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仓溟一张脸憋得通红,最终,在钟子书杀人的视线中接过药碗,咕噜咕噜的,将药汁全部喝完。
苦味在舌尖蔓延开,颜仓溟的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很快,那人捏着糖丸,直接就放进他的嘴巴里。
颜仓溟诧异抬眸,钟子书收回手,默默的坐到他对面,还顺手盛了碗鸡汤放在他面前。
口腔中的甜味很快就遮掩了苦味,颜仓溟笑了,心中跟吃了蜜一样甜。其实他很好哄的,一颗糖就能收服他的:“子书…”
钟子书没抬头,却淡淡的:“嗯”,了一声。
其实他很慌,他也不知道为何给颜仓溟熬药的时候,顺手就揣了糖,揣就揣了吧,看到他那苦瓜脸一样的神情,他还给剥了糖纸,塞到颜仓溟的嘴巴里。
真是离谱!
离谱到家了!
他钟子书从小长到大,从来没对男人有过兴趣,哪怕是女人,他也是只对燕儿好的。
钟子书很受良心的谴责,可却又没办法放任颜仓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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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子书。”颜仓溟欢快的嗓音响起。
钟子书诧异抬眸,颜仓溟满目喜意,笑起来如冬日暖阳,好看极了,他说:“子书,以后你给我剥糖的话,我就乖乖吃药。”
不知为何,心中的阴霾在顷刻间散去,钟子书低头吃饭,却弯了弯唇瓣,应了声:“嗯。”
两人便相顾无言,甜甜蜜蜜的吃完了这顿饭。
手艺是颜仓溟所熟悉的,连粥的味道都同记忆中一般无二。
入了夜。
钟子书将颜仓溟送回了房间,就准备自己去找个房间睡觉。
谁知,在他跨出房间的时候,颜仓溟却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身,还将下颌搁置在他颈窝处,弄得他浑身紧绷。
“子书,我怕黑。”
钟子书僵硬着身子,咬牙道:“点灯。”
颜仓溟:“子书,我一个人睡不着。”
钟子书抽了抽嘴角:“颜仓溟,你莫在得寸进尺了。”
颜仓溟叹息一声,若是得寸,他何止进尺?
“你当真要娶媳妇吗?子书…你已经有媳妇了的…”颜仓溟委屈巴巴的。
钟子书:“……”他隐隐有想要暴躁的感觉。
“我肯定要娶的,燕儿自我幼时伴我至今,早已生死相许,钟子书不能负了姜燕。”钟子书挣脱颜仓溟的怀抱,回身,却目光坚定的说完了这句话。
“颜仓溟,我明白你的痛苦,可你不能因为自己爱而不得,就剥夺别人爱的权利吧。”
钟子书无比冷静的说完这番话。
颜仓溟在原地愣了半响,随即苦笑道:“子书,你的心真凉薄。”
钟子书站在原地,眸中波澜不惊。
往后退两步,颜仓溟做最后的妥协:“这一个月你跟我待在一起,若是大婚之前,你还是记不起我们在一起的点滴,我会消失在你眼前。”
钟子书抬眸:“永不相见?”
颜仓溟心口一刺,点头:“永不相见。”
若是你这一世,非要跟她在一起,白头偕老。那也没关系,我不想逼你恨我。
大不了,我等在黄泉路上。
待你这一世圆满之后,再带你回家。
钟子书眸光复杂,按理,他本应该高兴的,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高兴不起来。
但他还是缓和了神色,对着颜仓溟点头:“我答应你。”
一个月,根本不可能让他回心转意。
他钟子书要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做不到的。
“你好好休息,明日我要进宫,处理完事情…”钟子书话还未说完,就被颜仓溟截胡了:“这一个月,你的时间是我的。”
“你想囚禁我?”钟子书猛地犀利的问了一句。
颜仓溟瞳孔微微震惊,囚禁?他怎么敢…钟子书那充满恨意的眼眸,让他生不如死。
爬过十八层地狱,他都没这么想死过。
“这一个月的时间…你就给我吧,求你了…”颜仓溟吸了吸鼻,眼眶红了。
没由来的,钟子书心下压抑得紧。
本不想答应的,可拒绝的话到嘴边,他又真的说不出来。
“女皇圣旨,违背不得。”
颜仓溟有些难过的伸出手,低着头,捏住钟子书的衣角,闷闷不乐的:“你若是愿意,我自有办法让她不降罪于你。”
钟子书不傻,民间传闻他听过很多。
南疆千千万万的百姓得以幸存,就是旬离仙尊和其夫君的丰功伟绩,只要颜仓溟开口,女皇自然不会拒绝。
可以说,只要颜仓溟开口,他的仕途,他的婚姻,颜仓溟都可以一手做主。女皇甚至可能会把他抓起来洗白白,送到颜仓溟的床上,以偿还这对夫夫当年的救国之恩。
但…
颜仓溟并没有这般去做。
“也罢,姜家和陛下那边就麻烦你解决一下。不过,婚礼得照常进行,你必须遵守约定!”钟子书语气仍旧冷硬。
颜仓溟抬头,眼中似有光在闪烁。
不管怎么样!总比没有希望好是吗?
于是,颜仓溟重重的点头,举起右手,一脸慎重的发誓:“颜仓溟一定遵守和钟子书的约定,若背叛约定,愿灵魂永坠阎罗,来世永不得超生。”
一道金光便在颜仓溟额头消失不见。
自此,毒誓已成。
钟子书错愕不已:“你疯了?”他没想让颜仓溟发这么毒的誓的!
此时,阎王殿。
阎王坐在高台上,默默咬牙,发抖。
我去你妈的!
狗日的颜仓溟!
你发狗屁的毒誓!你发就发!你扯上地狱搞什么?你就说一句让天雷劈死你本王都没意见!
非说什么永坠阎罗,你想让我这阎王魂飞魄散你他妈的直说!!
艹!(是一种植物)
黑白无常不懂,怎么阎王又露出这般恐怖的神情了?发生了何事?
阎王内心苦,阎王不敢说。
说他堂堂阎王,却怕一个魔头,简直有辱名声啊!有辱名声!
…
这边,颜仓溟看钟子书错愕的模样,却温柔的笑了笑:“无妨,我心甘情愿。”
你都能在十八层地狱一待就是五年。
我又为何不能?
何况,没有你,这人间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值得我去留恋的。
“子书,陛下那里,我刚刚已经通知她了。这段时间她会稳住姜家,也不会为难你的,那么…”颜仓溟仿佛鼓足了勇气,道:“你今夜可以陪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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