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重?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和东厂联手吗?且不提我锦衣卫与东厂已经势同水火,今日他的人才坏了我们的大事,这些人是不可能帮着我们的。”唐枫有些不能接受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田镜一笑道:“现在可容不得他们不答应了,大人不要忘了,现在他们可是有把柄操在你手上的,只要运用得法,还愁他们不肯就范吗?”
“嗯?”唐枫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是指倪家的事情?”
“不错,只要大人肯卖他们一个人情,并以之要挟的话,我想东厂的人为了自保必肯与大人联手的。而有了东厂的人在旁帮衬,倪文焕想要脱罪只怕是千难万难了,要知道魏阉最信任的人手还是东厂的那些人啊。”田镜很有把握地说道。
唐枫在心里权衡了好一番,他知道田镜这个主意是对自己最是有利的,只要能把东厂的人拉到自己的这边的话,倪文焕就坐定了反贼之名,不过想到那些因为东厂从中作梗而死去的锦衣卫兄弟时,他又有些犹豫。田镜看出了唐枫在想些什么,便肃然说道:“大人,办大事者不能拘泥于小节,要成功不可沽名学霸王啊。”
唐枫在沉吟了半晌之后才有了一个决断道:“田老说得不错,我的确不能因为一时的意气而误了大事,这次便依你的看法办吧。”
田镜很是欣慰地笑了:“大人能以大局为重,乃是我大明之福。”
“将此信送去东厂,交给他们的秦、楚两位档头。”唐枫在次日来到北镇抚司衙门之后并没有如其他人所想的那样立刻将倪文焕等人给提出来过堂,而是取出了一封早已经写好的书信交到了吕岸的手上。
“大人你这是何意?”吕岸接过了信后有些不解地问道,若是通知了东厂的人,昨天定下的对付他们的计划可就起不到突袭的作用了。
唐枫道:“我想和东厂的两个大档头好好地谈一谈,看看他们能不能帮着我们一起对付白莲教的人。”
“什么?”吕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一夜工夫大人的想法全然变了?
唐枫见到吕岸满是不解和疑惑的眼神,便说道:“昨天的想法并不合适,所以我决定改变方针,改为和东厂的人联手。”
虽然不知道唐枫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吕岸对唐枫还是很信任的,在微一愣后便答应了下来。唐枫又吩咐他道:“信送过去后,你就在门前迎一下人,我想东厂的两位档头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与我相见的。”
带着三分不解,三分不愿,吕岸拿着信出了门,让下面的校尉将之送去到了东厂。
锦衣卫的北镇抚司和东厂只是一街之隔,所以很快地那封信就已经交到了依旧是东厂大档头的秦燮和楚不二的手上。这封信说的很是直白,那就是写明有东厂的一个档头叫夏迅的已经被自己拿下,他想请两位大档头过来一谈,看看该怎么处置这个人。
秦燮和楚不二两人看了这封盛气凌人的书信之后都是面有怒容,那楚不二是个有几分隐忍的人倒还好,可暴躁的秦燮可忍不住了。他一把将书信拍在了桌子上,直拍得上面摆放的茶具都一阵叮当乱响:“锦衣卫实在是欺人太甚,这么做不是在当面打我们的脸吗?老楚,此事我们可不能忍,我这就带人去北镇抚司要人,看他唐枫敢不交人!”
“老秦啊,你稍安勿躁,这姓唐的敢说出这话来便可看出他是有恃无恐啊,并不是只想削我们东厂的面子那么简单,我们可不能毛躁行事,让他给拿住了什么把柄。”楚不二比自己的这位同僚可要沉得住气多了,也看得比他要深远一些。
“这话怎么讲?”秦燮对楚不二的意见还是很看重的,听他这么一说,便也就暂时压下了心头的火气:“什么把柄?”
