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香走得太匆忙,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看那些宫人的时候,身后同样有一双眼睛注视她,而且看的比她还要认真,哪怕她已经离开了,她却还是站在原地,眸光深邃的望着眼前那条路。
也许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她彻底消失不见,并且知道不会原路返回以后,黑暗中的那个人才现身。
邵禾没有乔装打扮,而是穿了一身宫服,堂而皇之的站在那,不怕被发现。
她又不去做亏心事,根本不用伪装自己。
表面淡定从容,她心里却在想,看来她猜测的没错,拓跋香果然不可能把她的话当做是耳旁风,这才过去几天,这就动了心思。
只是可惜,第一次居然失败了。
她要是走进去那个门,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不过失败也不妨事,只要她打定了主意,就还会再来第二次,甚至就在今晚。
她回去写信告诉苏煜林,鸟儿已经出动,让他早做准备。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苏煜林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迅速的进了宫,开始他的计划。
“陛下,烨王殿下在外面求见。”
苏熔正在批阅奏章,太监尖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让他手中动作一顿。
“他来这做什么?”眉头一皱,苏熔声音低沉,略有不悦的问。
这个时候,他并不想见到苏煜林,应该说,任何时候,都不愿见到他。
可惜偏偏,总在最不凑巧的时候,他能听到苏煜林求见的消息。
“老奴不知。”太监摇了摇头,一脸为难。
他们俩之间的事情,自己一个太监,哪么可能知道。
“让他进来。”苏熔思量半晌,最终说道。
尽管不情不愿,但他心里明白,苏煜林绝不是那种闲来无事,喜欢过来参拜的人,特别半夜突然来访,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紧急事件,而这件事他多半还不知道呢,若真的是这个原因,他没有办法拒绝他。
况且他的身份特殊,是自己的皇叔,就是他的长辈。
出于种种考量,他只能说违心的话。
毕竟就算身为帝王,也有言不由衷的时候。
“参见陛下。”他愣神的时候,苏煜林已经走进来。
“深夜造访,有何事吗?”苏熔放下毛笔,端正坐姿,严肃的问。
“的确是有要事相告。”苏煜林站起身,低敛眉眼,深沉的说,“有人胆大包天,要盗取布防图,事关重大,希望陛下能准许我,抓住这个大逆不道之人。”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苏熔显然十分震惊,“你说有人要偷布防图?”
他在宫中,守卫森严,为何从未听说有这回事?
到底这是真的,还是苏煜林收到什么假消息,苏熔狐疑的打量他,双目之间,充满费解。
按理来说,苏煜林不像是没有分辨能力的人,况且孰真孰假,他也有自己的判断,要是消息存在不确定性,何必大晚上进宫呢?
一时之间,苏熔琢磨不透真假,茂然不想让他插手。
“千真万确。”苏煜林点点头,表情凝重,言之凿凿,“那人已经着手行动,陛下最好赶紧下令,若是错过时机,恐怕就抓不到他了。”
时机的重要性,他们都很清楚,只希望苏熔不要再犹豫。
苏煜林心里做出了准备,也有了下一步打算,只等着苏熔点头了。
“可是布防图就在御书房,如今这里只有朕一个人,你说有人偷图,那人何在?”双手一摊,苏熔问出关键之处。
布防图是他放下的,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图就在他眼皮子的底下,而他一直在御书房,从未有人来过,就算苏煜林口口声声说有大逆不道之人想偷图,可就事实而言,却无这个可能,想要让他相信,在这种情形下,只言片语是不行的。
“偷图的人并不知道您已经把图更换了位置,她是去先前的宫殿偷取。”对他来说,这问题很不解,但是对苏煜林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那人如果提前得知这个消息,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现在人已经露出了马脚,只等他们过去,把人一举拿下。
到时真相怎么回事,苏熔自然一清二楚。
“到底何人如此大胆?”重重拍着龙椅,苏熔气急败坏的问。
不敢相信,居然还有人敢打布防图主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底线,简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等他抓到了人,定要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给所有人一个警醒,让天下人都不敢再离经叛道,胆大妄为。
此事苏熔眼中,已是火冒三丈,带着满腔说不清的愤怒,怒火更是直冲云霄,窜到了天灵盖,他的怒火,已经消不下去。
望着他的神情,苏煜林心里面清楚,这一回拓跋香可要倒大霉了,一旦把她逮到苏熔面前,她的下场可想而知,哪怕拓跋悍疆出面保她,就凭苏熔今日这份怒气,恐怕也是神仙难救,无能为力。
“一个陛下意想不到的人。”他道,“只是我现在不能说,容易打草惊蛇,等我将她送到陛下面前,到时您自然会一清二楚。”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苏熔眉头拧成了一股绳,能够夹死一只苍蝇,经过深思熟虑以后,还是决定让苏煜林替他揪出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等你抓到那人,务必要放在朕面前,朕要亲自审他。”
此时此刻,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何人所为,只是一心要处置她,等见到那个人,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得到他的准许,苏煜林立刻离开御书房,并且精心设计一个布局,又在第一时间召集付越进宫,让他代领众多禁军,与他一起去活捉拓跋香。
他想,这次人多势众,声势浩大,又做了十足的准备,拓跋香就算是一只蚊子,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他带着必胜的决心,又和付越汇合,两人带领禁军,一路悄无声息地赶到了宫殿。
危险正在一步一步靠近,死亡似乎离拓跋香更进一步,此刻的她,却丝毫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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