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她之前不就是想让我收徐晨为徒么?别说她,就当时你与黄琳都同样有这个想法吧!”老婆婆笑骂道。
“徐师侄他也不好受啊...”
“他现在如何了?”
“师祖,他还能怎样。”柳芸想到什么,苦笑着:“每日盘坐在王师妹的院子门口,守着盘子上的敬师茶,就一直在等王师妹她心软放弃那念头呢。”
柳芸凑到老婆婆身边,轻轻道:“要不,师祖你便收了徐师侄做徒弟吧,也算了王师妹的心愿。”
“得了,就算我真收徐晨那孩子为徒,我问你,你觉得他会愿意么?”陈婆婆不由好笑。
“这...”柳芸她还真无法打包票,以徐晨的性子,说不定真会拒绝师祖的提议,依旧执意要拜王芽儿为师,到时候真是这个结果,王芽儿怕不是要杀徐晨的心都有了。
“行了,你去与王芽儿说,我给徐晨那孩子的承诺依旧作数,至于他要怎么使用,由他去吧。”陈婆婆哼了一声,“为难谁也不能为难自己的徒弟啊。”
“好勒,弟子退下了。”
而在飞燕堂,由王芽儿主导的这场闹剧依旧持续着。
徐晨盘坐在王芽儿的院子门口,他面前摆放着一个木盘,盘子上端放着一杯敬师茶。他看着这杯茶水,不禁有些无语。
王芽儿的想法,他哪里会不懂?可是对于他而言,拜太师祖为师和拜王芽儿为师,他更倾向于后者。
王芽儿待她亲切温柔,事事替他着想,也是徐晨在旋月派最为困难的时候,坚持支持他的人之一。
可也就是因为王芽儿事事替他着想,所以才导致这闹剧的产生啊。
原本徐晨按捺不住,想运起轻功翻墙进院子,然而王芽儿早有准备,只要他胆敢运起轻功,在空中就会被王芽儿的内力气息打落,院子仿佛有一个结界一般...
“师弟,要不你先吃饭吧?”飞燕堂一师姐端着饭菜过来,对于徐晨如此很是心疼。
“师姐不必了。”徐晨想到什么,抬起头朝院子大喊:“如果师傅一日不收我为徒,我一日不吃饭!大不了饿死算了!”
师姐见此不由一笑,将饭菜放在徐晨面前,悄悄说:“师弟,我放这了。”
徐晨笑着双手合十,轻声道:“谢谢师姐。”
待师姐离开后,徐晨忍不住端起饭碗拿起筷子吃起来,他在院子门口已经守了一整天了,倒也真饿。
“徐师侄,你不是说王师妹她一日不收你为徒,一日不吃饭么?怎么这还吃上了。”
徐晨正扒着饭,瞧见一双棉玉秀鞋在自己面前,抬头一看竟然是柳芸,柳芸一身蓝锻锦衣,额头一粒晶红,脸上挂着微笑看着自己。
徐晨不由被米饭呛到,咳嗽起来,他放下饭碗,连忙起身施礼道:“咳咳,掌门师叔好!”
“你王师叔还未心软?”柳芸笑着问。
徐晨一脸无奈:“师傅她若心软了,我就不会在门口偷偷摸摸吃饭了。掌门师叔,求你了,进去劝劝师傅吧。”
见徐晨明明如此被对待,竟然还执意喊王芽儿为师傅不改口,柳芸肯定的点了点头:“行吧,我进去寻师妹她聊聊。”
“谢过掌门师叔了!你可真是弟子救星。”徐晨内流满面。
在柳芸进入院子后,徐晨看着地上的饭菜,连忙将它们收拾干净放到一旁,还是等等看什么结果再考虑要不要接着吃吧。
没多久,柳芸便从院子出来了,她对在门口的站着的徐晨嫣然一笑,然后便离开了。
“掌门师叔,你...”徐晨连忙开口询问,这时院子门又打开了。
王芽儿依旧板着脸,她看了看徐晨,道:“进来吧。”说完她转身就进院子了。
徐晨见此不由大喜,端起木盘就跟着进院子。
进到屋内,王芽儿冷着脸坐在主位,她见徐晨端着敬师茶跟着进来,她刚要开口,徐晨便先说话了。
“师傅等等,我先把茶水换一下,这茶放外面一整天了!”
说完徐晨便又跑出去折腾茶叶煮水,王芽儿见此场景,脸色还是忍不住温柔了下来。
果然自己还是狠不下心啊...
