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惊澜,解除铠化。”
暮云卿手持一柄钩镰湛金枪,一袭暗紫色锦衣立于空中,精致俊秀的眉眼散发着冷冽。
这道身影在接下来的数万年中被奉为神话一般,以天级元灵师等级的一己之力杀敌八万,阵起人灭,连斩五名九阶元灵尊的记录也仅次当初以元灵尊之力斩杀神阶的萧北幕了,仅此一战之后暮云卿三个字成为继萧韶、萧北幕后的第三个神话。
暮云卿将勾镰湛金枪变回阖骨扇的模样,以诡异的速度冲到静止的大军中,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而平海王朝这方的士兵完全都傻眼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绝美少年的杀伐手段竟然会如此狠辣,招招致命,而那些被定住的天巢大军只能眼看着那杀神划破自己的动脉而无力反抗。
暮云卿所到之处尸横遍野,暗黑色的血液将平海王朝城外的草原染黑,此时的暮云卿就像是一个索命者一般收割着这些来自地狱的邪灵。
叶青枫下令平海王朝所有士兵退回城内,此时城楼之上竟有他们四人看着不断杀戮中的暮云卿,也不知过来多久,暮云卿感觉自己已经连拿阖骨扇的力气都没了。
水窗黎在暮云卿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谁也没有上前去阻拦她的行为,就只是静静的看着。
杀戮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体力也早已消耗干净,可她依旧没有停止手下的杀戮,鲜血刺激了她尘封已久的心,心底对云无铮的思念快要将她击垮了。
白衣男子走到暮云卿的身边抱着她。
“你要相信他,他是云无铮。”
暮云卿无力的靠在男子的身上。
“窗黎,你说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害怕吗?”
“不会!他会很心疼,你是他拿命在保护的人。”
男子温柔的声音让暮云卿强忍着的泪水如决堤一般从脸颊上滑落,暮云卿靠在水窗黎的肩上,没有人上前去打扰。
“窗黎你知道吗,从我记事以来我记忆里最多的身影便是他,父亲总是很忙,基本上两三年才能见到他一次,当时我很不理解,为什么别人的父亲都能陪在自己孩子的身边,而我却没有。”
“在我五岁前我都是自己一个人,而父亲则是带着他闭关,在别的孩子成群结伴的在外面玩时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里看书,因为那尊贵的嫡系血脉,所有人见了我都是毕恭毕敬的模样,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在想着要什么朋友了,只要有无铮在便好了,他就像是一道光一般照亮了我的世界。”
暮云卿回忆着和云无铮童年时的点点滴滴脸上难得的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脸上却带着笑。
“后来我进了战堂,不管我怎么任性,怎么胡闹他都是温柔的对着我笑,默默的帮我收拾烂摊子,不管发生什么只要看见无铮的笑我都会觉得很安心。”
“在学院再见到他时我有多开心,我以为我已经有了足够站在他身边的实力时现实给了我响亮的一耳光,我亲眼见到他为了救我命悬一线,我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无能,别说是救他,就连给他报仇我都做不到。”
暮云卿抓着水窗黎衣衫的手紧紧握着,原本整齐的衣衫出现了褶皱。
“卿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若是再重来一次,我相信他还是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水窗黎搂住暮云卿的肩,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他的心是刺痛的。
“卿儿,你不能接受他为了你险些丧命,那他就能眼睁睁的看你去死吗?你们相依为伴那么多年你应该很清楚他对你的感情不是吗?比起他自己的命,你的安全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暮云卿双眼通红,泪水还在眼眶中打转。
“所以他就把我抛下了,他走了也把我生命里的光一起带走了。”
水窗黎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无助的暮云卿,一直以来暮云卿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明明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却表现的那般沉稳冷冽,她的阴冷让水窗黎心疼不已。
然而此刻见到她卸下心底的防备在自己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一般水窗黎越发的心疼,她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一切。
她不喜欢离别却一直在经历离别,一出生便离开生母,年仅一岁又远离生父,好不容易有了个小家父亲又离她而去,一同长大相依为命的哥哥又险些丧命,最后仍然只剩她一人罢了。
水窗黎很想安慰她什么,但在此情此景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真的累了,暮云卿靠着水窗黎出神,他也仅仅是无声的陪着她。
她的眼眸冷静的让人害怕,此时的她比刚刚杀红了眼的模样更加瘆人。
暮云卿看着满地的残骸,她心理明白,今日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控了,但她并不后悔,若是不让这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出来,过不了多少时日她便要把自己逼疯了。
“窗黎,布阵。”
北风肆虐,漫天大雪纷飞,暮云卿的长发随着肆虐的狂风不断飞舞,风吹动衣袍的声音像是要将人吞噬。
水窗黎在这几万大军周围设下阵法,暮云卿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架琴,琴身通体雪,七根琴弦闪烁着银色光华,原本还是满身肃杀之气的暮云卿在双手碰触到琴弦的那刻起面容变得平静随和。
梵海问心琴,琴中绝品,所奏琴音犹如高山流水,让人心旷神怡。
暮云卿腾空而起,端坐于空中,指尖轻轻拨动琴弦,暮云卿的右手虚抬,按在琴弦上方,左手手指微扣,琴弦经过碰触引来一声清音,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银白色的光华,随着琴音向外扩散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准确的去寻找天巢大军之人,将剩下的所有人笼罩在这银白色的光华一中,在阵法中的数万邪灵面露痛苦之色,身上不断冒着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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