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们的配合很默契,远近程的攻防配置都非常合理,战斗有条不紊,即便是撤退,也非常有序。”温胜利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堆,沉吟道:“我感觉,有点像正规仙庭兵团的风格。”
“仙庭兵团?”温胜利此话一出,其他几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们纷纷回起这些天的战斗过程,脸上不约而同露出凝重的表情。
“老温这么说,我也觉得有些像。”
罗玉芬道先附合:“连撤退都那么有序,除了过去的仙庭兵团,我很难想到哪里有这样的精锐……就算是璇玑星域六大顶级仙宗的兵团,恐怕也无法完全做到。”
她这话是有道理的,观察一支部队的素质,往往可以从它撤退时的表现可以看出来。
“还有他们所使用的仙兵,都是制式的,而且他们虽然人数少,但却分成了不同的战斗小组,每个战斗小组都是一个单独的战阵单位,而不同的战阵单位可以组成一个或者多个复合战阵单位,这种统一的制式仙兵和战阵训练,连我们这样的大型战队都做不到,他们又是怎么做到的?我之前一直都想不通,现在老温这么说,我还真觉得有可能!就凭他们的装备和训练,很有可能是出自某个顶级仙宗?他们一定是为掩饰身份!”
通常来说,正规的兵团所使用的仙兵为了追求杀伤力和战阵配合,都是统一的制式仙兵,而且这些仙兵基本上都是为了配合战阵使用的,与普通战队所使用的装备大不相同。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
温胜利沉吟着说道:“但他们到底是不是正规兵团,属于哪一个势力,这还需要证明。如果能够缴获他们使用的仙兵,或许会发现他们的来历。”
“如果证明了他们所属势力,我们又该怎么办?”罗玉芬说出了众人心中的担忧。
众人再一次陷入默然。
如果这云帆战队真的是某个顶级仙宗所属,那他们的麻烦就大了。他们为什么要掩饰身份?这其中自然耐人寻味。但是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是他们焱战队能惹得起的。
“现在想这些已经晚了。”郑昊冷冷道:“麻烦惹都惹了,再想这个,有个屁用?哼,就算他们是某个顶级仙宗布下的棋子,这次也要把他们干掉!干掉了,我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几人面色大变,心中暗自咀嚼老大的话,半晌才豁然而通!
不错!胜了才有活路!
“他们的整体实力很强,而且,他们的指挥很厉害,我们不是对手!”郑昊毫不避讳地沉声道:“这样的指挥者,是我见过最强的指挥者。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战队藏龙卧虎,有这样厉害的人物!不过……”
众人精神猛地一振。
“他们的整体实力是很强,战术配合也无懈可击,但是却有一个漏洞!”郑昊石刻般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一字一顿道:“他们没有独挡一面的强者!”
修世杰眼睛一亮,拍腿兴奋道:“对对对!我早就觉得纳闷,这些天就没碰到一个像样的对手!原来他们是没有独挡一面的强者!”
温胜利和罗玉芬两人亦是振奋不已。
罗玉芬目光芒闪动,冷静地说道:“不错,如果他们有可以独挡一面的强者,只需要派出一、两位稍稍纠缠我们一下,我们的伤亡,估计要提高百分之五十!他们的伤亡,也会小得多。”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郑昊冷冷地说道。
……
“我们的伤亡多少?”林海涛接过一名队员递到面前的仙茶,狠狠地灌了一口,丝毫不顾及形象。
“三十二人死亡,两百零六人负伤后已经痊愈。”洛小飞笔直地面向林海涛而立,精确地报出伤亡数据。
“嗯,比我想象得要好。”林海涛点点头。这支队伍没有经历过艰苦的战斗,野外生存的经验也少得可怜,这个伤亡数字已经远远好于他的预期,好在战队在丹药方面绝无匮乏,只要不是濒死的重伤,基本上都能够丹到伤愈。
这一次进入极冰地带深处,除了有丹药方面的支持外,各种仙符和老板想出的一些仿佛天马行空般的仙械也发挥出了非同一般的威力,让追击他们的炎阳之拳连连吃瘪。
但让林海涛头疼的是,战队当中能够真正独挡一面的强者还是太少了,四大仙尊虽然连连出手,但他们毕竟是分身乏术……如果不是他们和山海四卫出手,战队的伤亡恐怕更大,炎阳之拳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过,让众人心下稍安的是,对方的伤亡明显要比他们大多了。
炎阳之拳虽然也有熟悉极冰地带的专家,但是很明显,林海涛似乎要更老辣些。而且林海涛尤其擅长利用地理环境来对敌人进行杀伤,冰原中独特的地理环境、气候、沿途所遇的妖兽,都成为他手上最犀利的武器。
非战斗性减员是任何一位统帅都最为头疼的问题之一,平时在其它地方,这种顾虑几乎不存在,但在极冰地带当中,地理、气候和潜伏其间的各种妖兽,都会造成非战斗减员。
艰难困苦,玉人于成!
