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发生什么事情了?”妙龄少女问道。
孙氏一脸着急之色,道:“我也不知道啊,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瑞芳啊,你暂且躲一躲,倘若我跟你爹真有了祸事,你也好……隔壁朱县有个师爷,叫做萧何的,是你爹爹的旧友,若是你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去找他。这块玉佩你拿着,快走吧……”
龚瑞芳还想说什么,却被孙氏推开,千叮咛万嘱咐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跟你爹私自用税粮赈灾的事情有关,倘若我和你爹两个有了什么不测,你记得一定要去找萧师爷。”
孙氏把龚瑞芳推走,最后说道:“娘虽然是个胆小的,可事儿来了倒是不怕了,你爹做的是正义的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大门那边跑,一边高声叫道:“来了来了。”
打开那朱红色的大门,八字胡一马当先进来,将孙氏推开,眼睛扫了一圈,便直接往龚长龙的书房去了。
到了书房,书房的门已经打开了,龚长龙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汗衫,已经浆洗得有些僵硬了。
士兵分列两边,火把将这里照得亮堂,八字胡一挥手,道:“龚长龙,你给我出来。”
龚长龙放下书,走出了书房,孙氏迎了上来,担心地叫了一声:“老爷。”
八字胡见了龚长龙,大声说道:“奉吏部、刑部之令,削去青县县令龚长龙七品官职,全家抓捕归案。”
孙氏喃喃自语道:“果然,果然就是税粮的事情,我早就说过不能动,不能动,百姓没种粮那又怎么样?可不是咱们的责任啊……”
虽然大祸临头了,但是龚长龙却是十分镇定,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
“能否让我,面君一辩?”他心里想明白了,之所以出现今天晚上这个事情,肯定是自己的折子没有送上去,或者是被人动了手脚。否则自己已经陈述了利害关系,皇上一颗七窍玲珑心,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是税粮重要,还是来年的收获重要?况且一县税粮能有多少?对于全国数百个县来说,这比例微乎其微,皇上不可能因此大动干戈。
所以,龚长龙想要进宫面圣,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和想法,都说给皇上听一听,倘若皇上还坚持如此,那他也认了。
“面圣?”八字胡冷哼一声,道:“你连郡守的面都见不着!”
他正要下令把人给抓起来,顿时又发现了不对,道:“龚长龙,你一家三口,应该还有个女儿才对,人呢?让她出来。”
作为地方上的官,八字胡跟这龚长龙平时也不是没有业务往来,对于龚长龙家的情况,他自然摸得清楚。
龚长龙还没说话,那孙氏就过来,说道:“大人,真不巧,前些日子,小女回安阳郡老家完婚去了。”
“哦?这么巧啊。”八字胡显然是不相信的,他可从没听说过龚长龙的女儿要成亲的消息,而且好死不死的就在这几天跑回去完婚?可能吗?
士兵们在院子里了搜索行动,不过却并没有见到龚瑞芳的身影。那些个官兵回来报的时候,孙氏却是暗中松了一口气,这女儿看来是已经逃掉了吧。
这样,她倒是轻松了起来,女儿逃出去了就好,有萧师爷的帮助,龚家肯定能够沉冤昭雪的。
那八字胡很生气,上面的要求可是要龚长龙的一家三口,如今只抓着两个,他自然不服气。
“你老实交代,你女儿到底去哪里了?”八字胡紧紧地盯着龚长龙,两人相隔不到三尺的距离。
孙氏看了龚长龙一眼,道:“她真是回老家完婚去了,当年咱们两家是指腹为婚的……”
“闭嘴,我在问龚长龙,有你说话的份吗?”八字胡狠狠地瞪了孙氏一眼,孙氏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
八字胡知道,龚长龙向来耿直,不会说谎,所以只要问他,就知道孙氏是不是在说谎了。
龚长龙跟八字胡对视,然后平静地说:“小女回老家完婚去了。”
“好。”八字胡喊了一声,后退几步,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信。”
他转身对士兵说道:“将两人绑了,带回去,记住,龚长龙之女龚瑞芳在逃,全力追拿。”
待他们走了之后,院子里却有一人出来,正是那龚瑞芳。
书房里的烛火还亮着,而人却是一个也见不着了,书桌上的书本还摊开的,她一边合拢书本一边哭,随后将这本书带着,吹熄了烛火,跑了出去。
早朝。
陈光依旧站在昨天的位置上,在刚才上朝的时候,周鼎告诉他,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要说话,陈光记下了,也觉得其实没什么好说的。现在,他跟这些古人,可以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例行喊过朝,陈昂开口道:“刚刚接到吏部和刑部的上书,龚长龙跟他的结发妻子孙氏已经被抓获,如今正在押解回京的途中,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却是在逃。”
陈光仔细盘算了一下,这里距离青县路途可不短啊,居然这么快就抓住了?这才几天的时间啊,消息的传达什么时候已经快到这种地步了?不是说从南到北都要走一个月的吗?
陈光想不太明白。
虽然今天的早朝距离上次说关于龚长龙挪用税粮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八天。
“这个龚长龙终于伏法了,可喜可贺。”
“是啊,法必严,法必守,这龚长龙犯法,自然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私自挪用税粮,哼,简直死罪。”
“最好将他砍头,以儆效尤,子女发配边疆,丫鬟下人全部跟着一块儿发配,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们家这些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家议论纷纷,陈光只是摇头叹息,丫鬟下人这是遭了什么罪呢?这些个大臣,为什么说起这个来就感觉这龚长龙跟自己有杀父夺妻之仇一样呢?他们一群在朝廷混的,认不认识这样一个县令都还是个问号啊。
陈昂示意大家稍安,问陈光道:“太子,你怎么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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