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原本就没想要瞒着秦氏的,只不过醒来之后一直有事耽搁了,上次去靖安伯府,有那么多人在,也不好与秦氏说话,所以才没有说。
现在,既然秦氏过来了,也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在,这些隐秘之事,自然也就能够开口了。
卫芙顿了顿,在心中将言语组织好,这才道:“母亲,有件事,我一直想与你说,也许听着有些离奇,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秦氏闻言诧异。
她隐隐觉得,卫芙将要说的,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事。
也正因为如此,秦氏原本想要数落的话都咽了回去,只静静地等着卫芙开口。
卫芙深吸了一口气,“母亲,您是不是觉得这十几年来,我的性情大变,行事也变得不可理喻,让人完全无法理解?”
秦氏沉默着点头。
卫芙所说的,也正是秦氏这些年所疑惑的。
她养大的女儿,她自是再了解不过的,偏偏这些年来,卫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尽出昏招,要不是姜珩并不与她计较,按着卫芙这些年的行事,只怕早就被休回家了。
现在,听卫芙这样说,秦氏心头猛然便是一惊。
这其中……
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卫芙看出秦氏心中所想,冲着她点了点头,缓缓道:“当年……”
随着卫芙的讲述,秦氏的一双眼越瞠越圆,嘴也不自觉地张大了,完全忘了她平日里的仪态。
也是,听到这般离奇之事,只怕也没有几个人能够保持冷静了。
等到卫芙说完,秦氏一只手紧紧攥着,一只手将卫芙的手抓得紧紧的,生怕自己这一放手,闺女就会从她眼前消失一般。
“芙姐儿,芙姐儿……”秦氏抖着唇只能说出这样几个字来。
卫芙回握秦氏的手,深吸了一口气,道:“母亲,我也是前段时间才醒来,原以为只是睡了一觉,却不想醒来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三个孩子长大了不说,这十几年来还吃了那么多的苦,想着姜珩身为父亲,却让孩子们变成这样,我心里才会那般生气……”
也正是太过愤怒,才会一句话都没容得姜珩说,就抽了他三鞭。
现在想想,卫芙也愧悔得紧。
虽然姜珩是个不爱解释的性子,但无论如何,她应该给他说话的机会才是。
秦氏听完,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当初你一夕之间性情大变,变得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我那时,其实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的……”
作为母亲,又如何能不熟悉自己的女儿,那时的“卫芙”变得与往常完全不一样,秦氏其实也是往怪力乱神那方面想过的。
“不过,那时候姜珩再三与我保证,说你只是在生略哥儿和甜姐儿的时候受了罪,这才变了性情,让我不要担心……”秦氏道。
对于姜珩,秦氏自是非常放心的。
所以,听姜珩这样说,又见着那时的“卫芙”除了冷淡一些,倒也再没有做其他怪异的事,秦氏才算是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而后来的这些年,有前面这次打底,对于卫芙一再的变了性情,秦氏竟也渐渐的就接受了。
现在想想这些往事,秦氏不由心中生悔:“是我不好,竟然就相信了姜珩的话,要是早知道,不管怎么样,我也会将三个孩子接到伯府来,怎么也不会叫那等黑心肠的错待了三个孩子!”
卫芙沉默着没有说话。
只怕……
当初便是秦氏知晓真相,为了保险起见,姜珩也不会让三个孩子去靖安伯府。
同时,从秦氏这里又得知当年的一些事,卫芙的心里也是微微一动。
她之前就问过姜珩,为何明明可以将当初的“卫芙”严加看管起来,却偏偏没有这样种,导致三个孩子吃了这些苦,姜珩却是如何都不肯说。
却不想,还发生过秦氏心中有所怀疑,却被姜珩打消了疑虑的事。
这也更让卫芙好奇了。
姜珩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若是换了从前,卫芙首先定是会往坏处想,但知道自己之前对姜珩误解甚多,卫芙却是再不会如此轻率的就认定了姜珩的错了。
不管怎样,她总应该好好问问的。
卫芙在心里这般做了决定。
秦氏又是后怕又是后悔的,好一会儿之后才再郑重不过地道:“芙姐儿,你听母亲一句劝,姜珩是个难得的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他对你……总之,会发生这样的事也是谁都想不到的,三个孩子受了这些罪,也只是那些孤魂野鬼造的孽,姜珩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呀,也不要再跟他拧着了,既然成了夫妻,本就应该互相包容谅解才是。”
卫芙沉默着点了点头。
为了叫秦氏放心,她认真地道:“母亲,您放心,我既然已经回来了,自然会好好过日子的,其实……方才您来之前,我就准备去看姜珩了,不管怎么样,是我误会了他,他应该跟他道歉。”
听卫芙这样说,秦氏总算是放下了心。
原本只是想过来劝劝卫芙,让她性子不要那么拧,哪里能想到竟然从卫芙这里听到了这么些秘莘,她伸手在卫芙的手上拍了拍,道:“芙姐儿,你自小性子就拧,现在你能想通,那母亲也能放心些了……”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做母亲的,都是这般担心着自己的孩子。
卫芙也是在有了自己的儿女之后,才能够体谅到秦氏的心情。
为了不叫秦氏担心,她再认真不过地点了点头,道:“母亲,您放心吧,我既然已经回来了,自然不会再糊涂下去。”
秦氏这才放心下来,她站起身,“好了,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多呆了,你和女婿好好的,我自然也就放心了,等女婿养好了伤,记得和他一起来伯府走走。”
过去的这些年,虽然姜珩每次回京都不会忘了去看望秦氏,对秦氏亦是始终如一的恭敬,但因为“卫芙”那样作天作地的,秦氏每次见着姜珩心中总会觉得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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