而林海涛手下的那些队员,随着这段时间的磨炼,配合也日益默契。
听完洛小飞的报告,林海涛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这么长时间,他们也应该有所行动了,开始准备执行第二号预案吧……”
林海涛放下手上的茶杯,无良地嘿嘿笑道:“这么长时间,他们也应该差不多有所察觉了。小生姜,开始准备二号计划吧。”
……
女魃站在窗前,眯着眼睛看着外面训练场。
训练场上方宝光耀目,一柄柄仙兵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瑞彩,虽然看上去有几分目炫神移,但仔细看时,会发现其中自有章法,而绝非杂乱的群战模式。
随着实战与训练的结合,这些护卫对于战阵的使用是愈来愈娴熟,在认识到这种训练的好处后,他们投入的热情比女魃想象得还要高。
或许,等这批护卫训练出来之后,能够迅速转化为一支战斗力强大的战队,那了那个时候,她手上就又添了一股可靠的力量。
而正在此时,端木家的总管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块玉简:“穆主管,外面有人送来一块玉简,指名要交给您。”
“他人呢?”女魃问道。
“他递过玉简就离开了。”
女魃接过这块玉简,将神识沉入其中。端木总管相当识趣地告退,虽然他也很好奇这块玉简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可女魃现在是外,还真没有多少人敢面对面地挑衅。
片刻后,女魃收回神识,目光森寒。
这块玉简里面是关于霜月派派遣的追杀小组的消息。送情报的人是千叶宗的弟子,燕铁衣在返回宗门之前,曾经要求他们尽可能地帮助自己。目前追杀小组已经抵达青霜城,距离瑞雪城只有八天的路程,对方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自己!
这和女魃之前的猜测有很大的出入,在她的想法中,霜月派应该是打着追杀她的幌子,而只不过找个借口来介入悟剑道组建大联盟这件事。但是从现在追杀小组气势汹汹的模样来看,自己似乎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这让女魃很不解,霜月派现在的力量本就不是很充裕,如此大张旗鼓,派出大量高手来对付自己,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不过,以罗文晋的个性,做出这样一个看似不明智的选择,那绝对有别人无法理解的目的。
罗文晋的心思,整个璇玑星域就没几个人能猜得透,女魃并不认为自己属于这其中之列。但是,眼睁睁地被这个追杀小组找上门,女魃很明白,这会很危险。
和柳飞燕,双方还有缓冲的余地。但是女魃与霜月派的追杀小组,可不存在任何缓冲余地。
看来应该认真考虑这件事情了,女魃知道,自己又欠下燕铁衣一个人情了。
现在她手上虽然缺少一支如臂使指的战队,但人手方面还是有的。一个自然是白泽仙尊了,另一个便是云帆战队的两个战斗小组,最后一个却是意外——蝎影仙尊。
蝎影仙尊是在战队放弃云帆谷基地后赶来的。
林海涛和林清平在撤离的时候同样考虑到了女魃在瑞雪城中的情况,虽然战队距离过远,但女魃的安危可是关系到战队存亡的,所以他们派遣蝎影仙尊前来帮忙,前两天刚到。
白泽、蝎影仙尊和已经混入端木家族护卫队的两个战斗小组都被女魃叫到了一起,她先将那块玉简给众人传了一遍。
“老板,你到底做过什么?这仙人怎么老像是闻到香味,个个都朝你来?”蝎影仙尊一脸的诧异,白泽仙尊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对蝎影仙尊的话相当赞同。在他眼中,主人就像一个强力磁石,各种麻烦总是会不自觉地被吸引到她身边,有时连主人自己都莫名其妙。
女魃取出一块留影璧,上面显示着一幅非常详细的地图。
“咦,老板,这幅地图很详细,从哪弄来的?”蝎影仙尊惊奇地问道。
这幅地图绘制得非常精确,每一处的细节都非常完美,这种精致的地图,在市面上根本没有出售。
“问端木华棠要的。”女魃回答道,紧接着,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城市道:“他们现在在这,青霜城!”
“从青霜城到瑞雪城,总共有四条路可以选择!其中以途经苦石岭这条最近,我认为,他们走这条路的可能性最大。”女魃言简意赅地介绍。
“主人,这是为什么?”蝎影仙尊一脸疑惑地看向女魃。
女魃解释道:“他们一路上,完全没有掩饰形迹,大张旗鼓,唯恐别人不知道。从这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对消灭我们,有绝对的信心!”
蝎影仙尊闻言不由冷哼一声:“这帮蠢材!”三角眼顿时凶光四射。
“这也是我判断他们会走最近的这条路的原因,因为这样所花费的时间最少!”女魃的结论下得极为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那我们该怎么做?”白泽仙尊神色凝重地问道。
这次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不是普通的货色,而是来自六大顶级仙宗霜月派的精锐!
“我们主动出击!”
女魃神情淡然,目光之中却寒芒闪动:“如果被动被他们找上门来,我们会陷入被动,双方的力量对比太悬殊。从现在他们的表现来看,他们有轻敌的迹象。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出击……用林海涛的话来说,我们具备战术突然性。苦石岭地理环境复杂,而且从距离上来看,它是一个绝佳的伏击点。而即使伏击不成功,那里也有足够纵深,够我们和他们周旋。若是在瑞雪城,我们的处境会十分艰难,一旦陷入包围圈,那就死定了。”
众人显然被女魃震住了,个个张大耳朵,唯恐落下任何一个细节。
“苦石岭上一个落脚点是风霾城。两者之间的距离是三千七百万公理,这个距离,假如以高速飞行的话,需要五个小时至七个小时。考虑到这些队员都是刚刚调来,他们不习惯极冰地带的严寒,有相当大的可能会尽可能缩短在路上的时间,一口气飞到苦石岭,然后整顿休息。”
白泽点点头:“不错,如果是我,我也会一口气飞到苦石岭,然后休整。这个天气野外飞行,就算是有飞行法宝傍身,也很折磨人。”
“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极佳的机会。经过长时间的飞行精神和身体都会处在相当疲倦的状态。而且,还有一个对我们相当有利的因素,就是香丹!”
“香丹?”这一下,蝎影仙尊忍不住出声问道,他想不出来这和香丹有什么关系。
“对,就是香丹。只要应付得宜,可以让他们吃上一个闷亏!”女魃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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