场就签合同,具体还要看看这几个山头一共多少亩。
这些弄下来也快,一个星期后就能有结果。
韫玉只用等着就好。
…………
韫玉忙着承包山地的事情,一中学校里皮天磊那几个同寝室的学生简直快要崩溃。
见鬼的事情持续了快半月,他妈王芬知道后还带他去道观拜过神仙,还花几百求了张平安符,屁用都没,那女鬼照样每天在他们眼前晃悠,他跟寝室的几个兄弟已经瘦了二十斤。
更惨的是,他以为礼拜天放假可以逃开。
前两天礼拜天,早上刚放学,他就抓着书包跑出学校,跟被鬼撵一样。
跑到家里小区他才摸了把额头上的汗,颤着腿上楼梯,他家小区比较老旧,没有电梯,住五楼,走到四楼的时候看见楼上下来个人,楼梯里有些暗,他从下面楼梯拐角扫了眼,看身形好像是隔壁的范婆婆,他喊了声,范婆婆。
对方没应,慢慢的往下走,有些怪异。
皮天磊也往五楼走,快跟范婆婆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看了眼范婆婆,终于发现奇怪的地方。
天气热,范婆婆穿的短袖,他一开始以为那是红色短袖,现在走得近才发现哪里是红色,那是件灰色衣服上面沾满血迹,暗红色血迹,范婆婆的一只腿也以不正常的弧度弯曲着,像是从膝盖处折断,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折在后面。
皮天磊大概意识到什么,遍体生寒,鸡皮疙瘩迅速起满全身,头发都给炸毛了。
他眼睁睁看着范婆婆抬起头与他对视,这哪里还是活人,额头上破个大洞,汩汩流着血迹,脸上全是血,眼珠子血红血红的,面无表情的瞪着他。
他再蠢也看不出眼前这个不是正常的人类。
“妈啊,窝草,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皮天磊终于崩溃,哭喊着嚎叫着,疯了一样朝着楼上冲去,冲到五楼立刻打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门在反锁,他吓的有些狠,全身颤抖缩在门边,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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