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巽星。
庞大巍峨的连云山脉,到处都是危崖深壑,一栋栋高大宏伟的宫殿式建筑鳞次栉比地坐落在云峰幽谷之间,或丛林掩映,或琼花拥簇……一眼看去,犹如一幅画卷一般,更有无数仙人在其间遁行。
这就是天巽星上第一仙门——风云宗!
天巽星的自然环境比素.女星恶劣得多,虽然风云宗山门所在也是仙家宝地,但比起千湖平原来说,那就差得多了,这还是历代掌教苦心经营的结果,为了点缀山门,也不知道从其它地方掠夺了多少仙脉,如果这里不是天巽星第一洞天福地,那才叫没有天理。
在连云山脉中央……也是仙气最为浓郁的地方,有数楼占地广袤,富丽堂皇的宫殿,其中一座正是风扬帝宫,是风扬仙帝的寝宫。
说是一栋帝宫,准确地方,是一个小型的宫殿群,除了正中风扬仙帝的寝宫之外,还有他的家人、弟子、仆役的住所,以及一些讲经说法的场所等。
风扬帝宫整体成九宫奇门之形,在九处阵眼位置建立了九座宫殿,而在这宫殿之间用花园、游廊、药圃、果林等等,而整个风扬帝国的执役弟子数量更是达到骇人的数百人之多。
中间,帝宫。
风扬仙帝身披青色长袍,整个人慵散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左手一末玉版仙书,右手是一只紫玉盏,里面装着翡翠一般的仙酿,散发着幽幽的清香……这种仙酿,普通人仅是闻着气味,便可延寿数十年。
举杯就唇,将那芬芳的液体一饮而尽,即便是品尝过无数美味的帝君大人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神情,顺手将手一伸,旁边站立的侍女立即捧着玉壶将酒盏斟满国。
风扬帝君却没有立即喝掉这杯仙酿,而是看向那名侍女:“穆欣,你进入帝宫执役已经半年了吧?”
“是,帝君。”侍女低头应道,心中有些忐忑。
“我知道你跟天儿的关系很好,但仅此而已。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必再过来执役了。”
风扬帝君神色显得有些冷漠,如果不是避免在儿子心中留下冷漠、无情的印象,他说不定会直接轰杀了这个妄想鲤鱼跃龙门的女弟子。
他左手掌心微微一振,那册书籍蓦地飞起,准确地落向侍女的方向,那名侍女惊惶失措,但反应挺快,及时伸手抓住了书册。
“这个,就算是小天给你的纪念,除非将来有一天你能够有资格站立在他的身后,否则……不要出来在他面前。”
说罢,风扬仙帝微微闭上了眼睛。
“谢帝君。”侍女脸色苍白,谢了一声之后,便踉跄着冲向殿门……她心里很清楚,虽然自己是风云宗的内门弟子,可在一位帝君的眼里,不过是一只蝼蚁而已,真要杀她,就跟摁死个蝼蚁差不多,估计还是风瀚天在其中起了作用。而且能够得到一本仙笈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她不敢奢求其它。
“这个臭小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可他连老爸的墙角都敢挖,再不管管他,将来还真的要大闹天……嗯?”
风扬仙帝的眼中突然绽射出湛湛神光,脸色有些扭曲:“我给天儿的防身之宝怎么无端端的碎掉,难道……”
他的面色阴晴不定,手中的紫玉盏‘咔嚓’一声被捏得粉碎。
知儿莫过父,自家的独子天生就是惹是生非的纨绔,但在天巽星上,风瀚天不会去招惹自己惹不起的存在,而大多数强者即便不是看在风扬仙帝的面上,就是忌惮风云宗的势力,不是万不得已,也不去招惹风瀚天。
即便如此,为了安全起见,风扬仙帝还是亲手为儿子炼制了一件护身仙器……最重要的是,他在仙器当中炼进去了一缕帝威,这样一来,即便有人想向风瀚天出手,也得有所顾忌。
可现在,风扬仙帝能够感觉到那缕帝威已经消散,那自己的儿子……他已经有些难以想象会出现什么事情了。
一道遁光带着呼啸之声破空而来,蓦地在风扬大帝的帝宫前落下。
“大胆!竟然敢在帝君宫前放肆!”
