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北镇抚司中,唐枫在将一张纸条揉碎了之后便看向了身边的解惑,从他眼中闪过的光芒,解惑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意:“公子,机会已经到了吗?”
“不错,刚刚有人来报,说是魏忠贤的府上有人直奔皇宫而去,看来他也已经想到了通过客氏来说动皇上,然后再借皇命来压制我。”唐枫点头道:“现在我们的人已经紧盯住了紫禁城,一旦真是那女人出来的话,我的机会也就来了。”
“我这就出发!”解惑当即就请命道。因为知道这个女人的重要性,所以唐枫可不敢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其他人,只有他最为信任的解惑才能定她的生死。另外,在锦衣卫中知道唐枫要杀死客氏的人也不会超过五个,毕竟客氏是担着一个奉圣夫人的尊号的,若是让外人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对唐枫来说便是灭顶之灾。
“好!你一定要小心为上,不能因为她出了宫就大意了,要知道客氏乃是皇帝最是宠信的女人,身边说不定会有高手保护。”唐枫在答应了之后又提醒道。
“放心吧公子,我一定会圆满完成这个任务的。”解惑说着已经飘然走了出去。唐枫目送着他离开之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在明争暗斗了良久之后,自己和魏忠贤之间你死我活的关键一战就要开始了。其实早在很久之前,唐枫就已经为了能有一个出乎魏忠贤意料之外的高手而做了准备,所以一直以来解惑都没有公然出过手,便是中秋节的晚上,也只是在旁观战。所以唐枫对解惑的此次刺杀是很有把握的。
皇宫大内,虽然魏忠贤被刺的事情依旧没有一个结果,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大好,但是天启帝却依旧沉迷在木工活之中,对他来说无论是朝事还是其他都可抛在一边,只有这心爱的活计不能不做。正当他仔细地用工具在忙活着的时候,一股熟悉的香气传到了鼻端,闻到这香气,天启的手就是一停,然后抬头笑道:“你怎么得空来这里看朕了?”
来人着一身艳丽的宫装,衬托得她那一张脸比花还娇,正是天启的乳娘奉圣夫人客印月。一看到皇上抬头看向自己,客印月立刻盈盈拜了下去:“臣妾叩见皇上。”
天启忙将她搀了起来,然后亲昵地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朕来此所为何事啊?”
“臣妾是因为听说了一件事情,深为皇上不忿才来见皇上的。”客印月皱着眉小声地说道:“刚刚有那出宫办事的太监带回了消息,说是小魏子被行刺一事已经有了眉目,奈何那有嫌疑之人来头不小,态度强硬,连刑部的人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竟有如此大胆的人?”天启闻言也有了些怒意:“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势力?”
“是锦衣卫的同知唐枫。皇上不是早就接到不少官员的呈奏了,如今京城里与小魏子有着如此大过节,非要致其于死地的人只有这个唐枫有胆子和能力做出如此事情来了。而当刑部的人上门前去请他交代的时候,他却以自己是锦衣卫的身份不受刑部署理,同时他们又没有证据和圣旨的借口不肯合作,实在是太不把王法当回事了。”
天启放下了手中的木工工具,在殿中踱起了步来:“这个唐枫的确是太不象话了,他的嫌疑的确是最重的,他自然得要接受刑部等有司衙门的盘查了,怎的能依仗着身份如此胡作妄为呢?”
“谁说不是呢?皇上,如今满朝的大人们可都看着呢,若是皇上不能做这个主的话,只会让大人们心寒,而那唐枫的气焰也会愈发地嚣张起来。所以皇上您必须要说句话了。”
“你说朕该当如何做呢?”被客印月娇滴滴地这么一说之后,天启立马就没了主意,只想着能让眼前的美人高兴起来,其他的都不在话下了。
客印月道:“皇上您要人听话还不是很容易的吗?他唐枫就是借口他们没有圣旨动不得他,那皇上就写一道圣旨,命他好好合作也就是了。其实究竟这个唐枫有没有罪现在还说不准,不过为防他太过目中无人,还是得敲打一下的。”
“好,就依着乳娘你的意思办吧。朕这就下一道旨意,让人送去锦衣卫那里。”天启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下来。客印月一见事成也很是欢喜,但随即又道:“皇上,听说小魏子这次伤得很是不轻,他好歹是皇上身边的人,您怎么也要派人去慰问一下吧?”
