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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仅参与登基大典的所有事,还给新帝定下了年号。
皇帝的年号为弘武,又称为弘武帝。为了一个承上启下的象征意义,皇帝将韩潇的年号定为睿文。
对于这种小事,只要父亲高兴,韩潇向来不大在意,就确定了睿文二字。
英武殿上,在朝中众官的面前,弘武帝将手中的传国玉玺交到韩潇手上,从这一刻开始,大靖的皇帝就是韩潇,而他则退居为太上皇。
将玉玺交到最优秀的儿子手上,皇帝回想他身居帝位的二十多年来,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最后什么都没有说,拍了拍韩潇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韩潇庄重地接过玉玺,接受百官的参拜。
禅位礼毕后,睿文帝韩潇率百官前往天坛祭祀,祭告天地,再到宗庙祭告祖宗。
隆重而盛大的祭祀完后,睿文帝再领百官回到英武殿,受文武百官朝贺参拜,然后颁发诏书,宣读年号诸事。
到了晚上,在皇宫赐宴百官以及皇亲诸众。
直到半夜子时,韩潇才算忙完这些繁忙琐碎的仪式和流程,饶是他身强力壮,又内力深厚,这一天的流程走下来,也掩不住的倦意。
夏静月已让人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让韩潇去泡个热水澡。
韩潇见女儿已睡了,拉了夏静月到浴池那边去,“我现在后悔了。”
“后悔什么?”夏静月蹲在韩潇身后,卖力地给韩潇擦着背。
“后悔将封后大典弄得如此繁复。”想到三天后的封后大典,韩潇心疼了起来,他一个大男人折腾下来就累得不行,何况夏静月?
对于三天后的封后大典,夏静月也有些头疼,她之前没想过韩潇要办得那般隆重,竟不比登基大典差,老实说,她这个人最怕麻烦了。可等她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礼部已经确定下流程了,连东西都置办得差不多了。
“要不,取消了吧?”夏静月建议说。
“不行!”韩潇断然拒绝,“这是我给你补办的婚礼,天塌下来也不能取消。”
夏静月乐了,笑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弄什么婚礼,你也不怕你女儿笑话。”
她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开的窍,竟然懂得搞起浪漫来了。
只不过,他不浪漫则己,一浪漫起来就要吓坏人。
韩潇回过身,望着水雾中妻子温柔的笑颜,伸出手来,抹去妻子额头被热雾薰出来的汗。“月儿,你嫁给我以来,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很惭愧,我……”
夏静月不知道韩潇为何突然说出这么感伤的话来,伸出手掩住他的嘴,没让他接着说下去,她好气又好笑地说:“你是不是累傻了?这话可不像你说的。什么没过过好日子,我嫁给你之后,过的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最快乐的日子……”
他给了她所有的宠爱,给了她无限的自由,给了她证明自我的机会,可以说,他给了她不一样的、精彩的人生。
所以,别说什么嫁给他之后她没过过好日子。这世上除了他,不会再有其他人能这样包容她,为了她不惜与世俗礼规反抗。
不是任何男人都能到,像他这般毫无保留地护着她守着她的。
夏静月低下头,在韩潇耳边低语着,“阿潇,我爱你。”
韩潇心口猛然跳动着,他炽热地盯着妻子,低哑着声音说:“月儿,我也爱你。”
此生此世,因遇到了她,他的人生变得精彩而丰富,他的幸福都是因为有她陪伴身边。
以前她说他成全了她,成就了她,其实,是她成全了他,成就了他。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韩潇。
三天的日子,在紧张的筹备中,很快就到来了。
当太阳初升时,皇宫的钟鼓敲响了,睿文帝的封后大典正式开始了。
夏静月穿着一身隆重而庄严的朝服,头戴九龙四凤冠,在鸣乐声中,一步步走向受封台。
来到受封台的丹陛下,夏静月抬起头,看着丹陛之上一身龙袍的韩潇,他正凝视着她。在礼官的指引下,夏静月慢慢地跪下,聆听礼部尚书宣诏。
“弘武二十一年,西有百坻虎狼之国……”
诏书从百坻入侵,夏静月请军,为大靖立下汗马功劳说起,到夏静月在医界中的贡献,并颂扬她的文华德才,再到嫁入皇室之后,孝敬贤惠,以及生育有功等等,这一篇诏书写了长长一篇。
往常的封后诏书不过百余字,而这一篇诏书却长达三千余字,纵观大靖历史,是前无古人的封后诏书。但综合夏静月的经历来看,诏书虽长,却没有一字是多余的,所宣诏的事迹,无一虚假,皆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听到诏书后,众人这才发现,这位新皇后是何等传奇的女子,武能上战场,文能得文人士子的崇敬,其推行的医道改革更是造福万千百姓。
听着这份诏书,原本对于封后大典弄得如此隆重而大有不满的保守派也都说不出话来了。
诏书宣完之后,睿文帝册封夏静月为德文皇后。帝后同名为文,这在大靖历史上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可见皇帝对皇后的尊敬与爱意有多深。
韩潇要定皇后为德文二字的封号时,曾有礼部官员说:“后宫本有德妃,皇后再加德字,岂不是相冲了?”