两名守卫弟子大喝一声,没等那人露出身形,便已经围了上去……虽然宗门中没有在帝宫附近不允许飞行的明确条例,但出于对各位帝君的尊敬,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所以守卫弟子们很生气。
不过,当他们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心中却是多了几分古怪的神色。
张掖,燃灯殿长老。
燃灯殿,名字起的好听,其实就是存在魂灯的地方。
每名风云宗弟子在成为内门的精英弟子之后,都会在燃灯殿点燃一展自己的魂灯,一旦他们殒落,魂灯就会熄灭……嗯,就是一个报平安的。所以燃灯殿虽然自成一殿,可燃灯殿的长老还真的不太受重视。
“张长老,这里是帝宫,不是你的你怎么如此不知轻重?”左边一名守卫弟子不客气地说道。
“滚蛋!”
平常一团和气的张掖此时风度全无,竟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模样:“重要消息!如果耽搁了,帝君饶不了你们,也饶不了我!起开!”
说完,他就要往里边闯。
“张长老,你说得轻松,让你这么就进去,是我们的失职……”那名弟子不依不饶地拦在张掖身前。
“让他进来!”
就在双方争执的时候,大殿当中传来风扬仙帝威严的声音,那两名守卫弟子一听,脸色立即变得一片惨白,连忙向两边退开。
张掖懒得跟他们计较,冷冷地扫了一眼,便快步走进大殿。
他来到风扬帝君宝座跟前,躬身道:“启禀帝君,弟子……”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风扬帝君冷声道,一股强大的威压铺天盖地般的倾压下来。
张掖身体晃了一下险些跌倒,额角已经沁出了冷汗,他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帝君大人,情况不妙,弟子今日在例常巡检魂灯的时候,发现……发现……”
张掖感到喉咙干涸,竟然结巴了起来。
“大胆说吧。”风扬帝君刚才只是一时失态而已,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
不过,收敛了威压的风扬帝君更为可怕,就象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张掖微微垂下头:“是……风瀚天师弟!”
“大胆!”
风扬帝君眉眼一扬,浩瀚的帝威再次散发出来……这一次,张掖没支持下来,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帝君,”
张掖深吸了一口气:“瀚天师弟……她的魂灯灭了!是弟子亲自确认的。”
风扬帝君的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整个大殿……甚至整个帝宫都笼罩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死寂当中。
一瞬间,在风扬仙帝的脑海中出现风瀚天刚出生时的情晾干。年轻的时候,风扬仙帝一心追求大道,在男女之事上不甚在意,偶然一段露水姻缘,也不是很上心……对于仙人来说,留下子嗣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境界越高,这方面就越困难。风扬仙帝不说后宫有三千佳丽,至少百十位是有的,却只生下了风瀚天这一个儿子,那简直是当作宝贝来培养的,不到三千岁,就硬生生的将风瀚天用各种仙丹神药,将其推至仙尊境界。
对于风扬仙帝而言,自己的儿子不需要有多么强大,有一个仙帝父亲,天下大可去得,只要自己不殒落,儿子就不会有问题。
事实也证明,虽然风瀚天纨绔了一些,但行事很有分寸,不会招惹那些不易摆平的麻烦,但今天……刚才的预感成真,自己的独生子竟然真的殒落了!
一路走来,哪怕是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风扬仙帝的道心依然是坚如磐石。可是,在确认儿子死讯的一刹那,他的道心失守了,一股刻骨之痛遍布周身。
“天儿啊!”风扬仙帝低沉的声音响起,双眼开始红了起来。
“啊!!!!”他陡然双臂高举,痛苦地狂吼了起来,“最谁?!是谁夺走了我的天儿?!!!”
