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府的大厅上,不只是墨府和镇国侯府一家。
这事闹的这么大,还有皇后赐婚的事,怎么着也得叫个见证人!
这个见证人还是镇国侯府请来的,谁也没想到,这请的人竟然是当朝王首辅,只是这位首辅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也是自己的女儿死了,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只是这位见证人到现在一直沉着脸听,没说出一句话,只静静的喝茶,眸色有些冷,也不知道司马凌云是怎么请到他的。
大厅的一边坐着墨化文和许烟,另一边坐的是镇国侯府夫人和司马凌云,墨雪敏也赫然在列,她挺着个有几个月的大肚子,有些困难的扶着一个丫环坐在镇国侯夫人的身边,眼眸低垂,看起来小心翼翼的很,只眼角稍稍抬起,落在司马凌云身上时,阴狠怨毒,瞬间闪过。
再看时,依然是小媳妇的模样。
她这阵子瘦的厉害,脸上隐有菜色,虽然肚子挺得高高的,看起来却虚弱的很,她清楚的知道,当日若不是有人暗助她,当时她也不可能活着走出柴房,若说以往她还想着跟司马凌云好好过日子,这时候己被满心满脑的恨毒代替。
她现在肚子里怀的就不是司马凌云的儿子,就是当日司马凌云为惩罚她种下的恶果,这恶果,她必要司马凌云来承担,她继然占着她嫡妻的身份,生下来的当然是他的嫡长子,这以后镇国侯府的一切就是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的。
有皇后娘娘的旨意在哪,父亲官位一直亨通,还有来自玉妃,玉府的助力,她就不相信司马凌云敢真个对她怎么样,想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就敢要这整个镇国侯府陪葬,反正当日之事,司马凌云不敢说,也没脸说,那他就只能认下这个孩子。
在镇国侯府的日子,司马凌云不在意她,她也过得自在,虽然缺吃少穿,但想着让司马凌云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墨雪敏就觉得值,就是要那个贱男人认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这以后镇国侯府的一切全是自己的,现在自己受些苦又算不了什么。
偏偏还真有人在背后帮她,使她一次次逃过镇国侯夫人,云亦秋,蓝欣如以及司马凌云的暗算。
忍,她现在忍……
等以后,她会一并报复在他们身上,谁欺侮了她,都会让他们不得好死,镇国侯府是如此,墨府也是如此,此事的起因全在墨雪瞳那个贱人身上,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和司马凌云扯在一起,若不是她,自己怎么可能被人和男人绑在门前。
惹来司马凌云的怒火,让人破了自己的身子,留下了肚子里这个野种。
那在那个贱人现在必也不会好过!
自己忍一忍还有希望,那个贱人却是会死的,想到这里,墨雪敏就觉得自己的忍耐是有效果的,所以她能忍,而且也觉得有忍下去的必要……
只是她想不到,司马凌云会忍不下去,另僻溪径,把自己带到墨府,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骗婚,想跟自己和离,退了这门亲,想也别想,继然司马凌云敢把自己扔给仆役小厮,他就得承当戴绿帽子的感觉。
还得把肚子里的孩子认下!
她就是咬死司马凌云了,看他拿她怎么办。
“墨大人,当日真的不是我想对她图谋不轨,实在是看到她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气不过才冲出来的,谁料想,事情竟然就出了这样的变化,我救了墨三小姐后,墨三小姐害怕逃逸,反而把我留在现场,害得我有理说不清,被逼无奈,才娶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司马凌云看着墨雪敏,仿佛是看着一条毒蛇,眼底的厌恶痛恨不加掩饰,恨恨的对墨化文道。
“世子,当日的时候,你们府上可不是这样说的,说只是要娶我这个大女儿,听说还进宫去求了皇后娘娘,若不是皇后下旨,我们也不会把女儿嫁过来,这时候再论当时的时非,现在孩子也有了,世子再来论当时的是非,不嫌太晚了吗!”墨化文淡冷的道,话语凌厉,一点也没有平时的温和。
他是对墨雪敏很失望。
但现在司马凌云打的是他的脸,是整个墨府的脸!
说什么大女儿谋害三女儿,这事若不是有司马凌云插一脚。也不会弄到这种地步,到现在却把一切都推到墨雪敏身上,特别是墨雪敏现在还怀着身子,他能说出这么无情无意的话,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男人!
