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队,登船。”阿斯特丽德站在驱逐舰的后甲板上,实时监控着第一波突击队进入货轮深舱,这几名训练有素的士兵身着战后设计的T-63型单兵机甲,外貌与全身披甲的重型外骨骼类似,但三防指标可一点也不接近。直升机吊运着三个机甲士兵抵达货轮上甲板,以及一头机械罗特威尔犬,充当小队的远距离眼睛。
“进入深舱,寻找幽灵。”机械犬率先进入,狐狸队其后,他们将机甲的66毫米烟雾发生器改装了铁屑榴弹,刻意强化了运转频率的通信仪即便在货轮约束力场的干扰下也能较清晰地传递信息。
“靠近动力舱,幽灵信号平静。”阿斯特丽德放下望远镜,专注于查看着机甲头盔屏幕的视频连线。处在战斗舱膜中的感觉,真好。她想到,临近十月,哪怕北纬三十度线穿过了南部湾,不可避免的寒冷愈发厚重,一旁的船员们已经穿上了绒领大衣,护耳帽、手套一件不落,看起来比武装机甲的阿斯特丽德还要臃肿。
由驱逐舰、巡逻舰、鱼/雷快艇、反潜直升机组成的特别舰队正与货轮保持着五公里的安全距离,数架鱼鹰旋翼机绕着货轮飞行,准备一有动静便投入第二波次突击队。
“抵达动力舱……幽灵信号?波动!它们来了!”狐狸队传来的画面中,幽灵再次凭空浮现,但有绿色的凝聚态不再如前几次乍看时悚然而惊。“消灭它们。”阿斯特丽德说道。
“收到。”机甲的聚能模块几分之一秒内就给放电贝奥武夫步枪充能完毕,谨慎起见,狐狸队使用了30MM放电机炮,队员们迅速架好缓冲架。“瞄准……锁定,开火!”高达40万焦耳的聚能脉冲在出膛的刹那甚至崩裂了枪管!巨大的后坐力甚至令炮手猛地头颅后仰!
“嘭!”幽灵就在舱道,根本避无可避!蔚蓝色的脉冲环骤然扩散,放电机炮的聚能指数瞬间降低到了百分之零,旋即节节攀升,狐狸队的超光谱护目镜忠实地记录下了脉冲波如何瓦解了一只幽灵,尘归尘,土归土,鬼就是鬼,滚回你们高维空间去!
“确认击杀一只凝聚态幽灵,机炮大约充能二十七秒。”阿斯特丽德立刻将击杀录像传向了其余的五十五名机甲士兵。“你们都看见了,行动!”她接过直升机掷来的扣索,飞向货轮。
“第二波次,登船!”这一次是总部独力出动,梅波特方面应邀派来了一些小型辅助舰艇警戒外围动向,突击队中自然没有康威少校。取而代之是第一机甲营的埃夫雷姆上尉,不比少校的非主流银发,上尉是纯正的银灰发色,古老的血统可以追溯到哈布斯堡家族。最重要的是,上尉懂得他应该做什么,谁是他的上级。
突击队分为两队,一队增援坚守动力舱的狐狸队,同时确认动力舱内的反应堆组件,第二队由阿斯特丽德亲自率领,直扑深舱实验室。
狭窄的甬道仅够一人通行,但这不是问题,机械犬排头,只要幽灵敢冒头,数支放电枪累计叠加的动能甚至赶上了75MM反坦克炮的出膛动能。管你肉体凡胎幽魂亡灵,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诡计都只是新规律的学习方法,肯交学费,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发现幽灵开始重新凝聚。”动力舱位置的埃夫雷姆上尉汇报道。“能量不足?我会请求支援梯队送来备用聚能燃料。”阿斯特丽德摁动扳机,碍眼的幽灵被打熔成了等离子原。
“感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们不需要,我就是想说,它们相当顽固。”一队建立了稳定防线,三三两两阿猫阿狗的冲击自然不必担心,这次机甲士兵们带来了聚能炔焊枪,数千度的高温射流侵蚀,百分九十九的人造物都抵挡不了。简单粗暴就是美。
“享受假期吧,小伙子们。”阿斯特丽德来到了实验室门外,随手解决掉刚冒头的幽灵,五分钟后,实验室舱门被焊枪凿开,阿斯特丽德走进了货轮船长日记中的‘百影’计划来源地。
“长官,我们进入了反应堆舱,控制棒组件都落下了,裂变停止了,辐射浓度合格。”二队传来的视频中是一副典型的核动力航母型反应堆,舰队的技术官们对照着“林肯”号航母的平面图,基本确认了这就是林肯的心脏。
“原地固守,等待下一步命令。”阿斯特丽德走入了实验室。“遵命,长官。”上尉说道。
囿于货轮的尺寸大小,实验室规格并不算很大,靠近出口的是一圈凝聚态储藏笼,失去了电力传输,被封禁于约束笼的凝聚态幽灵已经淡不可见,只能通过信号判断存在与否,但也有九只笼子破损了,靠着货舱下部大约束笼勉强维持,舱笼总数五十。看来疯狂科学家也不敢过于玩火。
阿斯特丽德弯腰拾起了控制台前一具倒毙骨骸旁的形状奇特的扳手,她检查着尚是完好的控制台说明。“危情发生,使用这把扳手钳开输送管道,并拉下封锁杆。”凝聚态的瓦解重组的速率虽说不快,却耗能频繁,一小时过去,交战最激烈的一队,机甲聚能块消耗了百分之四十,聚能块每月生产量稀少,在总部看来,聚能块比什么都重要。
阿斯特丽德踏步前进,一脚踏烂控制台边的头盖骨,她钳下了封锁闸。“汇报,幽灵消失。”交战状态的队员们回报道。“我已控制实验室,幽灵逝去,警报解除,派入扫尾部队。”阿斯特丽德说道。
总控台下便是凝聚态生产设备,五十只冷冻舱,但内中的人与避难所冷冻舱截然不同。阿斯特丽德抹开舱面的冰霜,完整的人体神经元,生命体征仪紊乱严重,一会儿直线一会儿紊波。
这些人一定很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薛定谔的猫。阿斯特丽德负着手检视着她的战利品。她背对着队员,所以谁也看不见她扬起的唇角,她非常高兴。价值太大了,金矿算什么?这是一把钥匙,胜利之门的钥匙。
所以,你们痛苦,与我何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