只见狂暴地气劲以风扬仙帝为中心猛然朝四面八方爆发开去,大殿里的所有器具在一刹那间粉碎,张掖虽然及时祭出仙器防御,仍然被震飞出数十米,滑行到大殿门口才止住去势,身上的抗体宝光都黯淡了下来。
“帝君……”张掖魂飞魄散,他可禁不住仙帝一怒。
呼~
没等他站起身,风扬仙帝的身影已经从大殿中消失了……殿外,风扬仙帝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直接朝燃灯殿赶去。
燃灯殿说重要不重要,但是……这种地方一般没有多少人常来,除了一批负责值守的弟子外,很少有人前来,是那种比伙房还适合养老的地方。
不过,今天有大人物降临,就在那些值守弟子聊天打屁的时候,一道风雷由空中蓦然降临,将值守弟子们震得东倒西歪,等他们反应过来,那道人影已经闯进了燃灯殿。
“快来人!”
“有人闯殿!”
……
一时之间,燃灯殿外乱成一团,不过大多数人都在那里瞎嚷嚷,却没有一个冲进去瓣。
“安静!”
随后起来的张掖大声制止:“刚才是风扬帝君,你们活腻了?不许多向!老老实实呆着。”
值守弟子们一听,立即老老实实在一旁扮狗……
“天儿,天儿……为父一定会查出凶手,给你一个公道!”
风扬仙帝站在一盏已经熄灭的魂灯跟前,眼中泪影闪烁,轻轻抚摸着那盏已经出现裂纹的灯体,“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啊嚏!”
在天巽星某座仙城,慕容纤纤刚刚来到传送阵前,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她低声嘟囔道:“这一定又被人惦记上了。”
“前辈,您如果要去唐星,请抓紧时间了,传送阵马上就要开启了。”旁边一名负责传送阵的金仙恭敬地说道。
“哦,知道了。”慕容纤纤点点头,举步迈进传送阵。
片刻之后,传送阵上光华闪烁,其中的人影渐渐消失……
……
风凌战队驻地。
卫文升现在是痛苦并快乐着……弱水念念不忘地要寻找女魃,这让他倍感好奇,不知道弱水为何如此执着,但愈是如此,弱水就愈是要倚靠他找到女魃,他就有更多的机会与弱水在一起。
现在,在他面前的桌子摆着一张请柬,他已经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良久,他拿起请柬走了出去,来到相邻的一个房间门前,敲了敲门:“弱水仙子,在吗?”
“请进。”房间里传来弱水柔和的声音。
“卫队长有事?”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的弱水抬起那仿佛不沾人间烟火的面孔,看向卫文升。
卫文升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天性还是刻意,弱水从一开始便是这样,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与人保持着一得淡淡的疏远感。哪怕现在双方已经非常熟稔,自己与她的距离也没有接近分毫。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近这个女子,弱水根本不需要刻意表现,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清冷疏远便已经令卫文升几乎要窒息。
端详了一眼面前淡雅如画的佳人,卫文升心里再次发出一声不甘的喟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许多次想表达自己对她的爱意,却每一次都被她巧妙地推开。她是如此聪慧,就像一位深不可测的剑客,在他还没有出招的时候,便已经封死了他所有的路线。每次他要开口时,她总是先知先觉般把话题岔开,或者飘然而去。
不过,卫文升终究是豪杰人物,心中再难受,脸上却不露分毫,笑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借助一下弱水仙子的智慧。”
“卫队长过誉了,弱水受队长恩惠良多,若有可以帮忙之处,义不容辞。”弱水略为沉吟,便很爽快地点头。
卫文升将手上的请柬送过去:“我今天刚收到的,很有意思。”
“悟剑道?”
弱水接过请柬之后,扫了一眼,眉眼间露出几许惊诧,但很快便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