若不是当时实在没证据,墨化文宁可让墨雪敏清灯古佛也不会让墨雪敏嫁到镇国侯府去。
他现在对墨雪敏并无半点情意,那日发生的事,他虽然不清楚,但之后种种珠丝马迹,特别是皇上的态度,他还是会查的,一查出来,竟然是自己两个女儿想谋害自己的三女儿,怎么不恨的差点当时就冲出去,把两个逆女砍死。
后来还是许烟劝住他,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管是墨雪敏还是墨雪琼,以后都跟他无关,他只需关注瞳儿就行,万不可再让她们欺了去。
后来,痛定思痛,;墨化文也算是想清楚了,就当自己从来没生过这两个毒女就行,以后她们的一切跟自己无关,但是现在司马凌云逼的是自己的脸面,还有瞳儿的名声,墨化文是不可能退步的。
墨府是他的墨府,并不是那两个毒女的,既便是为了自己府里的名声,他不会任由司马凌云诬蔑。
“当日,我儿被诬陷,故而我慌了神,所以才去请皇后作主,却不料事实的真相是这个,我们再想悔也晚了,就想着算了,以后来娶进来注意些就是,谁料这个毒辣的小贱人,进门第一天就把云儿肚子里的孩子害没了,而后又害得她再不能有孩子,墨大人,你总得给我们镇国侯府一个说法。”
想起墨雪敏对镇国侯府做的事情,再看到她挺起的肚子里分明是个野种,却还顶着侯府嫡长子的身份,镇国侯夫人就气的肝疼,差不多就是要撕破脸了,咬牙恨声道。
“夫人,这事发生了有段时间了吧,为什么当时夫人不说,现在却来说事,也不嫌晚了些,夫人也不怕你们镇国侯府的孩子,流落在外。”墨化文阴沉着脸看着镇国侯夫人道。
今天这事谁也没办法善了,他自然也没兴致地给他们好脸色看!
墨雪敏是恶毒,司马凌云又何曾良善。
在墨化文看来,这两个还真是绝配。
一个在新婚当日进了持宠而骄的妾室的门,一个把妾室的孩子弄掉,半斤八两,谁也不是好货。
“娘,您现在怎么还讲那样的话,当日你不是说原谅我了,说绝不会让世子做出宠妾灭妻的行为,后来还特地让我跟世子圆了房,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您怎么还说这样的话,我知道娘喜欢云妹妹,蓝妹妹,但您也不能让镇国侯府的子嗣被逼的飘零在外啊!”墨雪敏敏感的发现这个切入时机,立时声泪并下,不可思议的看着镇国侯夫人,跪下来,颤微微的道。
她身边跟着的是墨府的两个丫环,这时候一左一右拼命拉着她,急叫道:“夫人当心,您肚子里还有小世子,可经不起折腾,若是真没了,还不得让夫人,被世人骂,连小世子都容不下,这世上哪还有这么样的人!”
就差没指着鼻子骂镇国侯夫人禽兽不如了!
镇国侯夫人被两个丫头气的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头上青筋直跳,脸色发黑,若不是司马凌云见势不好,忙扶了她一把,这一下子就差点把她骂晕过去。
说什么她原谅了她,让司马凌云和她洞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还说什么池世子,明明是个野种。
但这话她还偏不能说,只气得喉头发僵,血往上涌:“你个贱人,你个贱人……你谋害府里子嗣还有理了不成。”
“那时敏儿初到侯府,因不满新婚夜,妾室持宠占据新人,才去评说的,却不料冲撞了她,没了孩子,现在敏儿肚子里的孩子就陪给娘,以后让她孝顺云妹妹就是。”墨雪敏含泪,一脸的无依和愧疚,哭的泣不成声,哀哀的看着镇国侯夫人,仿佛她是真正的被害者一样。
这事说起来,司马凌云,的确有错!墨雪敏拿来说事,就象扎在镇国侯夫人的软档上一样,让她又恨又恼,偏又说不出个理由!
只堵得她眼珠瞪着墨雪敏,嘴唇发白,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娘,您别气,您是说不过这个毒妇的,让儿子来。”司马凌云一看情况不好,忙先安抚她道,冷冷的看了一眼墨雪敏,他不是镇国侯夫人,不需要抓住这些说事,那些事过了也一段时间,再说又能如何。
“你一定,一定要把这个毒妇赶……出去。”镇国侯夫人喘着气,脸色青紫,几乎闷晕过去,恨声道。
司马凌云点点头,转过身,阴郁的看着墨雪敏,眼底闪过一丝冷戾,特别在她的肚子上看了两眼,仿佛是看着一条阴冷的毒蛇,他这时候满心满脑的觉得眼前这条就是毒蛇,当知道当日自己再果断些,直接要了她的命就什么事也没!
现在再想动手,却总被她轻轻破解,她身后竟然还有人!
但既便这个想法让他忌惮,却也不能让他吃下这个哑巴亏,认下这个野种当嫡长子!
“墨大人,当日在那里的马车可是你们墨府的马车?”转过头,不去看墨雪敏,司马凌云对墨化文道。
事发当场,马车破碎,但是事后调查的人还是可以看到,那车上有墨府的标记,这有案卷存档,谁也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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