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我在.
“江知甜。”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小名,隔得有些遥远,江疏浅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循着声音转过了头。
——那是一片的白雾,看不清尽头也退不出后路,进退两难间,耳边又突然响起了杯碗叩在桌上的动静。
江疏浅眨了下眼睛,终于想起了这段记忆。
母亲坐在阳台栏杆上,洁白的衣裙,修长的双腿,微微歪着头,直视着太阳从地平线上冉冉而升。
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坐在那处,也不知道母亲在望见这般刺眼的光亮时,会不会有一瞬间不适应。
看着她的背影单薄,却又带着无畏,深深刺痛了江疏浅的眼。
那时她还年纪尚小,还不太懂母亲每日诡异的行为举止,出于本性的排斥,只要母亲一望她一眼,她就会下意识缩了肩膀。
卓衍说,这是遇到人自身抵触时,会做出的最基本反应。
是的。她抵触母亲,抵触母亲的接近,抵触母亲的一切。
可惜那时她并不知道,正是她这般毫不掩饰的排斥,让本对她爱答不理的母亲注意到,甚至在许多时候,被她的神情刺激到。
“你是在怕我吗?”
江疏浅不懂母亲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母亲并没有回头看她什么反应,一阵后,也不疑问她为什么不出声,又道:“你肯定是又怕又恨我。”
没有的。江疏浅张了张口,想出声回答,可是喉咙却像被什么掐住般,发不出一丝声音。
母亲笑了。
在清晨的
第一声街贩吆喝,鸟儿啼鸣,笑声清脆又轻灵,却带着一股不知何处而来的凄悲。
她不懂母亲每天清晨都会出现的异常情绪,那笑容凄美,眼眶深红,在江疏浅心底,却是让她发寒。
这是段很久的记忆了。
遥远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藏在了何处,再次梦起时,甚至是陌生。
但是不置可否,这个场景被她刻意遗忘,但在心底的伤口,依旧如起初那般疼痛。
江疏浅深喘了口气,感觉周身黏腻得难受,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
前方驾驶座上正有人开着车,在昏暗的夜下,只有两盏车灯劈开黑暗,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绕行,窗外是压抑而浓重的黎明,似乎马上待破晓,隐隐透露着薄白。
江疏浅道:“……阿衍。”
语音乍落,室内沉默片刻,卓衍不紧不慢地绕开了一个大坑,才低声应她:“我在。”
江疏浅突然感觉这一瞬间鼻子涌上了酸热,她抬手擦了擦额间的还未干透的冷汗,将目光瞥向窗外。
那是山的一头,不知不觉攀上了些橙黄。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知道她想得是什么,所以他一直在配合着她,哪怕她狠着心,故意对他进行遗忘。
他一直都未曾离开。
山路并不好走,江疏浅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得她心慌,有车轮辙过石块,明显地感觉车辆在摇晃。
江疏浅抓紧了安全带,抿着唇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般,出声问他:
“我们这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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