韩潇却说道:“朕在位期间,不会有德妃存在。”
这时候,礼部的官员只道韩潇要取消德妃的封号,或者将德妃改为其他,直到十几年二十几年后,他们才知道不会有德妃存在是什么意思。睿文帝的后宫不仅没有德妃的存在,什么四妃九嫔之类的,一个都没有。
念完诏书,确定封号后,由礼部尚书授夏静月皇后金册,右相李长耕授夏静月皇后金宝。
夏静月接过金册与金宝,跪拜之后,韩潇已从丹陛之上走了下来,亲自将她扶起来,然后牵着她走上丹陛,受百官朝拜贺礼。
左清羽今天过来观礼了,他的目光越过乌压压一片跪在地上向夏静月朝贺的人群,望向那个与睿文帝并肩而站的女子。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着她了,不用像以前那样,怕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让她遭人议论,不得不一直隐忍着内心的情感与视线。
看到她与韩潇并肩受拜,他为她高兴之余,心口不由自主地跟着微微刺痛起来。本想压抑住这份心疼,用笑容来祝福她,可想着这是他最后一次为她心痛了,便由着心口一揪一揪着丝丝作疼。
静月,愿你一生安康幸福。
左清羽深深地又看了几眼后,转过身,缓缓地离去。
皇宫之外,回南霖的队伍已经准备就绪了,左清羽坐上舆车,再次看了大靖皇宫几眼,这才放下车帘,说道:“走程吧。”
等到夜晚的宫宴办完之后,夏静月才知道左清羽已经走了。在离开前,他将遥安世子府给了小葡萄,还将他那几辆豪华大马车留在大靖,一并送给了小葡萄。
夏静月抱着小葡萄,微微地出神着。
韩潇走进来,见妻子低头出神,问她是否累了。
夏静月将左清羽离开,并将府邸与马车送给小葡萄的事说了出来,“他留下这些东西,说明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足大靖,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属于他、能让他留恋的东西了。”
韩潇沉默了片刻,一手抱过小葡萄,另一手揽着夏静月,说:“人的一生十分漫长,总会遇到许多的人,许多的事。会有很多很多的人不断地离开你,去走他们要走的路,你要学着适应离别。而这一辈子永远陪着你,和你一起变老,百年之后也躺在同一个墓穴的人只有我。”
所以,不管是哪一个人,曾经有过多少深刻的往事,都只是过客。唯一相伴相陪此生的,只有夫妻。
夏静月侧头瞧了眼韩潇凝重的神情,撇开了头。
任是哪个好友离开,多少都会有失落和遗憾,这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他,他表现得这么严肃,确定不是又吃醋了?
夏静月隐下嘴角的笑意,将打着磕睡的小葡萄从韩潇怀里抱过来,说:“小葡萄要睡了,我先陪着她睡了,你继续忙你的。”
韩潇有些委屈地跟着妻子进了寝殿,坐在床头,见妻子只顾着女儿不理他,委屈地说道:“你这是要赶我走了?”
夏静月给小葡萄盖上专属的小被子,回头看他:“你这些天不是都得看折子看到丑时吗?”
“往后我最多看到子时。”韩潇除去衣服,爬上床,拉了妻子躺下,看着妻儿都睡在身边,由衷地满足说道:“我可不想做个累死的皇帝,先前因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不得不忙到丑时后,这会儿总得让我好好休息几天。”
夏静月拉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叹道:“我得早点睡,明天得忙死,要管的事多着呢。”
“若是累了,就让命妇改在三天后进宫朝拜。”韩潇不舍得妻子受累,建议说道。
“不止这一件。”夏静月侧过身,与韩潇面对面,问:“慈宁宫那边怎么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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