待徐晨折腾了好一会,这才重新端了一杯温热的敬师茶过来,他笑着说:“师傅等会不用怕,是温热的,不会很烫。”
王芽儿嘴角微挑并未说话。
徐晨见此也不管太多,双膝直接跪下,双手端着敬师茶递给王芽儿。
“师祖刚刚传消息过来,说师祖给予你的那个承诺依旧有效,所以你还是有机会拜入师祖门下的,你可考虑好了?”王芽儿轻声问道。
徐晨不由一声苦笑,没接话茬,而是恭敬道:“师傅,请喝茶!”
王芽儿一听,望着徐晨跪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她不由回想起刚见徐晨第一面的时候,他那时一脸落寞,抱着行李包袱仿佛是个被人嫌弃的孩子。
而现在他好像在回报自己一般,一定要跟在自己身边,就算有再好的选择也不改变。
俗话说的,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便是如此吧。
王芽儿轻叹一口气,她问:“这几日你可曾怪过为师?”
一听王芽儿的话语,徐晨宛如个孩子一般笑了起来:“徒儿怎会怪师傅,师傅为何如此行为,徒儿心里清楚。”
王芽儿温柔一笑,风情万种,她接过敬师茶,双手一掩便饮了下去。
徐晨笑着放下木盘,依旧端跪着等着王芽儿训话。
“我门下规矩不多,行事只求无愧于心,刚亦不吐,柔亦不茹。”
“旋月世代弟子,都以名门正派居之,我门下的弟子亦然。”
“我派具是正道之人,视天下安康为己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铲奸除恶、除暴安良,不管对方是邪派、魔宗。”
“徐晨,你可清楚?”
徐晨跪拜:“徒儿知了。”
王芽儿搀扶起徐晨,温柔道:“快起身吧。”
徐晨在被搀扶起来的一刹那,顿时觉得拜个师好不容易啊,想想自己从要拜王芽儿为师到现在,到底受了多少罪啊。
......
而在清风宗地境一偏远竹林,竹林里坐落着竹苑。
清风徐徐,竹叶飘落,好不怡人。
佳人流汗,一身凸显身材的练功服,她正在地上拉着脚筋。
“怜儿你虽然是通灵之体,修炼内功倒也不慢。可是武功却是得一步步练出来的,身体也得慢慢磨合,你基本功不扎实,得吃点苦。”陈婆婆笑着站在竹苑一边道。
萧怜眉目如画,皮肤白皙,额头的发丝给汗水黏住,她毫不在乎:“徒儿知道!”
陈婆婆瞧见萧怜如此用功,肯定的点了点头,虽是大户人家出身,可是根本不怕吃苦,对于练功的种种艰难,都毫不介意。
“话说清风宗宗主寿宴时,你为何不写封信让那王姑娘替你带给徐晨。”陈婆婆笑着问。
“徒儿的事,怎么敢麻烦王前辈...”
“真的是这个原因?”
萧怜因为练功的关系,原本脸蛋就有些红,现在更红了:“徒儿也有自己的考虑。”
“之前见你拒绝王姑娘的好心,我还道你在寿宴结束后要去旋月派寻徐晨那孩子呢。没想到这段时间你竟然都静得下心来,认真练功。”
“师傅,徒儿练功几时偷过懒了!”萧怜压完脚筋,缓缓起身活动:“我只是在想,徐晨他加入旋月派时,都未写信过来通报我们,肯定是不想让外人打扰到师傅这边的清净。如果我让王前辈带信过去,那徐晨见到了,是回信还是不回呢?”
“你倒是替他考虑。”陈婆婆笑道。
萧怜稍显幸福神色,一笑:“我与徐晨本就一心,他能考虑的或者考虑不到的,徒儿自然都要在乎。”
“好,好!你愿意安心练功,对老婆子我来说啊,便是好事!”
“话说师傅,这逍遥腿法弟子修炼已经多日,为何总是觉得威力不高呢?”
“逍遥腿法只是三流武学,在江湖上并非多难得。”
“啊?师公他教徐晨独门武功断水流云掌,师傅你才教我三流腿法啊!”萧怜嘟起嘴巴。
陈婆婆见此,不由好笑道:“你要想学流水断云掌,就让你师公教你,又不是不愿意教你。”
萧怜也不傻,眨巴着眼睛凑上前问:“这逍遥腿法可有啥独特之处?”
