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骨子里,本就是一个冲动的人吧!我承认自己有野性、也很有血性,若不是因为这样,小时候我也不会摸着砖头,砸二胖的脑袋;更不会因为彩礼的事,一时冲动将父亲连累死……
可那又能怎样呢?我的冲动并不是欺负人,而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身边人的尊严;当年这个陈卫国,将花姐拽入了深渊,直到现在也不肯放过她;难道这种狗东西,不该挨打吗?
不要跟我谈什么从长计议、忍辱负重,女朋友都要被人花钱包了,我还忍什么?这事儿真要就这么不了了之,那我跟窝囊废,还有什么区别?
暴力是解决问题最低劣的手段,但也是最直接的手段!那一拳,我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陈卫国的眼镜,直接被我揍飞了出去!但令我诧异的是,他还挺抗揍,身子晃了晃,竟然没倒下。
可我这一动手不要紧,他旁边的两人,当即就朝我冲了过来!其实平凡社会里,哪儿有什么武林高手,眼前这俩人,也不过是陈卫国的秘书、助理一类的而已。
我们三个开始撕扯,打的都是王八拳;我的脸冷不丁,还被对方揍了一巴掌!双拳难敌四手,我对着抓我的人踹了一脚,转身就朝酒店大堂里跑。
这俩混蛋为了显示,他们对陈卫国的忠诚,就跟在后面追;我们在里面的餐厅打了起来,我抡着凳子,朝最前面的那家伙,狠狠砸了两下;他疼得嗷嗷叫,后面那位,就摸盘子朝我砸!
其实打的并不激烈,但这俩人太能叫唤,扯着嗓门要弄死我;再加上盘子摔碎的声音,凳子砸在桌子上的声音,还有一群围观的群众,跟着添油加醋看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人命了!
当然只是闹了一会儿,保安就把我们拉开了;当时我衬衫都被扯碎了,嘴角有点疼;那俩混蛋也没占到便宜,有个眼睛都被我砸肿了。
随后警察就来了,我连花姐都没见到,就被摁进了警车里;到了警局以后,我们就在走廊里抱头蹲着,也没戴手铐什么的。
除了我们仨,周围还有什么小偷、票贩子、卖假药的,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看警察也挺忙得,有位女士丢了钱包,她当着警察的面,就对着那小偷拳打手挠,好几个人都拉不开,乱得跟个菜市场似的。
后来轮到处理我们,警察也司空见惯了,而且我们这种级别的打架斗殴,人家都懒得录口供。
“酒店监控我们都看了,双方也都受了伤;老实说吧,公办还是私了?”
“陈卫国那狗日的,就没打算趁这个机会,狠狠咬我一口?”我抱着头问。
那警察一笑说:“跟停安是哥们儿吧?你放心,有停安他叔出面,谁也不敢乱咬你!陈卫国已经不追究了,现在就看你们仨怎么处理。”
其实我跟这俩人无冤无仇,人家给陈卫国当班,自然也要护主;最后我们仨签了协议,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停安在门口接了我。
上车之后,我拿镜子照了照嘴角,不是太严重,就是有点发青;我把车镜合上说:“停安,你叔是谁啊?之前警察说,陈卫国都不敢得罪。”
停安给我递来一支烟,又点上火说:“我叔是体制内的,商业上的事他管不了,但局子里的事,陈卫国还不敢做文章。”
我点点头,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又问:“花姐呢?今天是我对不住她,我不知道她是去…还钱的。”讲真的,花姐今天的行为,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哎,今天是花姐生日,她打扮那么漂亮,主要就是给你看的;她本想着还完钱,就去拿蛋糕,然后接你回别墅庆生,可结果没想到,所有事情都赶在一块了。”
停安的话,瞬间让我无地自容;我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冲动、太不成熟了?!工作上的事情还好,可以一旦牵扯感情,我就觉得自己挺幼稚的。
当晚停安,把我送到了花姐的别墅门口;下车的时候,我转身问:“一起下去吧。”
停安摆手说:“还是你自己去吧,花姐挺伤心的;我这时候,就不要再跟着掺和了。见了她以后,有话好好说,花姐真的挺不容易的。”
我点了点头,那时已经是深夜了,客厅的灯还亮着;只可惜时间仓促,我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没买。
推开客厅的门,餐桌上摆着一个小蛋糕,蛋糕上插着彩色的蜡烛,火已经被吹灭了。
花姐就那么呆坐在餐桌前,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蛋糕;她身上还是那件衣服,诱人的丝袜,低胸的毛衣,长发散落在肩头,眼圈微微泛着红晕。
我走过去,坐在了她对面;她抬眼看了我一下,又微微垂下了眼眸。
桌上摆着一个音乐盒,上面有个穿黑西装的男孩,搂着一个穿婚纱的女孩,缓缓旋转着;音乐的名字叫《鲁冰花》,动听而感伤: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呀鲁冰花
我们就那样坐着,谁也没开口说话;音乐盒里的旋律,一遍一遍地重复,我望着她还有些微红的脸,无比羞愧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是去还钱的,是我混蛋了!”
她依然没说话,只是仰头控着眼里的泪,深深吸了口气;接着又拿起餐刀,给我切了块蛋糕,推到我面前说:“吃吧,今晚也没做饭,你将就一下吧。”
我拿起蛋糕,刚咬了一口,鼻子就酸了;我不知道当时,自己究竟怎么了,反正就是觉得花姐,真的太可怜了。
我把蛋糕放下,起身过去抱住她,紧紧地抱着说:“以后啊,以后都要好好的!请你相信我,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对你动手了;我只会用自己的双手,来保护你!”
她紧咬着嘴唇,随即也哭了;或许之前她受了委屈,但花姐真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我的一个拥抱,几句道歉,便释然了她,多年遭受的苦楚。
尽管我们的生活里有误解、有悲伤,但只要彼此携手向前,一切都会转好的。
第二天,当我带着她和停安,飞向景城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好事!
当然,这是缘分使然,更是我的运气好;不然的话,就是说破大天,估计也请不动那个老家伙,出山帮我们对付陈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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