“你细想一下,若不是夏迅他得罪了锦衣卫的人,他们如何敢将我们的人给抓起来如何敢写这么一封信送到我们的面前来?他就不怕我们打上门去,或是向九千告他一状吗?而如今唐枫既然这么做了,足可见理在他一边,所以我们一定要先弄清楚夏迅究竟做了什么。”楚不二说着便叫来了一名番子:“你去各处问问,看夏档头是因何落在锦衣卫手上的。”虽然事情昨天就发生了,但是因为当时倪家的人都被抓了个干净,所以并没人知道有东厂的人也被锦衣卫一并带了去。
很快地,就有人将打探到的消息报了上来,当听下属将事情的经过都说出来之后,秦燮发出了一声嗤笑:“我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锦衣卫的那些废物想保全自己的名声才闹得这一出啊。唐枫才刚接管锦衣卫上下,就被人在前夜摸进了诏狱杀伤了不少人,自然要找些替死鬼了。不过他找到我们东厂的头上,就太目中无人了。我看他们是眼看着无法找到那人,才对倪文焕下的手,我这就去揭穿他的把戏,看他还怎么遮掩!”
“且慢,”楚不二连忙出言拦阻道:“此事尚未明了,这个唐枫的本事我们也是清楚的,并不是那无能之辈,只怕他真的查出了什么……”
“倪大人乃是九千岁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他怎么可能是什么逆贼的人?老楚,你别是被去年的那事给吓破了胆子吧?”秦燮全不当回子事儿地说道。
楚不二还待再说什么,突然又有几名档头闯了进来:“两位大档头,我们的人被锦衣卫给扣了起来,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理啊!若不然的话,我们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底下的那些兄弟们,现在下面的人都说道既然锦衣卫如此不识相,不肯将人放出来,我们便上门夺人!”
这话一出,正中了秦燮的下怀,他猛地站了起来:“这话说的不错,老楚,他一个锦衣卫的同知算什么东西,以前许显纯和田尔耕在时都要让着我们几分,难道现在我们反倒要怕他一个新任的同知了?走,现在就带了人去北镇抚司问他要人!”说完这话,他便抬腿想往外走。
“慢着!”楚不二一声大喝道:“你们忘了年前的事情了吗?若是现在打将上去的话,到时候只怕我们会吃更大的亏,他唐枫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楚不二的这一声喊一下就将几个冲动的人给留住了,想起年前的事情,几个人都开始犹豫了起来。这时秦燮说道:“老楚,难道我们就眼看着自己的人被锦衣卫所拿而不做事吗?这样如何能够服众?”
“谁说不做?他不是来信让我们去镇抚司吗,我们直接问他要人不就行了!”楚不二说着瞪了他们一眼:“只知道逞强斗狠是没什么用的。”
北镇抚司的衙门就在东厂的对门,所以秦燮等人一出东厂,就来到北镇抚司跟前,只见新任的锦衣千户吕岸已经等在那里了。吕岸见了他们这么多人风风火火地直冲过来也不慌张,只是微一颔首道:“这是什么风把各位档头都给吹来我锦衣卫了?”
“不要废话,你们刚才不是说要我这个大档头亲自来才肯放了我东厂的人吗?我现在来了,你们把人给放出来吧!”秦燮可是认识吕岸的,知道此人武艺远在自己等人之上,所以倒没敢真的发难,不过却也没有什么客气的言语。
吕岸便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我同知大人早在堂上等着大档头了,不过这些人……”在用眼扫过了其他的一些人之后,才继续道:“就不要进去了吧,我家同知大人请的只是东厂的大档头。”
“你敢拦我们?”几名脾气不好的档头已经将手搭上了兵器,但这时却有一人在他们的身后道:“你们就在这里等一下吧,我与秦档头进去便好。”说话的正是楚不二。
楚不二既然发了话,那些下属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在哼了一声之后站在了锦衣卫的大门之前,显然他们并不打算就此离开,也算是一种表态了。吕岸见状只是微笑了一下,便任由他们堵在了门前,反正北镇抚司也不是有太多人敢上门的衙门,而他则带了两个大档头进了内中,去见唐枫。
堂上唐枫在听了外面的人禀报之后,就在那等着了,一见秦、楚二人便一拱手道:“两位大档头驾临,唐枫不曾远迎还请恕罪!”口里说的客气,他的面上却并没有一点客气的样子。秦燮瞪了唐枫一眼道:“这些虚的唐同知你就不要说了,我且问你,我们的人你什么时候肯放?”
唐枫一笑道:“事情已经问清楚了,夏档头和白莲教的人并无交涉,既然二位大档头都来了,我这就命人将他们放出来。”话说到这里,唐枫面上的笑容一敛:“不过你们东厂的人虽然与那白莲教逆首不相干,却还是坏了我锦衣卫的大事,此事却还需要两位大档头给我一个交代。”
光棍节再次求票,谁叫俺单身无人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