“这逍遥腿法尽管只是三流的武学,可是它还有一门轻功名叫逍遥身法,这两种武学修炼大成后,再搭配运用好,与一流武学对拼也不落下乘。”
“原来如此!”萧怜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主要是你基本功太差。”陈婆婆教训道:“好高骛远,你真以为婆婆我与你师公藏私不肯教你?徐晨那孩子能修习高层武学,那是他勤练苦学,基础不低。”
萧怜见此,可爱的吐了吐舌头,摇着陈婆婆的手臂:“好啦,徒儿又没师傅说的那个意思~”
陈婆婆笑着还要教训,就见陈老头这时从竹林外走近竹苑,嘴巴哼着小曲,手上提着一罐酒,好不乐哉。
“老头子,又去城镇买酒了?这回没赊酒钱吧,再赊我可拉不下那个老脸去帮你结账!”陈婆婆见到陈老头就来气,怒目喝道。
萧怜不由尴尬一笑,之前陈老头酒虫上头,跑去城镇的酒楼喝酒,把自己身上的钱喝光还不算,还想赊酒账接着喝。
酒楼的人当然不愿意,想着就要赶他出去,如果不是萧怜陈婆婆及时赶到,指不定这陈老头又要与人起冲突了。
“老伴说啥呢,我是那种人?”陈老头不管何时都是有些怕妻。
见陈婆婆还要再说,陈老头连忙开口:“话说我刚刚去酒楼的时候,听一些人讲起旋月派最近发生的事啊。”
萧怜一听顿时上心了,毕竟徐晨现在就是旋月派的弟子。
陈婆婆哼了一声:“能有啥事。”
“听说前一段时间,虎啸门在旋月派地境与旋月派弟子起冲突,还打伤了几名旋月派弟子。”陈老头拔开罐盖,闻了闻酒香:“旋月派似乎很生气,也不知道她们会如何解决。”
陈婆婆不懂在想什么,缓缓道:“虎啸门虽然势力不小,可是与旋月派比起来那还是差太多了,他们怎么敢这样做?”
“还能怎样,指不定便是天地宗在背后指使的。”
萧怜听完插口道:“师公,这种大事应该与徐晨没多大关系吧?”
陈婆婆与陈老头相视,不由一笑。
“能力多大责任就有多大,虽然此事旋月派会如何解决老婆子我不懂,可是徐晨那孩子潜力不低,注定会在旋月派有一番作为。而不管是虎啸门也好,其他门派也罢,终究有一日是需要他站出来的。”
“诶,怜儿老伴,你们还不懂吧。徐晨那孩子已经拜飞燕堂长老王芽儿为师了。”陈老头想起什么,笑着喝了口酒。
“不会吧,徐晨他拜王前辈为师了?”萧怜惊呼。
“有啥奇怪的。”陈婆婆哼了一声,“还不是上次把徐晨的事与她说了,她回去主动收徐晨为徒也不稀奇,肥水流外人田啊!”
萧怜尴尬的抱着陈婆婆的手臂,嬉笑着。
“再过半个月便是虎啸门的猎熊节,到时候老伴你去么?”陈老头问。
“去啥去。”陈婆婆嗤之以鼻,“原本他们本是一中立势力,举办猎熊节相邀江湖众人,各大门派都给些面子。而自从背后有天地宗替他们撑腰,那也算是邪派势力了,你且看看这回猎熊节有谁给他们面子!”
陈老头摸了摸胡须,猜测道:“也不知旋月派会不会以此事折腾虎啸门。”
“难说,毕竟旋月派依旧处于休养生息的状态,毕竟不是曾经了呀...”
......
旋月派飞月堂,因为江如颜的院子不大,文房四宝书桌便摆在外面堂院,徐晨正在院子里教江如颜写字。
江如颜的情商虽然是负数,可是智商还是挺高的,识字极其快速,自藏武阁那日回去后,便跟师傅黄琳借书来看。
当黄琳知道江如颜竟然主动识字学习,那叫一个开心,尤其还得知是徐晨教的。
毕竟识字是日积月累倒也不急,而写字却要从小抓起,不然很难养成习惯,所以徐晨便开始尝试教江如颜书写。
“师弟,你写的字好好看啊,比书籍上的字还好看。”江如颜眨巴着媚眼,朱唇皓齿笑着道。
“江师姐过誉了,只要你肯用心你也可以的。”徐晨温柔笑着将毛笔递给江如颜。
江如颜抓起毛笔,朝徐晨示意:“是这样吗,师弟?”
徐晨摇了摇头,连忙上前纠正:“江师姐你的手别整个抓上去啊。”
徐晨伸出手将江如颜的手掰开,教她如何持笔。
院子的其他师姐们见此不由咬紧牙齿,有些吃味。
徐晨亲切毫不在乎地抓着江如颜手儿的模样,她们都看在眼里。
徐师弟身为一个男子,怎么可以随意抓姑娘家的手儿!
而徐晨心里哪有想这么多,在他眼里,江如颜宛如十二岁的孩子,尤其两人还相处久了,他更不在乎了。
事实证明,江如颜的心性也的确是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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