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AATS过载开得如此频繁还是在克利夫兰旧城的活尸大楼中,时针一阶过载带来的严重过激反应姗姗来迟,在等待阿多菲娜归来的那几天,西蒙直接待进龙湖医务室了,若不是激斗夜魔女王的浑身伤势的确惊人,龙湖军医反倒是吃惊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能捱这么久才支撑不住,但一想到是海德拉,倒也一切顺理成章,没有引起怀疑。
西蒙打开了暖气阀门,在冰天雪地剧烈运动后出完了热汗,若是没能得到良好祛湿保暖,一旦得了感冒在荒郊野岭几乎没有好转的可能,要是赖以抵抗废土无处不在辐射的免疫系统减弱,发展成痢疾、脑膜炎等同宣判死刑,温柔和煦的暖风一下子吹得炮塔的两个人昏昏欲睡,可怜了坦克外的乔纳森,扒光了坦克乘员的衣物堆在身上取暖,倒也不算特别难熬。
“嘿,醒醒,我们往哪走?”西蒙叫醒了拉米雷斯,出了北城门没一会儿,西蒙只能依稀看见芒兹维尔烈焰滔滔化作朦胧幻光,乍起风雪遮掩了世界一切有形色彩,如此规模的暴风雪,光靠指南针只能辨别出大概的方向,西蒙可不想好不容易逃出命来,误打误撞开进了十字军的部队集结点,或者冲进了什么荒原雪蟒巢穴。
调侃完了西蒙,独眼老佣兵之前上蹿下跳地不比西蒙来的轻松,暖风一吹,难免人有些晕头晕脑,拉米雷斯摸出被各种尖锐器物磨地毁坏不堪的实用腰带包,里头装着的便携卷轴地图也是烤地熏黄点点漆黑,拉米雷斯两根手指头经常夹着劣质香烟吞云吐雾的缘故,竟是结了一层烟垢。
老佣兵以拇指而轴,画了几个同心圆,叹气道:“如果是早上,我还能用六分仪简单测算一下地平线与太阳,考虑到我们从北城门出,往前开应该就是钢铁城方向,你挂油门轻一点,十字军一般不会把油箱加满,熬过这一晚再看其他。”
“这辆坦克卖掉,我们可就真的发了!”饶是如此,马尔科脑子里还是如何挣钱,浑然未把亲侄子把命丢在芒兹维尔感到一星半点的伤感,但的确,这辆坏了炮管的M60卖给钢铁军,无论是换新炮管,或是拆了炮塔做成导弹歼击车、弹药输送车都有极大的价值,能在废土严酷环境保持良好作战能力的载具都有着共同的特点,即是坚固可靠的底盘,绝对不挑食的引擎动力,无论是汽油柴油生物油植物油,这些油路管道整体加强过的避难所保存载具只要是燃烧油质,都来者不拒。
炮塔的两人很快又陷入假寐状态,夤夜荒原格外危险,躲在坦克里不见得一定是高枕无忧,至少前阵子伏击的督战队就是因为恶魔集群袭击而被迫放弃营地逃亡,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恢复体力,任何一款主战坦克雪地行军,行走装置都会加倍损耗,油耗也是,一箱满油也才开4~500公里罢了,及膝深积雪会令发动机更加难以为继,芒兹维尔距离钢铁城大概二百四十公里,要是这辆M60能开到钢铁城再抛锚,西蒙就要谢天谢地了。
此时不过新的一年伊始几天,正值废土冬季最残酷的的一个月,再强悍的人也不可能长期抵抗住野外零下二三十度的酷寒,直至二月下旬气候才会稍稍回暖。
不比战前东海岸春季会在三月中旬左右就来临,距离裁决日才过去了六十年,核爆掀起的灰尘喷入大气层内尚未完全降解落地,谁也说不准这个人为造成的小冰河期究竟还要持续多久,但是以西蒙踏出钢铁城时望见伊利湖面完全冻结来看,需知17世纪小冰河期巅峰时苏必利尔湖面才开始结冰。气温明显比上一次2030~2040年左右的自然小冰河期低得多。
队员们聊天时都说废土的春秋季非常短,隆冬会从11月持续到次年5月左右,西蒙不无恶趣味地思考为什么一定要打三次世界大战?看,联邦的温度不也于莫斯罗斯持平了么?
若是以西蒙的原计划进行,整个一月都会在芒兹维尔捱过,补充军备,甚至招募人手,布置队伍安全点,到二月下旬积雪深度减少到足够重型全地形车经过时再考虑新的计划,但十字军这么一突袭芒兹维尔,不单队员阵亡到只剩下西蒙、拉米雷斯、马尔科、乔纳森四人,就连军械箱也一概损失了,现在全身上下估计就是随身携带着的几把枪,再加上坦克里少数的自卫短突。
仿佛是上天看出了西蒙前途堪忧,迷蒙雪雾外突兀冒出一束穿透力极强的灯光,接着是两束,三束,直到一长串开启大灯的车队逐渐显露出来。西蒙一个激灵,瞬间吓没了睡意,如果来者依然是十字军,凭这辆炮管开花的M60,就是辆移动靶子!
“醒醒!醒醒!前头有情况!”炮塔里的两个人刚打起瞌睡又被摇醒,容不得他们气恼,拉米雷斯滑过潜望镜一看,腥红的血十字战旗猎猎飘扬。“WTF?”独眼龙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们发出灯光信号了!他们看见我们了!”观瞄视野里,十字军车队井然有序地散成了接触队形,这列由全地形车、轻型雪地车,改装SUV组成的车队在载具顶部无一不安置了闪光板,荒原里经常因为低温致使通讯器材失灵,旗语、灯光信号都是测定敌我军的辅助办法。
“艹!这群畜生装了无后坐力炮!如果我们转向离开不回灯光,十字军一定会追过来检查的!”
暴风雪中能见度极差,但十字军强力载具配置了简陋的红外夜视仪,数百米外就能标识方向,两队人马相隔区区二三百米才发现了彼此,顶多一两分钟后就要交汇,成功隐藏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不知道是疼痛或是暖气阀调得太大,西蒙脑门一瞬间汗水涔涔。
“放慢速度!赶快割一刀!往脸上抹血十字!我们得再赌一次运气了!”拉米雷斯拔出军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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