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旸皇!”
脱离意识空间的摩醯首罗双眼留下漆黑的血泪,低声怒吼。
秦旸的拳意随着他的意识一同归体,在方才给了他不小的创伤,这令摩醯首罗怎不怒极。
但不等其发泄怒火,一丝凉意就从脖颈间传来,然后一声铿锵立刻响起。
“啧,佛门的乌龟壳还真够硬的。”
不满的话语进入耳中,更为凌厉的刀气已是迫近杀来。这一刀和先前不同,充斥着一分断裂一切的意境,摩醯首罗也不知自己的‘如来不毁之身’能否无伤挡下这一刀。
“荼黎掌。”
他毫不犹豫地一掌迎上刀气,掌刀碰撞,刀气渗入肌骨三分,令摩醯首罗感到一阵刺痛。
“嘭——”
同时,掌劲爆发,令得这地下空间瞬间崩塌,摩醯首罗脚步一踏,直直后退撞入墙壁,强横的真气让土石化为齑粉,使他毫无阻拦地离开。
“隆隆隆——”
地下石室遭此波及,已是难以支撑,地层中传来崩溃之声,这间石室已是难以保留。
不过,随后出现的真气直接将上方崩塌给强行压回去,霸道的真气甚至将已经碎裂的土石压缩成一块,使得原本要崩溃的地层再度变得稳固。
“老和尚跑得倒是快。”
千神锋出现在石室之中,看那流出粉尘的洞口摇头。
再看向那面色苍白犹如死尸的楚沧澜,就更是忍不住摇头叹气,“我说你啊,这是急什么?你还当真以为旸皇会把整个世界的人都洗脑成傻子啊。那种被洗脑的傻子可不懂什么创新,没有创新的世界,就算全给了旸皇,他也不稀罕。”
“千会首还真是对本座有信心啊,竟然认为本座能赢大智慧。”灵佛心中突然传出秦旸的声音。
在接管大智慧的一切之后,秦旸也已经能感应到此时破封的灵佛心,和其链接。
只是他没想到才刚刚链接上灵佛心,就听到千神锋这么一句吹捧。还别说,这话从千神锋这个爱面子的人嘴里说出来,还挺让人开心的。
“千某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毕竟是能落千某面子的人,要是输了的话,不证明千某的面子很好落吗?”千神锋回道。
“这倒也是,”秦旸哈哈一笑,道,“千会首说得没错,本座的确没有洗脑全天下人的打算。在本座的规划尽头,应该是佛国成为一方,在本座率领下的墨家成为另外一方,双方势力互相敌对,在斗争和碰撞中产生灵感,催生武道进步。”
一方要普度苍生,另一方要保存自我意志,双方交战不休,为了各自的理想和执念而战。
而作为观测者的秦旸,则是从双方汲取灵感,推进自身武道。
这就是秦旸的最终规划。等到这天下落入他的掌心后,他就会将天下分成这两边势力。
当然,若是在此之前还有其他威胁,那自然更好,反正秦旸要的是无休止的斗争所产生的灵感,与谁斗争这一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本座的规划,倒是和千会首的‘神州布武’有着异曲同工之效。千会首一心推广武道,不也是为了从武道盛世中获取灵感吗?”秦旸道。
“你倒是看得明白,”千神锋露出‘吾道不孤也’的笑容,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这世上之人虽然九成九都是蠢人,但蠢人多了,也可能会令人眼前一亮的见解。哪怕这些见解中只有一个对千某有用,那也是不枉千某推动武道了。”
到了千神锋这个层次,哪怕有一点精进,那都是弥足珍贵的,是值得争取的。
和他做法类似的还有萧冕。这位前大玄国师的天宫,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小的江湖,八部之人互相竞争,共同强大,他们的每一步强大都是为萧冕铺就道路。
只是相较于千神锋,萧冕显得更为功利罢了。
“看在千会首和本座也算是同道中人的份上,本座会放楚沧澜一马,”秦旸道,“千会首会来此,不就是为了楚沧澜一条性命吗?本座就卖千会首一个人情。”
话音未落,就见灵佛心上光芒一闪,一道意识从其中被逼出,重新回返自身身体之中。
到了他现在这层次,楚沧澜也够不上格了,是杀是放,对秦旸来说全无影响。
“承情了。”
千神锋也不多推脱,直接一拱手,带着尚未醒来的楚沧澜便要离开。
不过在他离开之前,他突然一招手,将灵佛心摄到了手中,“千某做个顺水人情,帮你将这心送到稷都吧。”
“本座自己会过来取。”秦旸道。
他还想着过来收一波皇甫仁和的尸,怎容得这锁定位置的灵佛心离开。
不过千神锋却是充耳不闻,含笑将灵佛心收入袖中,道:“别觉得麻烦,千某一点都不嫌麻烦,你也别替千某嫌麻烦。”
“你刚欠了本座的人情,现在就想搅和本座的好事吗?”光听语气,都能听得出秦旸现在应该是黑着脸的。
这是麻烦不麻烦的事吗?这是关系到是否能接收“止戈流”的事啊。
皇甫仁和虽然被秦旸给困住,估摸着没多久就要意识泯灭,但他的身体却是还活着。
现在谁若能杀皇甫仁和,就能继承到“止戈流”的剑印,得到掌控“止戈流”的钥匙。
灵佛心要是被带走了,秦旸拿什么去锁定这位置啊。
“墨家的‘止戈流’到了你这不适合之人的手中,也无法发挥全部的威力,还不如让它在合适之人手中焕发真正的光彩。你心性独我,是不可能发挥‘止戈流’威力的,这东西到你手中就是暴殄天物。”
千神锋抓着楚沧澜就往外走去,步伐快得不可思议,一点都不给秦旸确认位置的机会,“欠你的人情,千某会还的,但这事千某很感兴趣,就别怪千某不给你面子了。”
“就算郭纯阳得了‘止戈流’,那也是死。此次不会是他最后一次失败。”秦旸道。
“但死之前能让千某目睹全盛时期的‘止戈流’,那也不枉千某为他舍下脸皮了。”千神锋道。
“你有个屁的脸皮!”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微不可闻。幽暗的地下石室中,只剩四道身影如死人一般无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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