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缕阳光,顺着几净的玻璃窗照到了一张行军床上。
大闯揉了揉眼,翻了个身,继续蒙头睡觉。
“铃铃铃!”
但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大闯眼都不挣的伸手摸了几下,才摸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随后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了通话键。
“小黑黑,你真不给我打电话啊?”电话里传来马小慧责怪的声音。
大闯揉了揉太阳穴,慵懒的回道:“我这两天不是忙嘛。再说,你不是好好的么,打啥电话啊。”
“你似不似想死啊,我主动给你打电话,你就跟我这态度?”马小慧那边嗔怒的怪道。
“哎,大正月里,别说这个死啊活的,挺不吉利的。”大闯说着话,坐直了身子。
“你是不是还没有觉悟到你所犯滴错误!?”
马小慧从来都是最先急眼的,又是最先给大闯打电话联系的,似乎这俩人之间,已经约定俗成的保持着这样的默契了。
“我错了行不,我那天不是冲动了吗,你这两天也都没理我,算是对我冲动的惩罚了。”大闯说着话,伸脚寻摸到地上的一只拖鞋,一脚踩着,光着另一只脚,直奔卫生间。
“我现在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然后赶紧过来我家接我!”马小慧丝毫不商量的说道。
“接你干啥啊,我这还一大堆事儿了。”大闯打了个哈欠,漫不经意的说。
“跟我晒脸是吧?我再说一遍……”
“不是,你妈不是挺不乐意看见我找你的吗?”大闯没等马小慧说完,拦过话说。
“以前追我的时候,哪次你也没少来啊!别废话,速速滴啊。看不到你,你给我等着的!”说完,马小慧干脆利落的挂上了电话。
“我的奶奶啊!”大闯无奈的搓了搓干燥的脸,坐到便池上了。
半小时后,大闯套着一件军大衣,就站在马小慧家楼下等着她下来。
很快,马小慧手里拎着两盒子糕点走出来了。
“我说,你拎着这玩意儿干啥啊?”大闯指着马小慧手上的糕点说。
“大正月的,看我姑姥儿去总不能空着手吧。”马小慧撅嘴说。
“我看你妈就是怕你累不着,抠缩的,外面卖啥的没有啊,非得让你拎着两盒子这个。”大闯撇着嘴说。
“那我家过年别人拜年送的,吃不了不都放坏了啊,别废话,走吧!”马小慧说着,就递给大闯一盒子糕点,顺手就挎住了他的胳膊。
大闯打了一辆出租车,和小慧两人坐车直奔向铁路街,到那送马小慧坐大巴车,去近郊。
车子刚开了一会儿,大闯的手机就响了。
大闯拿出手机,看到显示的号码,皱了下眉,随后接通了电话。
“喂,杰哥啊,过年好啊。”大闯对着电话那头,笑着问候了一声。
“嗯,小黑,昨晚上林继涛死了。”电话那头,传来邹玉杰低沉的声音。
“啥!死了?”大闯楞了一下。
与此同时,马小慧一推大闯说:“啥死啊活的,谁说的大过年的不让说这个的?”
“你旁边还有人?”邹玉杰问道。
“哦,是小慧,你见过的,我俩正准备出去。”大闯解释说。
“反正,你自己小心点吧,你要说林继涛的死跟你没关系,我信,别人也不一定信!”邹玉杰的话点到即止。
大闯沉了下,问道:“……杰哥,你为啥给我打这个电话?”
“你跟了我三年多,就是小猫小狗,养了几年也总有点感情吧。可就是我以后再想搞到林继涛那种价格的货,估计就难了。”邹玉杰的语气中,略带哀叹。
“哥,你是不是溜那玩意了?”大闯问道。
“人生在世,啥不得尝试?”邹玉杰没有直接回答大闯的问题。
“那你上次让我去他山庄那,也是拿你说的这种货了?”大闯问道。
“都过去的事了,人都没了,还说那干啥。行了,我这还有事,就挂了。”邹玉杰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大闯举着手机,俩眼怔怔的看着前方,心中若有所思。
“哎,你们刚说的啥啊,你不是说你不跟着杰哥了吗?”马小慧这时推了大闯一下,说道。
“人是离开了,但情分不能说没就没。”大闯只是简单回了她这一句。
出租车开到了铁路街,因为前边是广场,要去坐大巴就得绕过广场,大闯俩人就都下了车。
俩人走到广场路口的时候,迎面就走过来一个戴着黑色绒线帽,裹着绿棉服的二十岁出头的青年。
那青年一过来,就操着一口外地口音问马小慧说:“大姐,铁路街38号怎么走啊?”
马小慧挺热情的就给那个青年指着马路说:“你一直走,到了前边路口往右拐,就看到了。”
“谢谢啊。”那青年憨厚的笑着对马小慧道了谢后,就匆匆走开了。
大闯走了两步,觉得那里不对劲,一回头,就看到刚刚离开的那个青年,并没有朝着马小慧指着的方向走,而是很快钻进了一旁的胡同里。
大闯赶紧冲马小慧说:“小慧,看看你东西有没有少!”
马小慧一摸一抖,脸色瞬间变了:“哎呀,我的钱包没了!”说着话,马小慧紧张的问大闯说:“我钱包呢?”
“是刚才那个问路的顺走的,也是我最近想的事多些,刚才就大意了。”大闯说。
“那赶紧追他去啊,人呢?”马小慧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道。
“不用去追,我知道去哪可以找到。”大闯虚着眼说道。
大闯领着马小慧走到了位于铁路广场的鸿达托运站大门口。
“我进去,你在这等我。”大闯对马小慧嘱咐完,就走进了托运站的大门。
一进去,大闯就看到三个青年围坐在一张床上打着斗地主。
“子健在这吗?”大闯声音不大不小的问了一句。
坐在大闯迎面的一个青年,抬头瞅了他一眼,说:“他还没回来,有啥事?”
大闯淡淡道:“事儿是不大,就是在广场这一带,是不是包被人顺了,都要到这来失物招领,比铁路派出所还管用?”
“哦,这事儿啊,你上里屋,他管!”那青年冲大闯一指里间屋说道。
就在大闯转身的时候,里屋的门也同时打开。
走出来的那个人,对大闯阴冷一笑,磨着牙说道:“山水有相逢,咱俩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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