“还是你细心啊,朕倒是将这事情给忘了,你好所该派什么人去好呢?”
“就由臣妾去一次吧,小魏子对皇上忠心耿耿,现在出了事也该好好地劝慰他一番,臣妾知道怎么和他说的。而且臣妾也想出宫去逛上一逛,还请皇上恩准。”
天启在踌躇了一下之后便答应了客印月的请求,让她出宫去将圣旨传到刑部,再去看望一下那“受了伤”的魏忠贤。见皇帝批准了自己的所请,客氏顿时大喜,忙谢了恩就出去了。其实她除了想帮着魏忠贤对付唐枫之外,更要紧的是想和自己的这个野男人好好地恩爱一番,以解这近一个月的相思之苦。
在八月中秋之后,魏忠贤被禁足在家,客氏也就再没有见过他的面了,这当然使得对男女之事很是迷恋的客氏有些饥渴难奈了。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借口去见魏忠贤,客氏当然不肯就这么放过,在接了旨后,她就急急准备了车马,往宫外而去。
当客氏那辆华贵的马车和魏忠贤府上的马车同时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惹起了早就全神贯注地盯着紫禁城的锦衣密探们的注意。虽然不知道那马车里的是什么人,但只看那车周围有了上百的精兵伴随,他们便能断定此人的来头不小了。
不过这些锦衣密探的任务只是盯着进出的人,却并没有接到刺杀的命令,所以在见到马车出宫之后,他们也只是派了人去镇抚司禀报,其他人继续留守在原地。
马车辘辘往前,坐在车厢里的客氏已经是满脸的春意昂然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可以和他在榻上颠鸾(倒凤,就使得客氏已经面泛红潮,更增了几分艳色了。马车前的禁军们可全不知道内中自己护送的人是让自己保护着去偷情的,所以依旧是小心地随在马车周边,以防出现什么事故。
就当两辆马车行到离着魏府不到五里路的街道上时,还真的出了一点小事故,原来已经让出了街道来的百姓中间突然跑出了一只羊儿,咩咩地往客氏所在的马车处冲撞而来。因为受了魏忠贤受刺事件的影响,京城里的官员们出入都格外的小心,这个客氏身份更是特殊,所以那些禁军自然不敢大意了,一见那小羊蹿到了跟前,众人立刻就提心戒备,同时有那当先的禁军更是上前一矛就将小羊给刺了个对穿。
那只无辜的羊儿在地上悲叫了两声后,就没了声息。而周围的百姓也都一个个噤若寒蝉,无论是什么人的羊儿,现在都不敢上前去取了。车中的客氏也感觉到了马车停了下来,就掀起了一点车帘,然后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夫人恕罪,只是一只畜生失了惊跑了出来,现在无碍了。”有那随在马车边上的人立刻请罪道。一听没什么大事,客氏也不想节外生枝,便在哼了一声之后,放下了只撩起一点点的车帘,马车队伍就继续往前而去。
周围的百姓有的怜悯地看了眼地上已经死透的羊儿,有的羡慕地看着马车队伍离开,也有的满是不屑地暗地里啐了一口。在这怀着种种心思的人群之中,一个少年却与别不同地露出了一丝笑意:“果然是她,公子的猜测果然没错!”他正是领命前来刺杀客氏的解惑,那只小羊也是他趁乱放了出去的,为的就是查看那马车里坐着的究竟是什么人。
虽然客氏只是挑起了一线车帘,只轻声地说了一句话,但这对解惑这样六识灵敏的人来说已经是足够了。在确认了目标无误之后,他就转身进入了一条小胡同里。原来他是打算在街头强行刺杀的,但在看到马车前护卫严密的禁军之后,解惑决定稍作改变。
当马车来到魏府大门前,有那魏府的管家出来迎接客氏的时候,众魏家的人都没有发现在其中一段高墙之下已经有个人如同壁虎一般游了上去,然后轻轻地进入到了魏府之中,并将马车行进的路线看了个清清楚楚。
当马车停下,由人将客氏请下车,而后众人都散去之后,那条身影就无声无息地来到了车厢跟前,一下就钻了进去。解惑看了看那奢华的车厢布置,只是冷笑了一下,就闭目养起了精神来,只等着客氏一回到车中,他就会给她以致命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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