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6章国学馆
“这……”
大郎,三郎犹豫不决,纷纷转头,看宋青苑的意思。
“妹妹觉得如何?”
宋青苑抿起嘴角,脑子飞快旋转,不断的思索着。
直到过了半天,才坚定的摇摇头。
“不,这一块我们宋家不要。”
榆林县的聚友轩之所以能开下去,并且书籍越增越多,有利可图。
便是因为代卖笔墨纸砚,诗画,折扇,等文雅之物的缘故。
林祭酒如今,把这一块让了出来,便相当于给她分割了一块大“蛋糕”。
宋青苑笑了。
她虽和林祭酒接触的不多,可从谈话中来看,便知道,这是一个懂得礼尚往来的人。
但是……
“这一块我们宋家不能接。”
宋青苑再次拒绝。
“你可是怕,会影响宋家的名声?”
说完,林祭酒点点头,“你这么想也没错!”
聚友轩向天下学子敞开,若由国子监出面开办,宋家在里面做生意,确实影响不好!
宋家开宋家可做,国子监开,宋家却不能如此做。
这一点林祭酒也想明白了。
于是建议道,“不如这样……”
“对外挂上国子监的名号,对内生意还是你们宋家管理,利益也归你们。”
“宋农女觉得如何?”
现在林祭酒也看出来了,宋家三兄妹中,真正做主的,是宋青苑。
毕竟,聚友轩是宋青苑的主意。
“不!”
宋青苑仍然摇头。
这个方法在目前来看虽然不错,互惠互利。
但是林祭酒一旦高升,不再掌管国子监,那这一块生意,恐怕就要重新划分归属。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下一个国子监的当权者,会看到宋家得利而无动于衷吗?
宋青苑不愿意以恶意揣测人心,但未雨绸缪,亦不可不防。
这么想着,宋青苑微微一笑。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林大人何妨一听?”
“哦?”
林祭酒眼睛一亮,来了兴致,“请说!”
“首先,聚友轩是我在榆林县时所起的名字。”
“现在既由国子监出面开办,隶属朝廷,那这个名字,是不是也该改一改?”
宋青苑清澈的目光,注视着林祭酒。
林祭酒点头,“确实不好混为一谈。”
“那依你之见,叫何名为好?”
林祭酒反问回去。
“国!学!馆!”
聚友轩名字文雅,意聚天下之友,带着私人性质。
国学馆以国为单位,着重突出了朝廷,意欲点明其官方性质,更据权威性。
“国学馆?”
林祭酒轻声重复。
“这个名字很好!”
沉稳,庄重,也能体现朝廷对天下学子的爱护之心。
“这个可以!”
林祭酒应下,既而问道,“你还有何想法,一并说来?”
改名只是抛砖引玉,宋青苑必有下文,林祭酒侧耳倾听。
“咳!咳!”
宋青苑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接下来她要说的话,才是真正的重点。
“国学馆既是国学,那便不要拘于一地。”
“我要求府城以上必开国学馆,如果有条件,大的县也要开设。”
说道这里,宋青苑声音一顿,继而解释道,“京城是大齐国都,是最繁华,最富庶之地。”
“即使同为寒门学子,京城与地方的亦差距甚大。”
“所以只有国学馆,开遍大齐的每一个角落,才能真真正正的,为寒门学子提供便利。”
宋青苑的声音不够响亮,却掷地有声,清澈透亮。
尤其是她话语里的内容,让屋内的众人无法忽视。
林静姝更是瞪大了眼,震惊的看着宋青苑。
国学馆开遍大齐,这简直是创举。
若真能实现,那当开启文教之兴。
大郎,三郎听罢,亦是一脸期待,不约而同的看向林祭酒。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林祭酒微微一叹,他也被宋青苑的言语所惑。
然而……实际问题不得不考虑。
以国子监之力,在京中开办国学馆,尚可支撑。
但若开遍大齐,所须的财力,物力,人力无数,绝非国子监所能承受,必要朝廷出面。
可是……
林祭酒无力的扶额。
先是边疆战祸,又逢南方灾患,百姓流离失所。
如今,国库已然空虚,圣上尚且要为银子的事忧心忧虑。
又岂能再拿银子出来,办国学馆。
林祭酒摇摇头。
就是上报朝廷,他也知道此事必然不成。
事有轻重缓急,边疆战祸,南方水灾,甚至是建盖国寺,汇大齐国运。
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比开办国学馆来的重要。
“若是有银子,老夫也想把国学馆推至整个大齐国……”
“可惜……”
林祭酒摇头,说到底还是没钱。
“银子的事,我来解决。”
宋青苑站起身,小小的身体,偏偏多了几分大义凛然之气。
“国子监只要负责监内书籍的抄录即可。”
“在其他府城建盖场地的银子,皆由宋青苑负责。”
“你?”
林祭酒面露疑惑,在宋青苑,大郎,三郎身上,打量一番。
据他所知,宋家的条件只能说尚可,并不算富裕。
从他们的衣着,穿戴上可见一般斑。
“对!”
宋青苑重重的点头。
扬声道,“宋家比之京城的那些豪门大户,实在是微不足道。”
“但这些年细心经营,也算攒了些银子。”
“我可以拿出来,捐盖国学馆。”
听了宋青苑的话,林祭酒半天不出声,内心唏嘘不已。
耳边仿似又响起,宋青苑当日在国子监说的那句。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这并非一句场面话,宋家是在切切实实的履行着这句话。
林祭酒霍然起身,脸上戴上敬意。
“宋大人品行高洁,大德大善,老夫差之远矣!”
林祭酒羞愧不已。
呃……
宋青苑一怔,很快明白过来。
林祭酒不知宋家已分产,便以为她出银建盖国学馆的行为,是得到了宋老爷子的首肯。
宋青苑闭嘴,没有点破,自家之事,何必说与外人听。
只是谦虚的道,“林大人过奖了。”
“林大人学识渊博,非家祖所能及。”
“非也!非也!”
林祭酒摆摆手,重新坐下,不在争辩。
“宋农女既然提到了捐盖,那老夫身为国子监祭酒,自当仁不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