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芙见状也不由心有感触。
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自己是这般,余氏亦是如此。
两个做母亲的这般心有戚戚,倒是很快也就亲近了起来。
沈珺这会儿还有些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以为卫芙几人是来退亲的,但到了正厅才觉得不对,要真是来退亲的,那她父亲和母亲又如何会看着这般高兴?
所以……
不是来退亲的?
才一有了这样的想法,沈珺的心就不由得“砰砰”跳了起来。
如果不是来退亲的……
她,可以有这样的奢望吗?
这般想着,沈珺的目光不知不觉的就落到了卫芙的身上。
察觉到沈珺的目光,卫芙轻声一叹,到底伸手在沈珺的头上轻轻抚了抚,道:“先前我就与你说过,既然你没有错,就无需对任何人觉得抱歉,更不必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和非议,只要你自己不在意他人的看法,那些无关之人就不能伤到你分毫。”
卫芙自小性子就刚毅,按着世俗的眼光来看,她就是那等离经叛道的,要是她一直在乎旁人的看法,又哪里能安安生生的活下来?
沈珺有些想哭,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不知为何,她不想叫卫芙看到她过多的眼泪。
而余氏,看到卫芙能如此开解沈珺,而沈珺又确实将她的开解听到了心里去,她才总算是放下心来了,等到下午卫芙和姜珩领着韬哥儿告辞的时候,余氏竟然还觉得依依不舍起来。
最后,沈家人将卫芙三人送到了沈家大门外。
事实上,打从镇国公府的马车停在了沈家大门外,就有许多人时时关注着沈家的情况。
就如卫芙所想的那般,虽然才过了一天,但千秋宴上发生的事,该知道的人却是都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想来用不了多久也会知道。
是以,一见着镇国公府的人来了沈家,不知道有多少从前就对沈珺的好运又羡又妒的人在等着看笑话呢。
在这些人想来,就算镇国公夫人在千秋宴上对沈珺百般维护,但那肯定只是因为不想授人以柄而不得已为之,等到出了宫,再没有顾忌,镇国公夫人又怎么会乐意让镇国公世子娶这样一个媳妇?
镇国公府的人肯定是来沈家退亲的!
许多人都这样想着。
只是……
看着沈家人将卫芙三人送出门时面上那轻松的笑意,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都不由得傻眼了。
只看沈家人的模样就能知道,镇国公府的人必然不是来退亲的,要真是退亲,那沈家人得有多大的心才能笑成这样?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沈珺的事都已经闹到千秋宴上去了,按着镇国公夫人一惯的脾气,她怎么可能忍得下呢?
难道,真的就像镇国公夫人在千秋宴上所说的那样,当初沈家的姑娘与家人走散了,正好被出门上香的镇国公夫人救了,所以两家才会结为儿女亲家?
可这不是镇国公夫人替沈珺遮掩的说辞吗?
若真的只是这样的说辞,镇国公夫人又怎么能捏着鼻子认了这样的亏?
众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但再怎么样,这些人也都知道,不仅他们想看沈家笑话的心思落了空,就是将来再见着沈家人,只怕也得高看几分才是。
两家既然没有退亲,那再过几个月,沈家和镇国公府就是亲家了,沈家可不就得跟着水涨船高了么?
想着这些,众人的心里可是再复杂不过了。
*
卫芙虽然没有看到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但她想也能想到她和姜珩领着韬哥儿走这一趟,能够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事实上,这次来沈家,卫芙和姜珩本就是故意闹了些声势出来的,为的就是让那些幸灾乐祸之人收敛一些。
就如卫芙和姜珩之前所说的那样,只要韬哥儿还愿意承认这婚事,哪怕他和沈珺还未成亲,沈珺也是镇国公府的媳妇。
身为镇国公府的媳妇,又如何能轻易被人欺负了去?
卫芙和姜珩甚至用不着多做什么,只需要这样往沈家去一趟,这本来就已经足够表明他们的态度了。
等回到镇国公府,卫芙回想起今年的千秋宴,却是忍不住笑了笑。
往年的千秋宴,那可都是京城闺秀们扬名的舞台,君不见每年的千秋宴后,有多少的闺阁千金接着就声名大噪。
可今年……
各府闺秀们的才艺表演确实很精彩,但因为长宁长公主的横插一脚,到最后真正扬名的,却不是哪家未定亲的闺秀,反而是沈珺这个已经定了亲的待嫁女。
这,大概是千秋宴开始之前,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吧。
也不知道那些想要借此机会扬名的闺秀,以及她们的家中长辈们,对于搅事的长宁长公主,会不会恨得牙痒痒的。
说起长宁长公主,就不得不提起千秋宴之事的后续了。
千秋宴上,卫芙看出了方皇后的用意,因而顺着方皇后的意思给了方皇后以及圣上一个再完美不过的理由处置长宁长公主,甚至为了更逼真一些,卫芙在方皇后跟前都有些放肆了。
也就在千秋宴之后这日一早,圣上就召见了姜珩,听说对姜珩好一通的安抚,还明言一定不会纵着长宁长公主。
在这之后几日,长宁长公主入宫探望庄太后时,也不知如何的竟与方皇后起了争执,还正好被圣上撞见。
对于长宁长公主对方皇后不敬,圣上自然极为恼怒,这一怒之下,竟然就下了旨将长宁长公主的封地给收了回来。
这件事迅速在朝中和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这表面上看着是皇室的家务事,但那明眼人哪里还能看不出来,圣上可不是为了长宁长公主冲撞了方皇后才如此大动肝火,而是因为长宁长公主在千秋宴上那般肆意给沈珺泼脏水!
沈珺那可是姜世子未过门的媳妇,长宁长公主之所以会朝着沈珺下手,那可不就是想打了镇国公夫人的脸么?
一时之间,京中人人都在暗中议论着,道是镇国公确实极得圣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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